第161章 Chapter 161 裂痕危机。……

    奚原没曾想南平来的这么快, 他甚至没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他是期待已久,却又莫名忐忑。不知怎么,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拴上了一根狗链子。主人不发话,他就开不了口。

    “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南平自顾自地找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 眼皮向上抬的时候,透出一抹淡淡的审视。

    她不觉得奚原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初挑选这处老旧的楼房住, 也是因为要迅速博得郁家大小姐的同情心, 现在两个人早已不联系, 那他委实也不用再作出一副穷苦样来。

    奚原愣了会神, 才突然明白过来她问这话的含义,神色略有几分难堪, “这段时间都在会所住着,没回来这边,也就没来得及找新房。”

    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最近的赚钱渠道被人截胡了, 他没钱再换新的小区。

    这话不能说给卢南平听,她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装穷。可况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尽管他手头紧,他也不想在她面前谈钱了。

    这种情感很怪异,奚原并不是这么会顾全脸面自尊的人, 为了钱,他什么能干。可是偏偏是在卢南平面前, 他想要让她觉得,他是有点能力的。

    南平挑眉,对于奚原的话, 她一般只信一半。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中真假,这些不重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做。

    “这样吧,我给你换个好地方。”她抿唇一笑,绽开的笑容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蛊惑。奚原看得心颤,莫名后脊背一阵软麻,这种酥麻感跟随他一直冲到底,他只觉得某个地方突然收缩了一下。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南平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触及到他的耳边下方的发根,像是轻抚过他的脸颊,他只看她嘴唇上下张合,倾吐出的语气,温柔地让人产生幻觉。

    “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啊……

    他是有能力的。

    奚原突然很迫切地想要证明一些东西。

    原本他就想要往上爬,藤蔓有了,为什么不能吸取它的养分呢,他会很听话的不是吗。

    他不禁低下头,像是讨主人欢心的模样。

    南平垂眸欣赏了一会他这副没骨气的俊脸,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敷衍地顺了两下毛。

    她完全知道奚原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给他编织一张梦幻的网,就算那是陷阱,但只要落在实处,对他而言,就是甘之如饴的。

    南平嘴角翘了翘,全然不在意这条狗到底衷心不衷心。

    那都不重要,用得顺手就好。

    …

    这周是最后一周在龙山园学习,下周就开始期末考了。南平打算把樊九潇教她的东西再整理一遍,带过去让他批注。

    过去的时间早,正好赶上樊九潇吃早茶。这种粤式口味的早点,南平很少吃过。也不常见人吃过,毕竟与江棱的口味大不相同。

    见她来了,樊九潇便让人添了副碗筷,诺大的餐桌,只有一人进食,怎么看都觉得奢侈。可为首的主人公却恍若不觉,直接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没给南平出声问好的机会,也来不及再容她拒绝。樊九潇说话就是如此,听来最是温和不过,却也极为霸道。

    甚至连推诿的时间都不给,虽然她并不打算婉拒这好意。南平安安静静地坐下,没带出一丝声响。她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连微笑都是恰到好处的。

    佣人递给她碗筷她就接着,给她夹菜她就安静的吃了,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很轻。

    樊九潇吃完手中的滑鸡粥,眼神投来的注视才慢慢到了南平的身上,她的吃相很乖,可以说简直赏心悦目。

    他挥了挥手,身边几个佣人退出餐厅后,他才慢慢询问:“吃的惯吗?”声音很轻,落在耳朵里像是在奏乐。

    南平也停了下来,抬头瞧他,在他的注视下,遂甜甜一笑:“吃的惯,我觉得很好吃。”她很少有挑食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吃得惯的。

    樊九潇点头,“吃的惯就好,等你期末考试结束,跟我去一趟南粤吧。”他的话像一颗惊|雷直直地炸在了南平的胸膛,她摸不清樊九潇的用意。他的口吻如此平稳笃定,仅仅只是像在通知她。

    他是什么意思?

    南平微愣,有种想要质问的冲动,樊九潇却不给她喘气的时间,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没等她组织好语句,便又明明白白地道来几句缘由。

    “我在南粤有桩生意,你来练练手,谈成了,那部分本金就当作你的出国礼。谈不成,就当积累经验,也是对你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反馈。”

    这段话他说得平缓清淡,一字一句落在南平耳边的音节却打了几个蹿,她的大脑极速运转着,嘴角的弧度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在笑。

    这副无害的面容为她拖去了一些时间,她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以最坏的角度揣测樊九潇的本意,毕竟他跟那些野心勃勃的企业家不一样,他不在乎钱财,也不在乎名望……

    要知道在南粤成交生意的本金一般不会低于八位数。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拿来当作礼物送人,这种大手笔,饶是身为他男友的瞿蕤琛,都不可能轻易拿出。

    要么就是这笔生意极难谈成,他拿她来实验,可樊家如此威名,哪个合作方会把拱手到嘴的美味佳肴,白白浪费呢?

    政商通吃,樊家的名头早就响彻大江南北各个上层圈。想与之合作的不知凡几。

    南平的脑子此刻无比的清醒起来,神经兴奋地跳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漫上心头,她忽然开始明白在极高的权势下,她也是可以低头服小的,只有樊九潇能带给她这种荒唐的错觉。

    他是个有效的引路人。

    “什么时候出发?”

    “八月初吧,那是个好日子。”他似乎有所思量,微眯起眼眸底下荡着一片淡淡的光泽。转着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摩挲着。视线虽分散,却又似很集中。

    就连南平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也被他一览无遗,他忽然坐正了身子,视线扫过去时,带着几分气定神闲,“怎么,你有安排了?”

    南平警醒,很快回过神,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感叹,神情也像是在思念家人的模样。

    樊九潇望进眼里,并未出声。

    一个人若是想要说谎,就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她看起来谦卑的姿态,也十足像了在养精蓄锐的狐狸。脆弱时柔弱,纯善,又不能自理,张牙舞爪时,会咬断敌人的喉咙,一招致命。

    很有生命力,不像那些臭烂到心腐的一滩死水。

    他突然幽深地眸子盯着她干净到清澈的眼睛,久久才回了一句,“我打算让蕤琛也跟着一起去,是不是就没那么伤感了?”

    这话让南平猝不及防,她嘴角一僵。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内心却不安起来,樊九潇是不是去查她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只是一向不管他人事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去调人查她呢?况且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后,还能如此大手笔的带她去南粤,他在计划什么?

    她想不通他的用意。

    他根本什么都不缺。生得世家贵族,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凭他的身份,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利益,根本不可能。更何况,有很多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替代她。

    南平注视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神情终于变得真实,她似乎不能在他面前继续伪装下去了。

    樊九潇那双深瞳里没了宽容,只剩下淡淡的兴致,像是佛子修炼后点缀在眉心间的一抹朱砂红。

    这家伙骨子里的居高临下终于显露出了一角,他见过多少妖魔鬼怪,收服过多少贪婪无尽之人,像这种幸幸苦苦攀登上来的黑莲花,他还不曾连根拔起过,也不想。

    总要给努力的人一点好的奖赏。

    南平似乎在这一瞬间读懂了他眼底的笑意,这些日子,她没翻过跟头,时间长了,终究是让她失去了一些该有的危机意识,她平复了半晌,这才清醒。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不用再演戏,南平忽然放松下来,她直视着他,背脊也挺得很直,再没了那种刻意的服低做小。

    这是一种另类的妥协。

    南平不想跟他作对,与其被戳破,不如自己先摘下面具谈筹码,她根本没有跟樊九潇作对的必要,这是自不量力的表现,何况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能留在樊九潇身边做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另一种登峰造极了。

    “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以后不一定。”樊九潇站起身,抬脚往前走,“不过,蕤琛算是老爷子的人,你想办法和他分手吧。”

    “就利用这次去南粤的机会,你能做到吧?”

    南平安安静静听完,才明白过来那笔名为本金的出国礼,原来是笔巨大的分手费。看不出来,樊九潇居然是个护短的人,只要是老爷子在乎的人,他尽管不在意,也依旧会护着。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几分恶劣,“没有理由,他不会轻易分手的。不如九哥你到时来配合我吧,或许只有你,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第162章 Chapter 162 蝴蝶效应

    “你看上去有点疲惫。”卢清荷直视着对面人的脸色, 开口说道,“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她分出一点关心给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碰上的事不难解决,她还是会帮她兜底的。

    只是, 南平并不想如实告诉她。转而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不算什么困难,是姐姐前几天又来警告我, 让我离魏表哥远一点罢了。”

    “不用理她, 魏行也正好烦她呢。我今天把你叫过来, 正好也是你表哥的意思。”卢清荷笑了笑, 接着说道:“他想让你作她的女伴,去参加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南平有些意外, “他怎么会想到我的?”除了上次不太愉快的剧院情节,她们两人根本也就毫无交集了。

    “还能什么原因,他初来江棱,哪有什么认识的女孩子, 程又薇什么性子?他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当然觉得选你一起去, 会更轻省。”卢清荷漫不经心的解释着。

    她还是觉得不能舍近求远,魏行这个身份的男人能有所牵连,已是不易。还是先让南平多跟他接触接触才好。

    卢清荷在想什么, 南平也能猜到个大概,她不由认真思索起魏行的身份背景来, 他能参加的慈善晚宴,必定其他世族子弟也会参加。这种维护名声的活动,从来都是极有利的。

    她如果作为魏行的女伴参加晚宴, 能碰到的几个人,怎么也不会少了那几个话题风云人物。樊九潇想让她乖乖分手,她自然会配合。

    只是,怎么分,分不分得了,就不是她一人说了算了。这种情|爱之事,又怎么可能被安排得那么清楚。

    樊九潇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晓得其中恩怨纠缠的复杂性。

    “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南平答应下来,“不过妈妈,姐姐那里还需要你多费心了。我可不想在去参加晚宴的路上,被她刁难。”她无奈地表示。

    卢清荷见她顺从,自然也是十分满意的,只要南平愿意听她的话去做事,她当然会帮她清除一些棘手的障碍。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参加晚宴,礼裙别太奢侈,你表哥喜欢简约大方的风格。”

    …

    这次的晚宴举办的很隆重,大概是有京城那边的家族子弟参加的原因,竟比往年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南平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抹胸礼裙,挽着魏行的胳膊进了晚宴会场。

    俊男美女,颜值出众。两人很快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言知洲的目光,从南平踏出门口开始,就没有移开过。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脑中思索起南平身旁的那个男人,又想起今日宴会,瞿蕤琛是不参加的,他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解决家里的烂摊子,对这些晚宴的邀请,基本都拒绝了。

    而身为瞿蕤琛女友,怎么会给其他男人做女伴?他莫名有些不太舒服,这让他又想起了上次他失态的场面。

    好像在她身边,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深邃的眼眸又盯了两秒那张语笑嫣然的脸,仰头饮下手里的红酒,随后把高脚杯放在了一旁桌上。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平。”他叫出声。

    南平抬头,待看清来人是谁,便摆了抹浅笑,“言政委也来了。”随后偏头替魏行介绍起来,“表哥,这位是言知洲言政委。”

    魏行点头,他知道这个人,只是一直不曾见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认识。原本他找女伴,也只是拿来走个过场,没期望有什么作用。

    不曾想,倒是让她引见了人。

    他心下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满意,遂也笑了笑,“久仰大名了,言政委。我叫魏行。”

    魏行?原来是京城魏氏的族人。

    言知洲笑着同他握手,事实上他的部分注意都是在卢南平身上的,她看上去与这男人很亲近,还叫他表哥,没记错的话,魏行和魏淮泽也沾点亲戚关系,她会不知道吗?

    魏淮泽对她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她后面还去见了心理医生做治疗,这个同姓魏的表哥,她像是自动忽略了他的姓氏一般,照旧笑得这样甜。

    这合理吗?

    他暗自观察着她的表情,找不到一点不适的蛛丝马迹。

    “真巧了,我倒不知你们居然是亲戚关系。”他说的刻意,连带着笑容也有几分不实。

    魏行自会察言观色,这个言政委似乎对他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敌意。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他也无从分辨。

    魏行不喜欢这种视线上的压迫感,他移开视线,“她叫我母亲一声小姨。”解释了这句,他便不再出声,果然,江棱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给他留下好印象的。

    “看来是我来晚了,你们在聊什么呢?”魏淮泽搂着舒茗走了过来。一双多情眸,透出淡淡的光彩。

    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不像是来做慈善的,倒像是来参加婚礼的新郎官。

    南平瞥了一眼,当作没瞧见的垂着眸。

    她知道,即便她不出声,魏淮泽也不会放过让她说话的机会。他先是无视了眼前脸色略臭的两个男人,目光向南平那里慢慢集中,“你们表兄妹感情确实不错。说来,你叫他一声表哥,是不是也应该也唤我一句表哥呢?”

    “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他笑得眉眼弯弯。

    南平清楚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又犯了,总是喜欢当着众人面,说一些不着调的话。看她的眼神,也不算清白。

    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身子朝后挪了挪,躲在了魏行的身侧。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害怕的表现了。

    魏行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怔,连那点不爽的神色都淡去了一半,他是很乐意看到魏淮泽被人打脸的,虽不知她为什么做出这番举动,却也很配合她,直接上前一步,彻底把人挡了个结实。

    众目睽睽下,看不到人,等不到回话,魏淮泽也不生气,他很有耐心地让舒茗过去陪着卢南平,吩咐她,“一定把她安抚好了,不然这么出不了众,可不好。”

    上一次这么让她躲在身后的男人,还是之前那个无名氏,现在变成了魏行,这挑人眼光着实越来越差了。

    怎么看,她的备胎言知洲也比魏行好几百倍吧。

    虽说就是脾气臭了点,从那次之后,一见到他,总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

    怪酸的。

    像是从没吃过葡萄的模样。

    “知洲,我知道你很欣赏我,但也不需要这么一直盯着我瞧吧?有话你就说出来,我们不是好朋友么。”魏淮泽走过去,伸手搭住了言知洲的胳膊,叫他挣脱,又放低了音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这里可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场合。”

    言知洲皱眉,瞥他笑得一脸欠揍的模样,摁耐住心底的不爽,跟他一起离开了人群中心,去了人少的商谈区。

    魏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也琢磨起魏淮泽此番来晚宴的用意来,他父亲让他不要与魏淮泽起冲突,必要时还需帮他一把手。

    毕竟,他始终姓魏,要仰仗本家鼻息。

    可他实在讨厌这个人。他知道这次慈善晚宴,魏淮泽前来是要积累名声,这也只是他其中一个目的,至于另外一个,就是他准备进一步统揽资源人脉了,出席晚宴的上层人物众多,各个领域的都有。

    从他拉走言知洲来看,就能猜到,这次江棱派出的最高层官员,一定就是这位了。

    不然,魏淮泽也不会主动去搭话,而以攻克他为主,其他的大人物自然也会给几分薄面。毕竟魏家的根基不在江棱,自然需要魏淮泽费心一二。

    他这人,也一向眼高于顶,身份太低的,也吝啬给眼神。

    只不过,之前偶然听闻言知洲很给几分脸面于他,却不知今日一见,倒也不似这般。这两人的气场,实在不算和谐。

    都是浮于表面上的客套。

    正想得投入,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软绵感。魏行低头看去,发现卢南平的手正抓着他的手腕处,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关心,“表哥,你怎么了?我刚刚叫你好几遍了。”

    魏行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事情。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舒小姐邀请我去甜品区坐一会,我想跟她聊聊天,可以吗?”她瞳孔亮晶晶的,询问的声音也柔柔弱弱,仿佛真把他当成了带着她出来参加宴会的大家长。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本家的一个妹妹,在她同样期待的眼神下,终是点了点头,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去吧,一会我过去找你。”

    南平和舒茗结伴离开,只是还未到甜品区,南平的神色就变得难堪起来。

    她捂着肚子,“我小腹好痛,好像是生理期来了。”说着就靠在了舒茗的身上,喘息了几声,略显焦急,“怎么办?我没垫卫生巾……”

    “你别急卢小姐,我这就去找人帮你买来,你先去洗手间等我,一会我过来找你,你看行吗?”舒茗连忙宽慰她,立马想了个办法。

    南平点头,感激道,“多亏是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表哥说了。”

    “不用客气,你表哥那种直男,跟他说了也不一定明白。你先进洗手间去,我这就过去找人。”舒茗摆摆手,怼了魏行一句后,这才转身去找人。

    南平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时,才慢慢直起了身,随后踱步朝商谈区走去。

    …

    而与此同时,正在找人路上的舒茗也慢慢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给魏淮泽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没照顾好卢小姐,她似乎很难受。】

    这次的慈善晚宴是书里一个精彩的高|潮|点,舒茗想看看,在一会女主也到场的情况下,是不是还会因为女配,产生不一样的蝴蝶效应。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抱上女配的大腿,远比这些臭男人要安稳的多。

    第163章 Chapter 163 计划的进行……

    魏淮泽在收到短信的时候, 眉头就蹙了起来。他同言知洲的对话还算和谐,只是都是只言片语,仍然未提及那晚的暧昧细节。

    他是故意的。言知洲性格冲动, 他可不想做人|肉沙包。

    “不管你信不信,你在意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没有发生, 不然瞿蕤琛怎么不来找我算账呢?”魏淮泽非常自然地说起了谎,连带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无奈,“知洲啊, 有的时候你还是要想一想你在意的人, 有什么不对劲, 而不是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何况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正事, 下个月江棱的商业会谈才是重点,我希望你能替我打点一二, 占个好席位。”

    该说的话都说了,不管言知洲脸色有多么复杂,魏淮泽也不打算再浪费口舌,点到为止即可。人永远也叫不醒一头装睡的猪, 他喜欢当备胎,就随他去。不过, 正事可不能耽误。

    魏淮泽从商谈区离开,在原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脸色果然有些苍白的卢南平,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身体不舒服?”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 见她不吭声,又笑:“这是准备去找言知洲?”他发现, 只要瞿蕤琛不在的场合下,这位备胎就能派上大用场。简直没有浪费一点点资源。

    他此刻倒是觉得,这女人虽说脑子不算聪明, 找备胎的眼光却毒辣,手段有两下子。

    可他哪里知道,南平的功夫还不止于此。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带着嘴唇也泛着淡粉,透出脆弱的神色,整张脸白净地像是不着粉黛,即便过于无血色,却也是美的。

    她伸手抓住了魏淮泽的胳膊,眼角带着一圈微红,就这么注视进男人的深瞳里,照出抹光亮来:“你带我去找言知洲,求你了…”

    这种极费力气的哀求语气,配着楚楚可怜的美人面,着实是令人心疼的。魏淮泽挑眉欣赏了片刻后,遂把她横抱了起来,“不舒服就去附近的医院,言知洲又不是医生,你找他有什么用?”

    “……你!你放我下来,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有事要问他,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找他。”南平胡乱捶了两下魏淮泽的胸口,下得都是蛮力,痛感还是十分明显的。

    魏淮泽‘嘶’了一声,偏不想如她意,力道一收,抱着人就开始往前走,“你要真有事,就早点回家去找你家那位二十四孝好男友。你找言知洲问的事,左右不过都与他沾边,不如直接问正主。”

    他说完这话,怀里人突然安静下来不动了,魏淮泽低头看她,见她像是被抽干了气的气囊子,迅速萎靡下来。遂纳罕地眉梢一扬,“怎么,闹分手呢?”

    他可不信这女人会主动提分手,说不定是瞿蕤琛那狐狸玩腻了,不想要了。

    脑中得到这个认知的魏淮泽莫名对怀里人有了几分同情,跟富家子弟谈恋爱,多半都是这个下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光靠副好颜色,哪里能够弥补豪门内部的大窟窿呢。

    最终只有被丢弃的份。

    何况他依稀听人说过一点瞿蕤琛的家事,那位可是位看重家族血统的主。跟卢南平谈了这么久,怕是还没带人回过本家吧。

    “不想说也没关系,对于你俩的事,我没那么好奇。不过你去找言知洲询问也没用,他只会更兴奋,可不会帮你出主意。”魏淮泽不以为然道,随后又补充一句:“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池塘里的鱼儿有几条,塘主是最有数。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南平沉默半晌开口,表情像是放弃了的模样。

    魏淮泽也不勉强,停住脚就准备把她放下来,只是刚巧这颇为亲密的一幕正好被姗姗来迟的黎姗姗小姐撞了个正着。

    只见她脸上,原本在遇到魏淮泽时的灿烂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你们在做什么?”她惊慌地问出声,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之前就听旁人说魏淮泽交了个女朋友,不曾想竟是卢小姐么?可不是说那位姓舒么?

    南平和魏淮泽两脸懵逼,显然也没想到黎姗姗会出现在这。再看黎姗姗这模样,明显是对魏淮泽有情,南平顿时感到头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同时又烦恼没有及时破解的法子。

    而一旁的魏淮泽心态就平和多了,瞬间回过神,不耐烦地说了句:“关你什么事?哪来的回哪去。”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烦黎姗姗。

    几乎不给一点面子。

    这回轮到南平尴尬了,她可并不想让黎姗姗对她有了敌意,关键她也根本不喜欢魏淮泽,没必要横插在两人中间,何况,黎家和樊家有些交情,大小姐若是出了事,她可吃罪不起。

    “刚刚我不舒服,他过来扶了我一下,没想到正好被黎小姐你瞧见了,也是不巧。”南平走到黎姗姗身旁,无奈小声:“魏总与我男朋友是好友,就对我多看顾了一些,黎小姐可千万别误会了。魏总也是有女朋友的。”

    黎姗姗不生气魏淮泽对她的冷言冷语,自然也能听进去南平话中的解释,她松了口气,随后又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眼时,又有些难掩的失落。

    南平索性当作没瞧见,男女感情之事,她不好参与其中,只找了个不舒服准备去休息一会的借口,一个人开溜了。

    计划成功了一半,如果不是被黎姗姗打断,另一半应该也会顺利进行。只可惜,魏淮泽这头被堵死了,必须得换个人选。

    她在休息区喝了半瓶红酒,等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才把剩下一半红酒倒进了洗手池,用水冲了个干净。把瓶身留在了桌上,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在言知洲找到她时,她正准备进入洗手间。

    言知洲见她脚步悬浮,脸色红润的厉害,眸子里还含着水光,迷离的眼神,像是一只闯入森林失了方向的小鹿。

    他没有犹豫地走上前,三下两步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扳了过来,见她对他傻笑,像是不认人的模样,叹了口气,“怎么喝了这么多?”

    “蕤琛,你来接我回家吗?”她乖巧的看他,随后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红酒的气味伴随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贯涌入鼻息,言知洲只觉得有些迷了脑袋,喘不过气。等听到一句蕤琛,他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

    她喝醉了,把他认成了瞿蕤琛。

    “你怎么不说话呀……”南平抱怨地嘟囔一句,又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我不想分手……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吗……”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带着一丝细微的哭腔。

    言知洲顿住,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原来是真的有心事。分手?是瞿蕤琛提的么……

    他皱眉,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他并没有从瞿蕤琛那里察觉到任何他们要分手的征兆,上周还听他说在帮南平办签证的事。

    难道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细想,南平就又搂住了他的脖子,攀附上来,“是不是把我自己给了你,就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她开始说起了胡话。

    言知洲却猝不及防,他甚至有些许错愕,瞿蕤琛也不是个忌荤的人,两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同过房?他心情有些难言的微妙感,像是给快要熄灭的火星加了一把猛料,燃烧地更凶猛起来。

    他幽深的眼眸一下子亮得惊人,似汇聚了四面八方的星光,全涌进了他的瞳孔里。

    南平被他这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烫到,立马就想松开胳膊,却被言知洲搂紧了腰,她红扑扑的脸显得有几分羞涩,娇哼一声后嘟囔:“我还没准备好呢……”

    随后似又思考几秒,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嗯…你带我回家去吧……”

    话刚碾进言知洲的耳朵里,两人头靠得极近,从他俯瞰的角度下,只觉得那两张启合的唇瓣,有种勾人的魔力。

    交织的吐气声,暧|昧异常。

    他突然偏头而下,轻轻含住了这沫淡粉色,微启的间隙让他轻而易举的闯入,清甜的软腻感,仿佛怎么饮用都不尽。

    南平只觉得呼吸不通畅,腰肢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掐断了。

    她装作不适应地用手捶他,却不想言知洲像只着了魔的疯狗一般,初闻肉味,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索性也不再推脱,只是她也不想做被占便宜的那方,一只小手偷偷摸进了他的衣服里,言知洲是有腹肌的,而且训练的特别有手感。

    她扯开了他里衬的扣子,掌心像只四处游离的蛇,一会儿到这落塌,一会又去那戏耍。

    最终定在了左边那颗小豆子上,辗转反侧。

    言知洲的气息慢慢变得不稳定,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运往深处的龙|洞。

    他对南平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

    然而一句“蕤琛”又把他拉回现实,像是燃烧正旺的火把被冷不丁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个干净,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难受感。

    言知洲松了胳膊,把人放了开。皱着眉扇了自己一耳光,先不提两人还未分手,蕤琛又是他的兄弟不说。乘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她根本就不清醒。

    第164章 Chapter 164 斗法

    在言知洲的助力下, 瞿蕤琛从家族事中脱身,来到了慈善晚宴接南平回家。此时魏行已不见人影,自然也就没看到南平被瞿蕤琛抱在怀里的亲密模样。

    “她怎么喝了这么多?”瞿蕤琛蹙眉询问。

    言知洲静默一会, 隐去了一些事,回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一个人喝闷酒, 还把我认成了你,说不想分手。你要是因为家事不便谈情说爱,就直接跟她分手吧。”

    “分得早, 她也就不会痛苦多久。”

    瞿蕤琛抓住话题中心, 这才从怀中人熟睡的脸上移开视线, 转到了言知洲身上, “分手?她亲口跟你说的?”

    见言知洲点头,他的神色便有几分严峻, 他和南平从未吵过架,更别说分手了。他推测时间点,开始猜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言知洲见他面色沉重,以为真被他说中了。这两人果然是出了问题, 随即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了一句,“分了也可以做朋友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千攻万克都攻克不了的难题,就别白费力气了, 也许你们并不合适呢。”

    “不是这个问题,你别管了。我先带她回去。”瞿蕤琛抱着南平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魏淮泽一句, “好久不见啊,蕤琛。”喊住了脚跟。只见他身旁跟着舒茗,黎姗姗已不见了踪影。

    瞿蕤琛偏头, 见魏淮泽一脸好整以暇地笑,他点头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便没有再说闲话的功夫,径直出了大门。

    “喂,你们要是分手了,记得告诉我啊,我请你们吃一顿分手餐。”魏淮泽高声喊了句,见瞿蕤琛叫停下脚步的意思都没有,遂耸耸肩,对身旁的舒茗说了句,“这年头啊,总有几对痴情人走不到一起的。”

    他的话意有所指,言知洲突然垂眸若有所思起来,眼下的情形分明一点儿也不像两人要分手的状态,蕤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魏淮泽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勾住了他的肩膀,“你知道你有点像那什么吗?……我想想啊,哦!男小三。”

    “还是那种,千方百计想撬人墙角的一朵男绿茶。看你这深沉的眼神,啧啧,该不会是饥|渴很久了吧?”他故意挑衅一句。

    两人视线对上,舒茗似乎看见了有两道火星在攻击对打。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剧情又发生了变化。黎姗姗身为女主居然没有一点坚持的毅力,被魏淮泽三言两语就给说得遁地而逃了。

    更别说小说原有剧情分明是几个不知名的男配角上去搭讪女主,魏淮泽身为男二虽说不喜女主,但也不会袖手旁观,自然还是围着女主而走的剧情。

    现在话题中心却变成了女配,是她穿越过来发生的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么?

    看来,老天爷是想让她去抱女配的大腿呢。毕竟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脑子有病,女主还不太聪明的亚子。

    就在舒茗思绪间,传来了一阵拳脚声。她无奈地看了两眼正在交手的男人,再帅的男人一旦作出幼稚的举动,就咔咔咔地减分。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可真丢人啊……

    舒茗边啧啧摇头,边缓缓地朝旁边后退两步,心想着可别波及到自己了。

    …

    另一边被瞿蕤琛抱上车的南平,正睡相安稳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瞿蕤琛心思深段位高,为了不让他起疑,在他来接她之前,她就偷偷撒了一点助眠的东西泡在红酒中喝了。

    加上酒精的作用,眼下确实是睡得很熟。

    他低头握起怀中人柔软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节,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拂去她鬓角凌乱的碎发,看着她白皙中透着红粉的脸蛋,看得出神,半晌,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轻微摩擦了一会。

    这里似乎有些肿了,红得像涂了口脂。

    他的手轻轻擦过,试图想感受这里的热度。

    “肿成这样,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呢。”瞿蕤琛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眸里的暗光涌动,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掏出湿纸巾,又一点点地擦拭了一边。

    从红润的唇间擦到她的面颊中央,瞿蕤琛忽然顿住了手,盯着看了半刻,低头落下吻。

    湿润柔软的触感混着湿纸巾的香味一并纳入口中,他在一点点舔邸着,终于捕捉到门缝,细细探了进去。

    他觉得这里或许有点脏了。

    但是不要紧,他有耐心清理掉所有的残余分子。

    等她醒了,他会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

    南平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她的头有些疼,但她已经没有心神顾及其他,因为此时瞿蕤琛正坐在她床边的沙发椅上,手里翻着一本书,淡淡地说了句:“酒醒了吗?床头有杯蜂蜜水,喝了吧。”

    他似乎一直坐在这里,从未离开。

    得到这个认知,南平不由地反思起来,计划都成功了,瞿蕤琛应该也知晓了‘分手’的消息,言知洲一定会告诉他。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是这幅态度?

    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难道说…言知洲又多嘴说了些其他什么?

    想到这,南平伸手端起了蜂蜜水,小口小口喝着,水还是温热的,一点也没冷,这就证明瞿蕤琛是费了心力的,掐好了时间泡的蜂蜜水。

    如果不在意她,不会想得这么周到,她定了定心,不打算先开口说话,她想听听瞿蕤琛接下来会跟她说些什么。

    “头晕吗?”他放下书本,轻声询问。见南平摇头,才又嘱咐了句,“我不在,下次别喝这么多。”

    南平听话地点了点头,继续等着瞿蕤琛问下一句。不曾想他却像是不知晓宴会上发生的情况一般,跟她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最近抓了一个人,那个人…你正好也认识。”

    瞿蕤琛语调很慢,带着某种不在意的随性自然,南平听着有些恍惚,虽然脑中的警报声已经被拉响,她猜到了某种可能,但不听姓名不死心,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家伙很有些能力,根本不是那么好抓的。

    然而越不可能的事,往往到了瞿蕤琛这里,就变得异常简单,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不落地说起他的名字:“他叫邢少霖,你应该不陌生吧。”

    南平的手指紧紧捏着杯身,原本不觉得冷的她,此时冷不丁地被卧室里的空调凉风灌进身体,胳膊上都慢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太过僵硬。

    不过就是抓了邢少霖而已,关她什么事呢?

    瞿蕤琛注意到,她听了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像是有些冷,瑟缩了一下身子。他拿起手机,调出了智能模式,把空调的温度升了上去。

    没了冷风,她显然缓和了很多,还能好奇地问他:“我是认识,但没什么大交情,不过他犯了什么事呢?”

    瞿蕤琛看她一眼,还是不忘记安慰她,“一点小事而已,你不需要好奇,毕竟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是在帮她撇清,明确地告诉她,他不介意她以前跟邢少霖有过什么牵扯联系,现在你们是无关的就好。

    南平没了话,心里有些烦躁,若是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漏洞,多花些心思处理这些人际网,或许就不会被瞿蕤琛查到了。

    虽说他现在是不在意的,可总是一个弱点,在什么关系里,她都不喜欢处于下风的状态。

    这让她觉得有些事根本不受她控制。

    或许最后真的会如樊九潇所提的那样,与瞿蕤琛分手,谁知道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来谈谈你说的分手一事吧,知洲都跟我说了。或许你已经没有了这个片段的记忆,不过我想能让你喝醉了都惦记的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得笃定,像是猜测到了什么。

    对话又回到了南平的计划上来,她自然是一早就想好了答案,她也干脆利落地供出了樊九潇,没办法了,毕竟她还没能力和樊九潇斗法,就只能借瞿蕤琛的手,看狗咬狗。

    当然,这两人都不可能是狗。

    是修得千年的狐狸精和得道成仙的圣人。

    一个很麻烦很贵重的大礼包,需要她慢慢得积累经验,才能把他们都打开,快速地汲取营养价值。

    南平恢复了平静,她想,接下来瞿蕤琛应该有的忙了。

    樊九潇说出的话,都不会轻易收回的。

    瞿蕤琛也不明白,九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蹙起了眉,思考着南平口中所说的南粤之行。

    第165章 Chapter 165 他的用意

    这次去南粤的, 除了樊九潇几人,另外还有黎姗姗和魏淮泽。黎姗姗是因为家族关系,顺带着分一杯羹, 而魏淮泽则是想要来寻求合作的缘故。

    当然,这南粤之行的消息, 是他从黎姗姗那里得到的。

    毕竟樊家在他眼里,才算是真正能与他京城魏氏匹敌的,甚至隐隐高上一头。大哥跟他提醒过, 尽量交好樊家。

    当听到黎姗姗嘴里的信息时, 他才琢磨起南粤的生意来, 或许这是个合作的机会。

    说起来, 当初黎家想与他魏家结交姻亲,他以不急的借口推迟了, 不曾想三个月之后,对象便换成了樊家。

    就冲樊九少这次带黎姗姗去南粤一趟来看,这个黎民奇确实有些手段。不然就是,黎家身上有什么让樊家看中的地方。

    这一点, 他倒没有好好想过。

    魏淮泽正思绪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是vip私人候机室,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他回神想, 或许是樊家来了。

    他一直好奇樊家九少是个什么模样,以前隐约听大哥提起过, 是个厉害人物,只是轻易不显山露水,在这个圈子里, 低调的很。

    此刻见了,不曾想竟然就是当初与卢南平一起去艺术展的那个男人?

    当时就觉得气质不同,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还以为只是个有脸没势的小白脸。

    南平见着面前三人交谈的模样,除了有点惊讶以外,其余就全剩下思绪了。她疑惑魏淮泽跟来的原因,且看他这客套模样,一点不像提前说好的,倒像是没打招呼就来了。

    多半是跟着黎姗姗来的。

    这位大小姐,胆量不多,胆子却真大。

    南平同瞿蕤琛对视两眼,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瞿蕤琛知晓一些内幕,樊九潇此行原本并不想带上黎姗姗,只是樊京隆再三要求,那位毕竟是父亲,总是要给几分面子。不好婉拒,就同意了。

    可黎姗姗自作主张带魏淮泽一同前行,这便是触及到了一些利益,即便是来寻求合作,也不是礼貌的行为。

    只是樊九潇这人向来宽和,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起来,这个人与十一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或许这次,用不着他出手,借用这个人,就能顺利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送上门的人选,再合适不过。

    “既然魏总同黎小姐一道来,合作的事,就等到了南粤,我们再谈。”樊九潇点头,算是应下了一半。

    魏淮泽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一点不悦,这才客气地笑道:“好,九少别怪我不请自来就好。”

    随后,他的眼神投向了樊九潇身后,视线往那两人身上一扫,也轻轻带了句:“你们居然夫妻合|体了,倒是难得。”

    “魏总与黎小姐一道来,也挺难得。”瞿蕤琛浅笑,遂又与黎小姐点了个头,当作认识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肚子里有什么墨水,都不会轻易表露,面子上能过的去,气氛自然还算和谐。

    …

    一下飞机,南平就被瞿蕤琛扶去了休息区内,她头还发沉,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面色几近惨白。

    本来就晕机,几个小时的航程,哪怕坐的是私人飞机,里面的席位比头等舱更加舒适,身体也还是不买账,晕得不行。

    瞿蕤琛环抱着她,伸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见她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眼角微红,还隐隐浮现着的水光,他微微蹙眉,温声软语:“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接杯温水来。”虽然知道南平晕机,却没想这次这么严重。

    “下次再飞,还是得先吃点晕机药。你先靠一会,我去去就过来。”抱着她的手松开,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

    黎姗姗在不远处看着俩人的身影,见瞿蕤琛对南平如此体贴,这才对身旁人感慨道,“他们的感情真好啊。”

    魏淮泽听闻,眼皮抬了抬,不以为然地扯了下嘴角,“这就叫好了?”

    黎姗姗点头,“这还不算好吗?瞿先生多照顾南平呀。”要知道这年头的富家子弟,被照顾的,才不奇怪。照顾人的,简直都快成稀世珍宝了。

    魏淮泽淡笑不语,他是真懒得说。

    环顾一周,见樊九潇在同男秘书说话,便也没不识趣地凑上去。抬脚先进了休息区,大剌剌地坐在了卢南平对面的位置上。

    黎姗姗也跟着在他身旁坐下。她想单独和魏淮泽聊聊天,想问问他,关于舒小姐的事情。

    话还没脱出口,对面传来了一阵声响,只见原本安安静静靠着沙发背休息的南平,突然站起身,跑到了公用垃圾箱处,俯身吐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呕着,脸被头发挡住,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

    魏淮泽先回过神,推了一下愣神的黎姗姗:“你去帮她顺一下背。”

    黎姗姗听闻,也没有犹豫,直接小跑过去,伸出胳膊给南平轻拍了几下背部。

    看着她蹙眉难受的模样,黎姗姗也不免有些心疼,“要不我们一会去趟医院吧?”

    南平睫毛微颤,挂在眼眶边缘的泪滴顺着眼角滚落,抬眼间,水雾弥漫,像是山涧清泉流过,能滴在人心上。

    她摇了摇头,捂着肚子,勉强开了口,“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黎姗姗还来不及再劝,就见瞿蕤琛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他把水端给南平,顺势接替了黎姗姗的位置,跟她道了谢:“多谢黎小姐看顾南平,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说完,也不看她。视线又回到了南平的脸上,见她脸色惨白,只觉得没来由的不愉快。他帮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慢慢喝,如果一会还是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

    南平点头,小口小口的抿着,视线略过黎姗姗身后的男人时,微微停顿了一两秒,时间很短,没人注意到她脸上的微表情。

    魏淮泽勾唇,嘴里叼着的烟把子低头碰上火星苗子,瞬间燃烧起来,烟雾缓缓升起,眼底被遮蔽的晦暗不明,都在薄雾背后躲个清净。

    …

    从南粤机场到moonbeam大酒店,大约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在这段时间里,南平一直窝在瞿蕤琛的怀里晕晕欲睡。只有强制性入睡,才能让她胃里不那么犯恶心。

    瞿蕤琛顾及到她身体的情况,特意让其他人先行一步,而他们到达酒店大堂时,已是快到饭点的时间。

    为了照顾南平,他定了一间带有厨房的大套房,里面的食材还很新鲜,扶她进房间休息后,便下厨熬了点三鲜粥。

    吃完,睡过午觉再醒来,精神头就慢慢恢复过来了。南平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零五分。

    “醒了?头还晕吗?”对面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男人轻声问道,眼神中透着显著的关心。

    南平摇摇头,拉开被子下了床,“已经没事了,就是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个澡。”

    等她泡完澡换上衣服,把妆容和发型一起收拾妥当后,已近五点一刻。

    快到晚餐时间,大家自然是要一起吃的。南平和瞿蕤琛一同去了酒店一楼的大堂,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坐在大厅右侧的沙发区,显然是在等她们。

    “南平,身体还好吗?”黎姗姗起身,挽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好多啦,谢谢你关心。”南平嫣然一笑,也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视线很自然地从她身侧穿过,只见魏淮泽和樊九潇此刻正在聊天,看两人的状态,像是交谈好一会儿了。

    这时候,樊九潇抬眸,正好撞上她看过去的眼神。南平洗完澡后,换了一件很复古的连衣裙,旗袍样式的领口,左侧开衩的设计,珍珠白的小披肩,用发簪盘住秀发,小脸透着淡淡的粉,眼尾勾着的是上扬的青。

    十足的清冷感。

    四目相对间,南平坦然自若地跟他点了点头,没了以往的笑容,那种清冷气里又透出一丝淡淡的琢磨不透。

    樊九潇在她脸上停留一秒,而后的目光,简单扫过她与瞿蕤琛两人交叠的手心处,神情淡淡,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一旁的魏淮泽似有所觉般转过头,入眼的便是卢南平和瞿蕤琛携手同行的恩爱画面,他嘴角擒着的笑意一顿,似乎有些意外,遂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对了,还不知九少和卢小姐是什么关系呢?”魏淮泽笑着开口,语调自然又不冒进。

    樊九潇垂下眼,“十一是我的学生。”随后端起大理石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思忖片刻,又认真地补了一句十足有份量的话。

    “我很看重她,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驱车去了古粤堂吃晚餐,这里是一家私人餐厅,里面特色是粤剧表演,这是南粤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剧,听起来有种江南小调和昆曲相融的韵味,但更多唱得是地方的民歌、民谣。

    用餐时听,确实暇意。

    要说会享受第一人,樊九潇在南平心里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更别说,这些吃喝玩乐的地儿,都是樊家旗下的产业。

    吃饭时不谈合作,魏淮泽只能同樊九潇几人唠唠家常,他心底颇有些自嘲,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一天为了求人合作,主动找着话题说。

    不过,樊家的确也有让他放下面子的资本,他不是放不下身段的人,做生意嘛,脸皮不厚点,话都捋不清。

    这次聊天他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证实了他心中的某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没想到,譬如樊九少这种人物,竟也偏爱红颜。

    在饭桌上,他一共看了卢南平三次。

    ……

    第166章 Chapter 166 出头鸟

    人的关注点一旦落在某一事物上, 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上心。

    魏淮泽思绪起上一次慈善晚会上,卢南平那张伤心的脸。他蹙眉,不是闹分手么?看目前两人的状态, 明显是子虚乌有,看上去反倒恩爱更胜从前。

    难道说, 是他理解错了,那不过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

    他捏着红酒杯晃了晃,看着杯中涌动的暗流, 莫名心口发痒, 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魏淮泽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没有分清矛盾的主体。

    首先这两人如何, 不是重点。重点是,樊九潇想让他们如何。

    似有什么预感, 魏淮泽的余光又一次投射而过,只等两三秒,果不其然,樊九潇的眼神第四次掠向对面。

    他收回视线, 嘴角忽然勾勒一个弧度。作风低调却声名卓著的樊家九少,居然也有做备胎的打算?这么隐忍的眼神, 可比言知洲的忍耐性高多了。看上去还真少了些高不可攀,多了点烟火气了。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这也是个机会呢。

    吃过晚饭,几人从古粤堂离开, 走下带有浓墨古韵的石梯时,南平因鞋后跟踩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瞿蕤琛走在前面还来不及反应,刚听到惊呼转头, 就见南平被她身后的魏淮泽伸手搂在了怀里,两人几乎是贴着的状态。

    带着淡淡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伴随着肌肤相触的软腻绵绵,像是有股莫名的电流,划过了两人之间,无端添上热度。

    魏淮泽的手掌往里收缩了一下,低头看向怀中人的那双眼,被光照得幽深静谧,却又灼灼逼人。

    他像是故意地,“小心点,也不是每次都有我在你身后的。”话语中带了丝莫须有的暧昧,异常刺耳地灌进周围人的耳朵里,炸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反应最大的自然就是黎姗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魏淮泽,显然在怀疑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南平受惊后回神,立马就推开了他,“魏总说笑了。”她拉了一下滑落肩头的披肩,转头走去了瞿蕤琛身旁。

    这一小段插曲让瞿蕤琛留了心,魏淮泽不会无缘无故当着他面挑衅,他还没有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这个资本。

    这么暧昧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对南平有意,实际,他应该是想引起自己的怀疑。

    看来南平说的没有错,樊九潇确实有让他们分手的念头,所以他才难得不介意魏淮泽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方式,甚至容许了他同行。

    对樊九潇来说,这是只好用的出头鸟。

    …

    魏淮泽戏瘾发作,不知从哪搞到了南平的vx。这种俗套的插足方式,在他身上反倒显得很合理,南平觉得这人是散漫惯了,即便为他人办事,也没一点走心。

    几乎全是破绽。

    典型的不干实事。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有被人察觉出的风险?看来,瞿蕤琛昨晚跟她分析的没错,魏淮泽正好卡在了寻求合作的时候。对于讨好樊九潇,他就算觉得麻烦,也会尽力去做。

    商人讲究利益。只是南平不喜欢被利益控制的感觉,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底线可言。

    不过,谁会为了成功而拒绝一切有利因素呢?现实总是过分的复杂。

    南平点开页面,按了消息免打扰。直接屏蔽掉扰人的连环信息,这些内容她不用看,都能闻到一股浓浓地略带刻意的骚包味。

    她凝神静了静,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完全丢给瞿蕤琛去解决这件事,她也好像并没有从中获取任何利益,唯一也就是和瞿蕤琛的粘合度加强了而已。

    但两人始终不是最亲密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应该坐以待毙,最稳妥的生存方式并不适用于她。或许,可以利用魏淮泽,亲自教教他,怎样才算是走心的演技。

    在那之前,她需要装模作样地拜访一下樊九潇。毕竟他还有事让她去做,这也是她跟着一同出来历练的最终目的。

    …

    南平到按响樊九潇门铃的时候,他正好刚洗完澡。

    樊九潇这人有些精神洁癖,只要愿意,一天能泡三次澡。明明是出来谈生意的,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着急,不仅不安排着外出,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来摆弄着自己的爱好。

    书画摆放齐全,清一色的名品。一眼望去,密集的像是把龙山园三楼的一间小书房照旧搬了过来一般。一部分是自己创作的字画,一部分是名人名作,还有一部分是研究心理的书籍等。

    樊九潇是很爱看书的,几乎各种类型都有涉及。

    “九哥这是准备作画吗?”南平看着平放在大书桌上的笔墨丹青询问道,眼神望向樊九潇时,目光正好触及到他湿漉的头发,松软地耷拉在前额,发尖上还沾着水珠,滑过那白皙光滑的皮囊,凭添了抹蛊惑。

    洗过澡的樊九潇,似乎沾染了一些烟火气,少年感都从里子散了出来。热气跟随着他行走的步伐掠过南平的身旁,他披着浴袍,只微微偏头,便能望到他宽松领口处的一抹嫩色。那里凸起的锁骨,显得格外强劲有力。

    他随意地拢了拢衣领,坐在了套房中央处的沙发椅上,没说话。淡淡瞥她一眼后,把抽屉拉来,从中取出了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书。

    “这是南粤这次的合作方提供给我们的策划书,你先看看。”

    有时候,南平都觉得这个男人聪明的简直不像人,像未来世界里智商超群的新人类。她甚至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知道她的来意,也没有问话的意思。这个男人不愧是樊老爷子最看重疼爱的那一个,确实有征服人的资本。

    她拿起文件,翻看起来。里面的合作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能捕捉到中心点。也许是她天生敏感的缘故,对于不太合理的问题都会预先留个心眼,她觉得这次的生意对于樊家而言,一定是好拿下的,只是能从中砍下来多少利益,这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从这策划书里看,对方简直像个乐于奉献的慈善家,对于剥削,一点也没介意,反倒还是开心的,仿佛搭上樊家,对于合作来说,才是重要的事情。

    “发现什么了?”樊九潇蓦然出声。安静的问话模样,似又回到了以前两人在龙山园书房里讨论金融资本的境况。

    南平很快进入状态,轻声说道:“对方似乎不是来寻求商业联盟的,更像是请君入瓮。”

    “你再看看他提出的最后一条内容。”他眼神示意,手握上毛笔的一瞬间,嘴角也画出了一个极轻的弧度。

    听从他说的那句话看下去,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的光亮迸出,原来这是个商业陷阱,不过它,具有化最大利益反之利用的资本价值。

    这是把双刃剑。

    “既然明白了,就出去吧。”他开口,随后在南平抬眼时,提醒她:“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相信你也察觉到了。在回去之间,我希望你能用好他。”

    “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在短时间就表明了对这两件事的态度,并且直白地供出了魏淮泽,这让南平的后背莫名泛起一层冷汗,他是认真的。

    或许他也猜测到了她会同瞿蕤琛坦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也做好了让她承担后果的打算。到那时,她失去的可就不是一个男朋友那么简单了。

    幸而,她还有时间。樊九潇暂时不会动手。

    “我知道了。”她没有任何反抗的答应下来,在临走时看了眼还在作画的男人,“头发别这么湿着,会影响九哥你的作画心情。”

    南平索性也懒得伪装,樊九潇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在出门之前,又把自身利益开始最大化的发挥,提出诉求,其中一个部分就是关于她回国时社会地位的认可度,这是她最为看重的一点。

    当初会选择接近瞿蕤琛,也有这方面的目的在里面。

    在她没有强大资本之前,一定不能一颗大树都没有摘种下去。没了瞿蕤琛,那么,樊九潇就要帮她填补空缺,毕竟他的背后是实力雄厚的樊家,想要帮她提高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是十一,你的功利心太重,并不是件好事。你得清楚天上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馅饼,我也不会无故扶持你。”他扔低头画着,在宣纸上勾勒出的画作,灵动又飘逸。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得学会不动声色。”

    他蘸了蘸墨水,一笔拉出了竹叶的枝杆。

    樊九潇总能直击人心深处,像是轻轻伸出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你无处可藏的‘丑恶’。

    这种可怖的感知力还偏偏温润如风,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放松。让人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在警告她,而是在教她。

    他说的这样明白,只差没点明了她的‘尚不成熟’。

    这是连瞿蕤琛都不曾发觉过的东西。

    她静默地出了门。樊九潇也恰好停笔,抬头时,发丝上的水珠又顺着脸侧滑落而下,滴在了他新创的画作上,晕出层层墨痕。

    他垂眸看着,半晌过后,把它卷起,扔进了垃圾桶。

    第167章 Chapter 167 挡箭牌

    别看魏淮泽发消息殷勤, 人却是神出鬼没。

    南平这几天除了办樊九潇交代的事,和魏淮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这个男人嘴上说敬重九少,可真让他去谄媚讨好, 那也根本不可能。

    他们并不同属一个圈子,又或者说是地域差异, 各自为王。寻求合作最终只是魏淮泽想要的一个结果,然而,至于这结果能不能成立, 他不勉强。

    但这并不妨碍他替人处理一些麻烦。

    毕竟谈生意讲究诚意, 他是带着诚意来的。樊九潇没理由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次碰到卢南平, 正好是她独身一人。

    往往这个点, 他都有出来游泳的习惯,瞥见泳池里有人在游动, 他赤着上半身走了过去,正好走到她即将停下的那头终点处,屈膝蹲了下来,“原来真是你呢。”见她从水里冒出, 他一乐。

    也没提多余的人,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魏淮泽没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是热烈捧卢南平的臭脚的冤种。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扫兴是没必要的。

    这种撬墙角任务其实十分简单, 不牵扯情爱,也不用让人跟他谈, 只把人拆散就好。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卢南平这个女人还有备胎,拆了她和瞿蕤琛,还有个言知洲虎视眈眈。

    虽然不值一提……

    南平见他盯着她, 却又长时间不说下一句,便知道他走神了,她转头游开,从另一边上了岸。白皙光滑的长腿踏上来时,魏淮泽抬头才瞥见,她穿的泳衣并不是比基尼,而是裹的严密的连体泳衣。

    还真是来游泳的,没有一点情|趣。

    魏淮泽不免觉得好笑,跟着起身,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起游游怎么样?”

    南平瞥了他两眼,推开。从旁边的大理石桌台上,拿起了一条干毛巾,擦拭起头发,“你自己游吧,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游了一小时了。”

    魏淮泽听后了然,却又不大在乎:“那就陪陪我呗。”

    他说的光明正大。

    她也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魏淮泽惯会蹬鼻子上脸,喜欢寻求刺|激的征服感,她最好是不给好脸色的同时又装装顾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带他入戏。

    “啧,真是无情,我们好歹还是有几分暧昧情吧。”他伸出手替她接过已经湿润的毛巾,体贴的放在了一边。狭长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下浮动的睫毛轻轻碰在一起,绘制成一副慵懒的调调。

    眉眼间似沾染了细微的情意。

    看起来很假,却又有几分真实。

    南平的表情瞬间像是回忆起那晚在浴室的状态,不禁狭促起来,又带着些许微红的怒气,又羞又恼地,“你闭嘴!”

    魏淮泽满不在意地笑出声,肩膀都在抖。果然是朵未□□的小白花,一点不经逗,“行,我不说了,也不勉强你,请你吃个饭如何?就当那晚的赔礼道歉了。”

    在他看似好言相劝,实业又有点痞痞地胁迫下,南平中午还是去换了身衣服,跟他出了酒店。今天瞿蕤琛在外面办事,晚上才回酒店,算着饭点后回来的时间,正好可以对上。

    魏淮泽不知在哪搞来的灰色高级车,还配了一个专门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机大叔,装扮得像个管家先生,还带着礼帽,气质也不似普通人。手腕上戴着的百达斐丽,成功闪到了南平的眼睛。

    高调的像出席晚会的嘉宾。

    再转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魏淮泽,反而低调极了,衬衫配西裤,素净的很。唯一亮的部位可能就属他脚上的那双皮鞋了。

    他倒是懂场合。

    知道顺应风土人情,又不会失了排场。

    “我听说竹磬苑的菜品都很不错,尤其是那里的佛跳墙,与其他地方的口味大不相同,当是一绝。”魏淮泽开口说道,语气里却没什么期待的意思,像是只在给她做个汇报。

    南平正看车窗外的大厦高楼入迷,没有转头看他,索性就敷衍了一句,“确实略有耳闻,不过,或许你也吃不惯。”

    魏淮泽也没生气,动了动嘴唇,“吃不惯就让那边的厨师长重新调制,总能成为合口的佳肴。”他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即便可能味道不合口,那总有调整的法子。

    这人的霸道,南平也不是第一次领略。在她冷脸的状态,他的耐心比之前好了不少,尽管这一切都事出有因,可是,习惯成自然。慢慢就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形成新的条件反应。到那时,他对她的容忍度只会越来越高。

    …

    这里吃饭的地方在一处山庄里,环境很恬静,山清水秀的,很有一种人文气息。

    花鸟石器古董花瓶,放置在各处装饰。还有一批容色上佳,旗袍服饰的女招待。

    这几次吃饭的地儿都是这种复古的调调,似乎在他们富家子弟的眼里,这样的地方才能衬出一点内涵来。

    “你包场了?”南平环视一周,见并没有其他客人的身影,便转头询问起魏淮泽来。

    魏淮泽挑眉,像是在问“你说呢?”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南平猜测这大概是短时间内的清场,这人最不喜欢鱼龙混杂的时候。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绕过一条长廊,才停下脚。躬身请她入席。

    “请进吧,女士。”绅士的待客礼,像是欧洲古世纪的老贵族。如果再套上西装外套,就更贴合了。她并不打算再作出副矜持的模样,那会显得太矫情,遂伸出手就搭了上去,配合他入场。

    两人入座,菜就摆了上来,显然是吩咐过的,南平看着几样精美的菜品,心里才了然,这里大概有他认识的熟人,不然不可能这么‘照顾’他们。

    甚至不用预约。

    “你来尝尝这个佛跳墙。”魏淮泽把菜推去了她面前,很自然的给她递过筷子,“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这样‘体贴’,她当然不会给他挂脸,南平接过筷子品尝起来。

    “虽然与江棱的口味不同,味道却很好。看来你早尝过这道菜了。”南平抬眸瞥了他一眼。

    魏淮泽笑容不减,端起左手边的一杯热茶,轻抿了口,“如果没吃过就带你过来,多少不太礼貌。不过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山庄,即便是没尝过,味道也差不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看来你很信任你这位好友。”南平垂眸,搅动着汤匙,看上去有几分意兴阑珊,这种游离在外的敷衍表情,让魏淮泽觉得有些没面子,便重新找起了新话题。

    “我最近有点苦恼,舒茗想要和我分手,你帮我分析一下原因吧,前不久你和瞿蕤琛不是也闹了矛盾么,他是怎么哄你的?或许我可以借鉴一下。”

    第168章 Chapter 168 失控的裂痕

    他问得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南平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告诉了她,“哄人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你要知道她与你的矛盾点在哪。”

    她看上去很认真, 说的话也合情合理。似乎真在替他出对策。说出得话都是感情上的大道理,可是,他又不是来真的。

    魏淮泽果然很快就没了听话的兴致。他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 明目张胆地欣赏起卢南平的脸来,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 头发用木簪挽了起来, 鬓角边几缕飘散的发丝,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眼睛大大的, 认真跟他说话的样子,平添几分纯真可爱,两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感,让这个女人有些不一样的魅力, 总之他知道,这种勾人的气质是多数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你在认真听吗?”南平见他眼神游离, 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模样,“你要是不想听, 我就不浪费口舌了,我看你也没几分诚意。”

    南平继续动起了筷子进餐, 不再搭理他,她很清楚魏淮泽的用意,但是她不能表现出了然的模样, 他走神的状态这么明显,不好刻意忽略而过。

    再加上这家伙好不容易找准话题入口,她自然得引导着说下去。毕竟当面对话会比vx聊天能体会到的东西更多,能证明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说到底,眼见为实,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以自己的直觉为准,尤其是特别有主见的那一类人。

    魏淮泽就是非常善于观察的男人,在他看来,南平此刻的话题就是偏题了,她根本没说瞿蕤琛对她如何。只告诉他了方法,或许这是瞿蕤琛用过的哄人法子,不得不说,挺老套的。

    顶多就是要费些口舌来沟通,怪不得是外交官,嘴上功夫确实厉害。

    话题中心还是要拉回正轨,他坐正了身子,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沉默,“或许这并不是矛盾,有没有可能是,我不爱她?”

    魏淮泽抬眼,与南平对视之间,深瞳中的漩涡逐渐幽深,看得出来,他是有些走心了,或许是他也承认自己没有爱上舒茗,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利用和她的这段男女关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她装作不适地移开视线,慢慢搅动着手里的汤匙。

    对于私人情感的话题,旁观者最好少做建议。

    “那你呢?你和瞿蕤琛相爱吗?”他几乎是立马发问,没有给对方思考的空间。

    魏淮泽想看看,她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那才是人最真实的内心活动。

    南平一愣,如魏淮泽所料一般,眼底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犹豫,随之而来的就是平淡回复:“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擅长单方面的释放爱意。”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

    尽管是这样,魏淮泽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卢南平对她和瞿蕤琛的这段恋爱关系,也是没那么自信的。

    抑或是说两个人还不够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可能还不如他与卢南平‘接触’得多。

    瞿蕤琛这家伙在想什么呢?年纪轻轻,总不可能就萎|了。他一定是刻意为之的。

    至于缘由,或许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那你想过分手吗?”魏淮泽接着询问。

    南平摇头,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魏淮泽想,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可以理解她。毕竟两人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卢南平只是程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大家族中的长辈是不会接纳的。

    这两人的这段关系虽表面恩爱,可实则也岌岌可危。只要他来点真的,这道原本就有裂痕的小隙,就会开得更大。

    他们的这次聊天格外和谐,像是旧识一样。不过,某种意义来说,卢南平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可能她自己尚不知晓。

    或许是曾经亲密过的原因,她会无意识的‘信任’他。对他的接触性动作会有惯性作用,更能接受。

    换句话说,就是少了客气,多了习惯。

    结束晚饭,他撑着手臂给她开门,柔软馨香的女香顺着鼻尖蔓延而至,从外到内,那股冲劲缠在他的喉管中央不上不下,让他觉得有些难耐。魏淮泽也没憋着,他用手搂了上去,把人直接抱进了后座。

    可能是受荷尔蒙的影响,又或是为计划的进行做铺垫,他觉得应该顺从内心,大脑怎么想,那就怎么做。

    “你做什么?!”南平推开他的胳膊,自己坐到另一边。似乎从饭店出来,她的表情就始终冷冷淡淡的。

    魏淮泽可看不惯,他一旦决定要走心对待的计划,一般都会带着强制性,不管猎物脾性如何。驯服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事实上,他喜欢具有挑战的一切事物。越难攻克的东西越珍贵。征服的过程会让人感觉热血沸腾,就像发现新大陆,那种沉甸甸的满足感,是一般的情爱无法给予他的。

    魏淮泽盯着她那张微微发红的脸,看上去又带着一丝怒气。可却仍然克制着不爆发。她或许不喜欢这种太过亲密的接触,可却并不会把他当成登徒子那样回敬一个巴掌。

    要知道之前那晚,她的手上功绩,可不会少。

    他不着痕迹地掀起一抹弧度,一双桃花眼也跟着投出光泽,显得目光很是专注,“别生气,是我错了。”

    南平见他规矩的坐在一边,不再靠近,便故意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只是没注意到一直撑在她身后的那只大手掌,离她的距离,只相隔了一件衣服的布料。

    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是魏淮泽乐意看到的。

    他正在把这只小白兔慢慢圈入陷阱里,一旦掉进去,可就没有那只狐狸什么事了。

    魏淮泽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嘴角的笑容始终无法减退。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什么也没干,却像只偷了腥的猫,反而让他心脏不可遏制地狠狠跳动了两下。

    不太妙啊。

    他有些警惕,可在卢南平往后靠的一瞬间,彻底打消。

    她睡着了。连衣裙因为向上的拉力而往上收拢,背后腰线的部分是一个露腰的设计。故而当软嫩细滑的触感贴上他的手背的那一刻,他很快就转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人带进了怀里。

    这样会睡得更沉一些。

    只是那股带有冲劲的馨香味又弥漫在他鼻息,似乎是愈发浓烈了,就像是麝|香那般,有勾人的魔力。他吸了两口,遂垂眸向下,盯着她微微张开的粉唇出神一秒后,覆了上去。

    堵住了她源源不断吐出来的‘香气’。

    …

    下车时,南平被轻拍着叫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披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看起来应该是怕她冷着特意给盖的。

    她睡眼惺忪地跟着下了车,在魏淮泽的护送下,与他一同进了酒店大堂。

    时机卡得刚刚好,他们成功遇到了瞿蕤琛。

    在瞿蕤琛看来,这两个人表面上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正常交流,可私下里却不可能有这种同行来往的可能,毕竟魏淮泽是造成南平心理受创的罪魁祸首。

    他眼睛眯了起来,周身的平和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他们看起来坦坦荡荡,甚至间隔了一米的距离。但还是让他怀疑了,他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这两人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真巧啊蕤琛,我正好刚请南平吃完饭回来。不过你别误会,这是我对之前那晚的赔礼道歉。”魏淮泽把理由说的很周到,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之前那晚?用暧昧模糊的语气。

    不得不说,这男人可真会在本来就沉默的氛围上补上最重的那一刀。南平心下吐槽,脸上却表现出该有的僵硬苍白感。

    瞿蕤琛看她这模样,脸色沉了一些。“吃饭就不必了,魏总管住自己的手脚就行。”说完,他拉过南平的手,离开了大堂一楼。

    他从没感觉像此刻一样糟糕,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流失了一部分。

    …

    她和他面对面坐下。瞿蕤琛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平和心来询问她,理智仍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的忍耐度确实很高。

    “你们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南平没有吭声,只是摇头。实质的事确实没有发生,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她能把控这个度。没有必要和瞿蕤琛说明白。

    她需要利用这个来刺激他。

    “你知道你嘴巴肿了吗?之前也有一次是这样的状态。”他蓦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里像是含了一滩死水。

    南平一怔,后知后觉地摸上了唇。

    这个动作成功激怒了瞿蕤琛,她的反应明显是知情下的状态!

    他走上前,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直接一把抱进了浴室。

    拧开喷头,花洒冲出的水全部浇在了南平的头上身上,直至整个全身。他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用水冲洗着她红肿的唇瓣。

    指腹狠狠揉擦着,眸色都开始变深。

    紧接着就是身|体,从领口开始,扣子盘盘掉落的瞬间,水力的强劲感直击她的胸|口。

    他还为她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并没有让她彻底的一丝不|挂。

    只是心口堵着的闷沉始终不能平息。他或许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不愿意投入,更不愿意迷失。

    他需要的是,时刻的理智。

    他一把丢掉了花洒喷头,任凭水胡乱的溜走,解开衣扣,脱去上衣,目光幽深地注视着浴缸的人,神色平静的吓人。

    “你一直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第169章 Chapter 169 局中局

    好|烫……

    全身都在发|烫。

    整个浴室被热腾腾的雾气笼罩, 一片朦胧,只余下一深一浅的对比色|交叠在一起。

    水白的豆腐块被搁置在了餐盘里,退无可退。四目相对间, 只能瞥见她眼底盈盈水光中倒映着是对方瞳孔那抹压抑到极致的幽深。

    温热而泛干的唇瓣层层落下,划过一片白嫩之颈。南平开始抑不住的颤栗, 手掌抓住他涌起青筋的胳膊时,感受的是那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不可以……”她低声软语,细腻的声线之间透着浓浓的无力和脆弱感, 无端怜人。

    瞿蕤琛没有理会, 大手越过的地方频频点燃燥意, 指节分明的游走, 在一片黑色森林中找到了唯一的水源。

    那是被花瓣|包裹的中心。

    他眸色幽暗得瞧着这可爱的地方,也丝毫不着急。只是细致观察, 没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南平,在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情,除了眼底的一抹深色之外,脸部紧绷着, 审视的模样像是没有动过情一般。

    冷静得有些可怕。

    只余两秒,指节又开始活动起来。他眼皮微挑, 黑眸被炽灯照得通亮,带着水雾缭绕的幽沉感,势不可挡地直击人心深处。

    南平不耐地向后仰, 他便往前进。

    每每探索的地带,都不自觉地收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在一次到丁页的涌泉下,停住了活动。

    眼前一滩软泥似的白水豆腐,随着升腾的温度, 一点点的染上了粉红色。

    他觉得调和的足够了。

    遂微微起身,在箍紧那细软的月要时,送入洞|房中的偌大、器皿开始变得凶|猛异常。

    仿佛在寻找那最深处的宝藏。

    待到触及一道高墙时才停止下来。瞿蕤琛眸色转淡,心底强忍的暴戾气终于消散,这里尚无人闯入。

    他重新恢复平静,缓缓退了出来。尽管那处还是月中月长不土甚。他仍旧选择忽视而过。拿过一旁被搁置的花洒,帮她清洗起来。

    细细处理完之后才草草打理了自己,关掉水源,拿起浴巾包裹住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轻轻把她抱出了浴室。

    …

    南平安稳地躺在了床上,待她睡着,瞿蕤琛才出了门。只是他不知地是,在他关门的一瞬间,原本睡得正沉的女人,蓦然睁开了双眼。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浴室淋了一身水,随后又从沙发上拿起被瞿蕤琛搁置在一旁的浴巾,往身上随意一裹,便赤脚出了门。

    飞快地跑向了右侧方向最里面的那间房前,不停地按着门铃,脸上神情恍惚又迫切,仿佛这对她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

    待门被打开,南平就颤着身子躲了进去,因跑地太急,身体前倾的惯性太大,直接就向地面上扑倒而去,樊九潇伸手,一把把人搂了起来。

    见她这幅只裹了一块布料的模样,他平静地关上了门。松开手时,眼神也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这种带着湿濡的潮|红,明显是不正常的状态。

    况且,脖颈和锁骨处的痕|迹鲜艳异常。这很难不让人猜到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瞿蕤琛干的?”樊九潇移开视线问道,踱步往客厅走去。

    南平停顿两秒,轻轻‘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樊九潇转头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见她仍旧发颤的身体,便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我按你的吩咐和魏淮泽来往,被瞿蕤琛撞见,之后他便失控了……”她咬了咬下唇,眉间浮现一丝痛苦。

    失控这词用在瞿蕤琛身上异常违和,但这两个字眼却是卢南平咬得最重的音节。不难看出,这让她确实很受伤。

    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瞿蕤琛对她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底线又在哪个层次上。

    说实话,樊九潇虽感到有些意外,瞿蕤琛毕竟是爷爷一手扶持的人,仅仅是被刺激了一下就失控,难道真合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成?

    还是说,十一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魅力?

    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卢南平身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弱模样,在那一身的玫色点缀下,愈发地有种强烈的破碎感,与你对视下的怜爱眼神,极易点燃男人心底那点恶劣的火星。

    再厉害的人,终究也不过是男人,本性如此,如若刻意刺激,确实有失控的可能性。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你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一会我让人送衣服过来,你顺便也写一封分手信,不出意外,瞿蕤琛在一个小时后就会找过来。”至于为什么会找到他这里,樊九潇没有明说,这一点南平也能猜到,瞿蕤琛若是找不到她,就会去查酒店的监控。

    这是最快的法子。

    南平应下他的话,就离开了沙发,走到一旁的小书桌上开始拿笔写信,或许觉得麻烦,她没再坐下,微微俯身的姿势,让胸前的雪色又透出几分。

    那里也有玫粉色的痕迹。

    樊九潇眼神微敛,移开视线的同时把玩起了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转动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明日一早你就先回江棱吧,我给你安排车。”他的话语很轻,可却没有一丝让人能反驳的余地。

    南平微微抬眼,虽不知樊九潇的想法,可却也不想拒绝。正好,受了伤的女人确实应该立马离去,不宜久留。

    “知道了,不过魏淮泽那里,九哥也帮我处理一下吧,务必让他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她很快答应下来,还提议樊九潇善后。

    这话即便卢南平不提,樊九潇也会这么做,毕竟他还想用魏淮泽来探探瞿蕤琛的底在哪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化,大方露出一丝赞赏,“看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十一真是和我想的一样聪明。”

    南平扯了扯嘴角,算是回话。待把分手信写好,细细检查过一遍,才递给了樊九潇,“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补的话。”

    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似乎对瞿蕤琛尚有一丝惧意,虽然她掩饰得很好。

    樊九潇接过信件,余光又在她颈处的位置扫过,距离近了才看清,这里除了玫粉色之外,还泛着青,可见口允口及的力道有多大。

    草草扫过一遍,视线集中在信上,文字里面写得尽是两人从前的美好回忆,夹杂着无比受伤的情绪,真像是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后的be结局,他随意地浏览而过,“没什么问题。”遂放在了书桌上,“先放在这里吧,一会等人找来了,我会给他。你最好一会就进客房里去,顺便把门锁上。”

    他似乎对分手信的话题兴致缺缺,仿佛没什么好添补的地方。反倒对她的人身安全上了心,叮嘱她锁门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放在心上。

    南平顺势应下,随后去了客房。樊九潇盯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拇指上的尾戒又一次被他转动起来。

    …

    空调的温度被她调低,冷风落在肩头,南平也不觉得凉。她走进浴室,丢掉了身上裹着的浴巾,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

    伸手摸了摸颈脖处的痕迹,冷淡的脸上徒然噙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不得不说,瞿蕤琛是真失态了,虽与她刻意说的失控相差甚远,但那也足够了。

    要知道,一向理智的人,能有失态的一瞬间,那就是心态开始崩塌的前兆。

    一旦彻底崩塌,黑化后的状态说不定就连樊九潇都会觉得吃力。至于魏淮泽,她尚且还没把他放在能与瞿蕤琛心智匹敌的那一层次里。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呢。

    希望这封分手信可以好好的发挥一下它最后的价值。

    千万别让她失望了才好。

    …

    “别同我理论,我没时间听,你先看了这封信再做决定,是否要在我这耗到明天天亮。”樊九潇收敛了笑容,似乎不想浪费口舌,在他眼里,这件事不过就是通知你一声,你们分手了而已。

    他面容淡然,神情虽宽和,却深有距离之感。

    瞿蕤琛接过信,看了起来,确定这是南平的字迹,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把手中刚买回来的药膏交给了樊九潇,“你帮转交给她,这是消肿的药,一天涂抹三次就好。”

    樊九潇睨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接过以后,便关了门。

    不纠缠才是瞿蕤琛的态度。

    看来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也没有闯进来找人,是那封信打动了他?樊九潇思绪一二,眸光微微晃动,倒是小瞧了十一。

    而刚离开樊九潇房门前的瞿蕤琛,他的侧脸被走廊上的壁灯照耀着,染上了清冷又夹杂着暖调的光辉,他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可眼底的晦暗,已经逐渐开始扩散开来。

    遂后掏出了手机,拨号:“明天你带人拦截所有开往江棱的私人飞机,凡是年轻女孩,都一律核实身份后才可放行。”

    “待找到一位叫卢南平的,直接带她去m国,送去我的别院。”

    第170章 Chapter 170 国外篇·一……

    南平虽做了被拦机带回的心理准备, 可却不曾想,瞿蕤琛会让手下直接把她带去国外。这个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范围。

    可在他私人别墅住了一个月都不见男主人身影时,南平又开始疑惑了, 难道说,瞿蕤琛只是打算让她在这适应环境, 开学之后方便入学而已?

    这些事都来不及细想,她便接到了卢清荷的第一个长途电话,除了关心她在国外是否适应, 更多的则是与瞿蕤琛交往到哪一步了。

    她和瞿蕤琛的恋情被曝光, 始纵俑者不用猜也知道。南平从卢清荷嘴里了解, 瞿蕤琛半个月前就去拜访了程父, 这种身份的人物登门,着实把程家众人都吓了一跳。

    尽管他姿态放得很低, 程温韦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去。看他这般谦逊的模样,不难看出其对南平的一往情深。

    得知这件事最开心的当属南平母亲卢清荷,这个女婿的身份可比魏行的身份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还有樊家作为坚固后盾, 在江棱也算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自己女儿能与这等层次的贵公子交往,也不算浪费了那张好皮相。

    “你啊, 就安心在国外学习,这一年蕤琛也会陪在你身边,他正好也有工作在那边, 彼时等你们回来,找个时间, 我们也正好和他家长辈见见面。”卢清荷说到高兴的地方,便笑出了声,最后还感叹一句, “你比妈有本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南平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在她话中找到了关键词,见家长?这种正经的事,他们即便是在热恋阶段时,也从未提过。何故就到了这一步呢?

    这太不符瞿蕤琛的做事风格了。

    她挂了电话,盯着手里的座机不知在想什么。在卢清荷的眼里,自己恐怕是过得极好的,可谁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一个月,就有一个月的时间与外界隔绝。

    这里像一座美丽的牢笼,专门为她定做。

    不允许她出门,也不允许她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电话也是只能接不能拨,更别提早早就被没收起来的手机和护照等一切私人物品。

    她在这里,没什么自由。除了跟着每日来教她课程的家庭老师学习之外,只剩下书房还算能打发时间。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看完的书籍已可以堆成一座小山。等到第三层最后一本书看完时,终于等来了男主人公的身影。

    …

    瞿蕤琛把靠在书房小软椅上睡着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回了卧室。他行程匆忙,刚下机还来不及洗澡,就想先来瞧瞧她。

    见她睡熟,也不打扰。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放置在床上以后,便拿着浴袍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见原本躺着得小人儿正靠坐在床头,盯着他,神情实在谈不上热情。就连笑容也懒得施舍。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就把我关在这监视。”南平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这番举动实在惹恼了她,毕竟这种被禁锢的事,就连最早之前控制她的陆高鹤也不曾干过。

    没想到理智如瞿蕤琛也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不是关着你,是m国前段时间发生了大规模的街头|木仓|击事件,出于安全考虑,这期间才不让你出门的。现在风波刚平,你想出去看看,我不会阻拦。”瞿蕤琛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还带着湿漉的发尾微微耷拉在额前两鬓边。跟随步调起伏的月匈月几起起伏伏如山峦叠嶂。

    他走过来,掀开被子,在她的另一边坐下,两人并排靠在床头。看起来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南平听了他的解释,不予回答。只是背对着他重新躺下,瞿蕤琛见状也不生气,紧随其后,顺势搂过了她的腰。

    就这样,两人不知何时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十点。

    瞿蕤琛先醒过来,看着窝在他怀中汲取暖意的人,睡裙不知何时已褪下肩头。而小手还不安分的握住了某个地方。

    他眸中的暗色又重新泛起,抬起她的下巴,就盖了上去。

    南平在难以呼吸的情况下醒了过来。

    她睡得迷迷瞪瞪的,唇角边也透出了盈盈水光,而就这么一点‘流萤’,也被瞿蕤琛全部截入月复中,一点都不浪费。

    像是孤旅者在大漠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绿源,让人甘之如饴。

    要知道,渴了很久的人,一旦触得水源,那便是无穷无尽的索耳又。

    头颅耸动间,来到了一片柔软的净土之中。

    而那片净土里,有两座高高的山丘,山丘上长着两颗樱桃树。

    瞿蕤琛想把这两簇樱桃都给摘下。

    可这樱桃树的主人,却很难而寸。

    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渡劫,只差一步就能羽化登仙。

    …

    从山丘地带下来,就能看见最茂密的丛林。那里长满了藤蔓,而藤蔓中央簇拥着一口天然的山泉水井。干净纯粹,有自然的清香。

    只是这么观望着,都觉得美不胜收。

    他伸手舀了满满一瓢水,润进喉间,与绿源处的水质不同,那是不一样的舌甘|味。

    容易使人沉醉。

    最后他果然醉得晕头转向,只身跳进了水井里,与里面的泉水相|融。

    …

    不知过了多久,井中的水都被饮尽,山丘的主人才苏醒过来。

    南平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渴。

    瞿蕤琛给她端了水,连带着剩下的烂摊子也是他来摆平。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过程,像是全身心的投入拥有,从里到外都是他亲自打理。

    收拾完以后,便又拥|她入眠。

    第二天醒来,卧室只剩下南平一人。她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下床时,四肢还有些发酸。

    这显然是昨天留下的后遗症。

    她在心底又骂了一遍某人,典型的满足了食|欲就不知控制的主儿。

    南平洗漱完去了一楼餐厅,佣人早已备好了早餐。待她吃完以后,才问管家,“他去哪了?”

    老管家恭敬地回道,“先生去工作了,小姐若是想出门,我这就帮您安排。”

    这显然是瞿蕤琛的吩咐。

    南平点头,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她暂时没有与瞿蕤琛撕破脸的打算,不仅如此,她还得扮弱势的一方,不然如何骗的过别人的眼睛。

    只等这一年交换生结束,待回到江棱,从那时,才是好戏正式开幕。

    …

    “今天的康复训练完成的很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了,恭喜你。”主治医生笑着说道,眉目和蔼地恭喜着眼前这个青年人。

    他的哥哥花了大价钱让他务必治好他,一开始的情形实在是糟糕,索性结果是好的。

    “谢谢你,charo医生,都是您的功劳。”曹禹回了抹笑,礼貌道别以后,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漠然地盯着医生出门的方向,眼底涌动的暗流不明。

    Norah有些害怕地低着头,站在一边,每当曹禹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证明他的心情不太好。怕伤到自己,她一般都从不吭声,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只可惜,曹禹身边只有她一个可以近身服侍的女仆人。他靠坐在病床上挥了挥手,她便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跪下。

    “您有什么吩咐吗?”norah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待他眼神冷冷地扫过来时,便快速地趴在地上,不敢再瞧。

    曹禹注视着她这幅发抖的蠢样,轻巧地打量而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讥讽。遂即,又似笑非笑地说着,“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

    Norah冷汗顿生,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从来到这里的最开始,她就听他命令办这件事,可谁知道,那个人却一点也不上钩,像是根本没看见她的朋友圈一般。

    况且国内外本就相隔甚远,那人若是有意忽略,她也没别的法子。

    Norah也还有一点小私心,她怕曹禹惦记这个女人,虽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渊源,曹禹作何又要设这个局,但她冷眼看下来,若是人真的上钩,指不定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管怎样,小心驶得万年船。时间久了,曹禹也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般,不再时时过问,她自是喜不自胜,便也跟着忽视起来。

    只是总是一桩未完成的任务,偶尔想起,她还是会感到不安。久而久之,便成了心结。

    眼下曹禹问起,norah只得想办法描补,“我一直有在做的,只是卢小姐好像屏蔽了我的朋友圈。并没有关注到,所以她……”

    话还未说完,norah的头便被药水浇了个彻底。干涩的味道流进嘴里,只觉得苦得窒息。

    曹禹扔掉了被他扒开的玻璃药瓶,砸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巨响,玻璃渣飞溅,划破了norah的手背。

    门外守着的保镖闻声入室,见此情景,便把人提拉了出去,顺便清理好地上的玻璃碎片,以免伤到病床上的小主人。

    “Norah惹您生气了,需要惩罚她吗?”保镖头目恭敬出声,他叫麦克,是曹总专门为弟弟培养的一支黑衣保镖队队长,只忠于曹禹一人。

    “唔…你看着办吧。”曹禹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不冷不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别给弄|死了就行。”

    “另外告诉她,没有完成的任务,除了死之外,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就完成任务。”

    说完,他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有些困了,抬手一挥,麦克便领手下安静地退了出去。小主人情绪很有些性情不定,稍有不快,就会拿人发作。

    一般被他厌弃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他开始同情起norah。

    第171章 Chapter 171 旧人。

    波里克斯卡大学位于a市的克斯卡商业区, 总面积有4100英亩,里面的设施包括了行政办公厅、图书楼、大学学堂、纪念教堂和新生宿舍等。

    其中共有五所住宿大楼提供给每年的交换生,三所位于波里庭院的南部, 剩余两所则在庭院的西北方。

    南平打算住校,早早就收拾好了部分行李搬过来, 这个许可都是她难得争取来的。瞿蕤琛只同意让她有课时住在宿舍,周末就必须回到别墅内。

    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毫无疑问, 瞿蕤琛站着绝对的上风。虽然对她无微不至, 几乎有求必应, 可实际上却是在‘禁锢’她。

    她每日做了什么, 一切动向他都知晓。南平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自然不会放过住宿的机会。

    对于瞿蕤琛的这种举动, 南平也不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甚至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她只是觉得没有私人空间,想要去办什么事, 都不那么方便。

    国外的夏季并不很热,秋季自然也是早早到来, 它赶着日子,要来参加开学典礼。在晴朗的午后,伴着微风穿过校园, 即便是穿着长袖外套,也仍感凉爽。

    南平把行李放到宿舍后, 就去了大礼堂。学校很大,几乎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到了堂内,几乎人满为患。波里克斯卡大学每年的交换生都有很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如同对刚开学的新生一般,开学第一天都会有一次规模宏大的演讲典礼。

    尽管他们只在这里读一年。

    学校演讲大体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很正式,有配套的学生服。除了校长讲话外,还有z教方面的老师开场致辞,再后面就是一些常规仪式,整个氛围比较庄严神圣,颇具国外的文化特色。

    时间花费了一个上午。

    典礼结束后,南平就回了宿舍,她特意让瞿蕤琛给她弄了一间单人宿舍,除了多花些钱,其余也不费什么力。恰好瞿蕤琛也更希望她能自己住,这样就算他去找她的时候,也没有旁的人干扰。

    对于他来说,是再方便不过。

    而南平则想的简单,一个人住好办事,也不用花费心力同五湖四海的室友产生过多交涉,毕竟她来这做交换生还甘愿被瞿蕤琛管制的最终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她需要丰富自己,提升内在的学识。

    待到羽翼丰满,那就是浴火重生之时。到那日起,她才有能力说‘不’,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物。

    南平回到宿舍后,先去洗了个澡,把学生服换了下来。刚吹完头发一会,手机vx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连着几条。

    显示名为norah发来的几张图片,附带着一条信息:如果你看到了,你应该清楚我的用意。

    视线略过那句话,她点开了图片,几张熟悉的侧影闯进眼帘,有躺在病床上的,也有做康复训练时的,而最后一张最为醒目,是他余光睨向镜头时手挡住脸颊的模样。

    那只手明明骨节分明,美丽又纤细。可白皙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被薄纸包裹住的血肉,正在泛着淤青。

    没有一丝生命力。

    不难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难捱。

    曹禹的脸比他泛青的手背更显苍白脆弱,他坐在病床上,穿着条纹的蓝色病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身材和他的双手一般细长,称得病服愈发宽松,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没有足够宽的骨架支撑起来。

    衣料沿着肩膀走势向下蔓延,领口微微敞开一条缝隙,扣子也并不严谨,像是散漫惯了扣不实。只要细致观察,便能看里面白得有些瘦弱的肌肤,平添一抹易碎感。

    曹禹这个样子,分明是麻木了,他眼神冰冷刺骨,里面没有一丝期待和希望。

    南平心境有几分复杂。曹禹算是这几个富家子弟里对她最纯粹的人。如今这幅模样,多少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那么多同情心,却隐隐总觉得欠了曹禹什么,尽管她并不想承认,那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这大抵是难得的一份真心。

    南平静默一瞬,发去了一条见面的消息。之前她有意屏蔽了norah朋友圈,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但眼下情况不一样。

    就从曹禹之前发过的那条短信就能看出,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物是人非,甚至他恨她。他的变化皆由她而起。如今她来了m国留学,曹禹想要见她,总能找机会解决。

    南平不想多生事故,还不如先去见他一面。

    曹禹既然能让norah开始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那一定是知道她来m国了。这个消息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能知晓。

    决定见norah的日子定在了周五,下午她没有课,见面的时间很宽裕。地点也定在了离曹禹医院很近的露天咖啡馆。

    “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见曹禹前,我想知道他身体恢复的情况。”南平平静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视线在她身上一转,察觉到她穿的很朴素,人也憔悴了不少,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补,跟在全修班时,是两种状态。

    就像是匆匆忙忙赶来地一般。

    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Norah不自在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医生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这个说辞是曹禹告诉她的,他似乎早预料到卢南平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相信以她现在的这种状态,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想歪。

    Norah扬了个勉强的笑容,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便不再说话。

    南平挑眉,对于她这种‘慌张’举动有几分意外。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想,她会这样,跟曹禹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当初那个正直的少年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么?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条充满污言秽语的短信,那里面的恶意实在不像话。

    人对于没有亲眼认证的东西总会保留一丝疑惑和侥幸。

    她总是不希望多一个无须有的‘敌人’。

    至少那个敌人,不应该是曹禹。

    …

    “学长?”

    他抬起头,面容和南平记忆里的翩翩少年重叠起来,不过比起那时的安静内敛,如今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虽然还是少年青葱的模样,眼神却变得大不相同,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阴郁不少。

    四目相对间,深色的瞳孔里了无波纹。

    突然见到她,曹禹也不觉惊讶,神情更是平淡至极。

    南平只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不是不叫人请你,你也不打算来了?”

    曹禹天生嗓音清冽,讽刺的话即便说出口,也不觉得有多难听。

    “就算我不来,你也会去找我不是么?”南平没有让着他,看着面前人,眼神淡淡。

    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是实话。曹禹平静无痕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丝变化,他招了招手,示意南平靠近。

    她的眉眼还是一如初见那样,好看又灵动,面庞也更显红润光泽,明显被精心养着的。白嫩嫩的小脸,像是会发光。

    哪怕站的远,也一眼只见她。

    这种健康的气色让曹禹心生厌恶,就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吸血鬼,这种光芒足够让他毁灭。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带,人就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出不及防的举动,南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传来的疼痛像是嗝在了一具白骨上,硬生生地痛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想挣脱开曹禹的胳膊,可考虑到他这样的身体素质,还是收了些力气。

    只当是欠了他。

    察觉到怀中人停顿的时间变化,曹禹噙起一抹冷笑,“你在可怜我。”他说得肯定,手却开始用劲。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做祭|品。

    南平蹙起眉,觉得喘不过气,他的力气很大,勒得她窒息。

    她迫不得已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两人拉扯地厉害,最终还是南平得了利,挣脱了出来。曹禹毕竟还未恢复,力气当然不够。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一切都在曹禹的伪装之中。

    他在拉扯间扯掉了她的衣扣,虽然衣服没崩开,却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平冷声,看着面前似笑非笑地男人,觉得一阵头疼。

    曹禹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抖动着肩膀,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望着她的眼神里,含着一抹淡淡的受伤。他的情绪很两极化,非常地不稳定。

    南平偏头禁了声,不再看他。默默整理起衣服。

    “这是你欠我的,卢南平。”

    这句话他说的轻飘飘地,可传进南平的耳朵里,威胁意十足。

    这是盯上她了,“所以呢?你想要报复我么?”

    南平眼帘浮动一瞬,抬头看他的眼神,变得玩味。她上前一步,坐在了病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样吧,我来帮你整理一下思路。想要报复我,你得先清除我背后所有的势力,让我变成无依靠的人。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第172章 Chapter 172 激怒

    曹禹幽幽地盯着眼前人略带蛊惑的眼神,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其实她说得没错,想要报复卢南平的最佳途径就是要先让她无依无靠。

    可一向擅长玩游戏的自己,对于攻克敌人高地自然也有一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偷上堡垒的完美战术。

    她不该小瞧了他。

    “继续说。”曹禹捏了捏她的掌心, 放在脸颊一侧轻抚。两人亲密的样子,好似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他的情绪有所镇定, 看样子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了,可你有这个能力吗?”南平清清浅浅一笑,露出了两边的梨涡。一如当初刚见面时的纯真烂漫。

    这么一张清纯干净的脸, 怎么就能这么心狠?

    曹禹眯起眼, 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还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等他说出的下一句话。

    瞳孔之内, 只能看见他一人的身影,专注又安静。两人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彼此的气息。那种踏踏实实的呼吸声,闻起来, 都诡异地甘甜。

    这种感觉,让他生|理不适。

    他脑中短暂地闪过一个恶劣的想法, 要么直接弄断她的胳膊了当,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只受这种身体上的苦楚。

    这未免太便宜了。

    南平看着他的眼睛像只林间小鹿,明明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眼里却没有什么讥讽嘲笑,仿佛只是在认认真真的询问他。

    “这很重要么?”曹禹松开了她的手心, 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的态度很随意,带着病态。

    南平竟也有一瞬摸不透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毁掉她, 大可不必跟她多浪费口舌。

    她低下头,目光向下蔓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曹禹眼底散发着晦涩的暗流,他察觉到眼前人的打量,冷笑一声:“怎么?在想我的手还能不能用了?”他装模作样地晃动了下手,略微讽刺地说:“你放心,就算我的手不好用了,我家族的能力还是足够满足你那些贪婪的想法的。”

    他的意图很明显,南平几乎瞬间就能明白。他希望她可以主动更换让她汲取营养的城池堡垒。毕竟可以助她达到目标的能力者,曹家也能算一个。

    即便是他不行,他哥这个当家人,权力也是很大的。

    曹禹的想法确实不用费一点力气。

    因为对于她之前说的那些建议,他根本就不打算采纳。

    他认定了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殊不知她现在连自由身都算不上。

    南平叹息一声,坐在病床边,双手支在床褥一侧微微倾身,这样近的距离,曹禹甚至能够闻到来自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气,带着皮肤热度所散发而来。

    “学长,你虽然变了,但你的想法还是一样天真呢。”她笑,凑过来脸来,她的唇近得几乎快要沾到他的皮肤。

    馨香的气息在他鼻间游荡,热热麻麻的触感涌上心头,带着股难得的|骚|痒滋味。

    曹禹忽的身子一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脸色阴冷晦暗。

    她的脖子近在眼前,只要他想,就能立马让她窒息而|亡。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幻想亲手折磨她的画面,每当面临崩溃边缘时,‘折磨她’这个信念就变成了他的精神力量。

    这是他坚持康复治疗的支柱点。

    然而人到了眼前,他的理智却开始回笼,没有立马绑了她,而是选择采用迂回战术,一步步攻克。

    他宽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后面能够随心所欲折磨她而提前使用的小小开胃菜。

    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忍耐,都是为了更好的铺垫计划。

    他如此宽慰,也如此信了。

    眼前人还保持着贴近的姿势,她露出一丝自嘲:“我现在虽不必听从于谁,可本质上到底也不是自由人。所以,你想要控制我,还很难。你不是瞿蕤琛的对手。”更别说,瞿蕤琛后面还有一个樊九潇了。

    当然这句话,她不能明说。

    以曹家的能力别说撼动樊家,撬一个角都难如登天。就算是跟瞿蕤琛玩伎俩,恐也不是那么简单。

    曹禹盯着她,并未言语。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可是,谁说他要去对抗了?他当这是个游戏。想要达到目的,自然还有更好的战术。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可以走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南平便也识趣。

    她抚了抚鬓发,将几缕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白嫩的耳垂显露,看上去很是小巧可爱。只见她思绪半晌,软语呢喃道:“别灰心,你想要什么,你大哥总能如你愿。”

    她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刺在了他的心脏上,“毕竟陆高鹤的车祸,也有他的手笔。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是你哥哥给了我出国留学的机会,送我去进修,与我达成合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曹禹被她这番话给镇住,他回想起大哥曾经说让他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原来是这个意思。

    卢南平和大哥,是合作关系,甚至他们的关系是友好的。他不希望他再记恨着这个女人。

    在这一瞬间,他心底无端升起簇簇火苗,却无从发泄,像是只被束缚在缠丝里无法挣脱的茧。

    攥紧拳头,理智还是控制了他的身体,曹禹慢慢平复下来,尽管这个真相让人难堪,可对于卢南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的痛苦比起来,这点被腐蚀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滚吧。”他闭上双眸,开始休养生息。被子遮盖了上身,也同眼前人保持足够距离。

    南平翘了翘唇,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听的话。不过她的这番故意刺激,都没能激怒他,要么,就是足够理智,要么,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毕竟曹禹不是傻子,自己趁着他在发怒边缘时出击,如果心智不够成熟的,怕是早就对她出手了。

    他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这个程度还远不够深。

    “你生气了?”南平坐在床边,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板,她故作轻松,“你大哥没有告诉你,是想要你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随后她静默一会,又凑近他耳边,轻语:“如果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被她说得缠绵轻柔,带着黏腻的甜味。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撒娇’。

    曹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作。

    “学长,你真的不肯再原谅我了?”南平继续小声嘟囔,她已经知道他目前是不会对她动手的,便存心想要试一试他的底线在哪。

    “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这个条件够有诚意吗?”她的呼吸声穿过曹禹的耳朵,轻轻晃荡起来,久久散不去。似乎还有回响,蛊惑着他上钩。

    也许是提到条件,他的眼睛慢慢睁了开,“你跟我谈条件?”

    遂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也变得玩味,“那好,当着你现任金|主的面跟我|睡|一晚怎么样?”

    南平不可置否地挑眉,目光在他唇角处游离片刻后,又偏向下方。

    她越是这样意图明显,便越是瞧不起他。投来的目光似在怀疑,他究竟还能否人道。

    卢南平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对他最狠心,可以无所顾忌就往他未痊愈的伤疤上撒盐。

    只见她耸耸肩,没所谓道:“你若是想要,现在就可以,但是你能行吗?”

    许是她不在意的态度刺激了他,他忽然狠狠地压在了卢南平的身上,将她拉进床铺里,弯曲着脊背,几乎是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是睡一觉,未免太便宜你了。”

    看着她逐渐缺氧而变苍白的脸色,他才畅意地眯起了眼睛,她本就应该在他面前是弱小的模样,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她的生死。

    他撬开她的牙齿,嘴唇覆盖,不像是吻,倒像是在给她渡气,做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渡过之后,才纠缠在一起。他的力气很大,在口允口及的同时,控制在她脖子上的劲也依旧没变小。

    仿佛不与他相|缠,便立马就会窒息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手,脑袋抵在她的颈脖间,留了一个很深的印记。

    还没从发晕缺氧的症状缓过来的南平瞬间疼得清醒,伸手推开了他,“你是不是疯狗?!”

    也许是她的骂声,也许是她厌恶的眼神,这才是他所需要的正常反应,才能使他心安理得地做个恶人,施展他那无法见光的计划。

    曹禹死死看着她:“这是你自找的。”

    南平噤声,不再理会他。她可以确定曹禹的底线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对他身体上的侮辱。

    而他做出的过激举动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变态一些。

    刚刚有一瞬间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看来,需要警惕了。

    他对她恨意不小。

    …

    从医院回到别墅,南平先去洗了个澡,她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却没注意有个细小的东西滚到了浴室的某一角。

    吹完头发,南平才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瞿蕤琛坐在卧室沙发上,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目光有些许深邃。

    像是一匹盯着猎物的狼,无端感到压力。

    “今天下午你去哪了?”瞿蕤琛开口。

    南平静默半晌才斟酌着说了两三句,她告诉他去了哪见了谁,只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瞿蕤琛喜欢她实话实话,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他能问她去哪,便代表他已经知晓,只是需要她的一个态度。

    一个说实话的态度。

    毕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突飞猛进,可信任度却是越来越低。

    瞿蕤琛如今看她,像是在看‘犯人’。

    “曹禹那边你不用再管了,我来处理。”他站起身,略有些疲惫地扯掉了领带,脱下外套,丢在了一旁。

    待走到南平身侧时,他才又停下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先在唇角处停留一会,随后才落在了颈间。

    他撇开她的衣领,一处牙印便显露出来。

    深深地,红得发紫。

    不难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气。

    瞿蕤琛双眸眯了起来,他的怒意从来都控制地很好,是由内而外缓慢散发,并不一瞬间就爆发。他想,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总是被一些苍蝇盯着不放,到底能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们生不得死不能呢。

    “他是恨我,你别多想。”感受到那股不平常的戾气,南平突然解释了一句。

    瞿蕤琛松开手,随即把她抱进了浴室,他想给她洗洗,无论干净与否,他亲手洗的总是最好的。

    就像那次一样,里里外外都需要打扫干净。

    …

    诺大的病房里,曹禹一个人靠坐在床上,他的面色沉寂地可怖,只是微微泛红的双眸显示出了他此刻的不正常。

    他死死捉着床单,白皙俊美脸上虽依旧阴郁冷峻,可浮上来的红晕,添了一抹诡异的妖冶感。

    他很厌恶耳边听到得一切声响,恨不得取下耳机狠狠碾碎,可他只是听着卢南平如猫般的叫声,眼尾处涌动着的情意就能立马淹没了他。

    他厌恶这样的生|理反应。

    同时也恨得想要杀死她。

    第173章 Chapter 173 深渊者

    欲戴皇冠, 必承其重。

    她生受过的那些苦难,咽下的委屈,终有一天会成就自己。南平一直信奉这个真理。所以在对受人控制这种事上, 从来不觉得如何屈辱,只会想着如何更好地把弊化成最大的利。

    通常一个人吃苦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消耗,另一种是收获,用什么样的姿态去承受那些‘苦楚’很重要, 所谓愚者怨天尤人, 智者沉默不语。在领悟这方面, 她一向是个天才。

    在高于自己的势力面前, 保持适当沉默,不较劲。这就是另一种智慧。

    她盯着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 这种样式传统又华丽,像是被禁锢在封|建思想下的产物。半晌,她偏过头,从瞿蕤琛怀里爬了出来, 穿上睡衣,去了浴室。

    洗漱一番之后, 南平站在镜子面前,检查起脖子上的牙印,印记更深了, 瞿蕤琛又在这里补了一口。

    她的指腹轻轻摩擦而过,眼底的流光涌进, 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瞿蕤琛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快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不…或许是发觉了, 但是依旧纵容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

    毕竟这个人很习惯于伪装自己。

    她拉了拉衣领,正好挡住脖子上的印记。在梳理头发的时候,瞿蕤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起这么早?”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闻着她颈间散发的香气。

    灼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到耳廓上,南平下意识软了软身子,任凭自己靠在男人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瞿蕤琛是很喜欢的。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语调清甜,带着一点娇意。

    瞿蕤琛睁眼,抚上少女的脸颊,指尖下的肌肤触感温凉滑腻,他盯着镜中人儿,“你似乎没什么精神。”

    南平冷哼一声,睨他一眼:“你倒是精神十足。”随后打掉了他的手。

    瞿蕤琛这才轻笑两声,摸了摸她的头,“是我的错,昨晚有点过了,下次我尽量节制些。”

    “……我才不信”

    …

    像是打情骂俏般的对话悉数传入曹禹的耳里,那甜腻轻软的声音,像踩在棉花里,随着两人脚步声的推拉往来,他忍不住就猜想着他们有多亲密的动作,在这块私密又安全的空间里,这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举动或许更甚。

    曹禹不愿细想,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模拟可能发生过的景象……

    ——该死的!

    他摘下耳机,扔在了地上。

    深觉卢南平果然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跟他说着不自由的话,与他接过吻。转眼间就可以同现任厮磨在一起。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接着就笑了起来,没关系,慢慢来。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他按下病床旁的呼叫按钮,不足片刻功夫,麦克就带着手下走了进来,恭敬道:“您有什么吩咐?”

    “波里克斯卡大学交换生的手续都办好了吗?”曹禹冷声。

    麦克点点头:“都办理好了,您想什么时候入学都可以。”

    “嗯,周一就安排入学吧,在克斯卡商业区的别墅都打理好了么?我想明天就出院。”他交代下去。

    麦克听完,似乎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原由。看着小主人眼底的乌青,眉头微皱,担忧地说了一句:“都打理好了,随时可以住。只是您的身体刚刚恢复,是不是不宜操劳过度……”

    话还未说完,麦克的额头便被飞来的硬枕击中,顿时红了一片,隐隐有出血的迹象。他捂着头,瞬间噤了声。

    “出去,把norah叫进来。”曹禹转了转手腕,眼神冷中带着一丝麻木,盯着麦克额头处那抹红,他隐隐有种莫名地快感。

    接到指令,麦克躬身退了出去,看着面色平静,实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有时候他觉得小主人只是受了伤变得心冷,一切都有因可寻。

    但现在他的想法动摇了,小主人不是受了伤,他是心理出了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

    也不容他探知。

    麦克把norah叫了进去后,自己则守在门外。

    Norah还是一样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出声:“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吗?”

    曹禹凝视着她,见她不自觉瑟缩地身体,愈发觉得好笑,他不由地想,若是此刻在他面前发抖的人是卢南平,那他是什么心情呢?

    又会怎么做?

    这么想着,他便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女人身前,手掌固定在了她的头顶,先是摸了两下,“紧张什么,这次让你办的事,自然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想留在我身边吗?做成这件事,我就让你永远跟着我。”

    他清冽的声音像是蛊惑,深色的瞳孔下映出的温柔,让norah有一瞬间的沉迷,她不禁真的投入进去,幻想以后跟在他身边的好日子。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人护理员,他们之间或许也能产生情愫。

    毕竟有谁会拒绝一张高质量的长期饭票呢?

    “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她忽然就不再害怕,身体也自然地亲昵起眼前人。像是一只闻到肉香,就会讨好主人的狗。

    曹禹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他难免会联想到某人或许也是这样迫不及待,在权利面前,软了脚跟,开了双月退。

    他放在她头顶上的力道加大,语调却越来越温柔可亲:“很简单,我要你去勾|引一个m国男人。想办法让他对你动手,不要反抗,我到时会救你,不会真的让你假戏真做。”

    Norah觉得头很疼,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但她却不想躲开,眼底隐藏的爱慕全数流出,都化为了一句:“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丝毫忘了以前受过的折磨。她贪恋的价值太大,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抓住。

    曹禹笑笑:“我很期待。”说着,力道便又大了一分。面前的女人脸色已然苍白不堪,眉间明明很痛苦,眼中的笑意却贪婪。

    他幽幽地凝视着,眸中的漩涡像是深渊。正如善恶的彼岸中说得那样,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那么,避免自己跌入深渊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

    可看这蠢女人的样子,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卢南平也像这样……他笑了笑,他怎么也犯蠢了?

    曹禹甩开了女人的头,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俯身捡起来了躺在地上的耳机,似爱惜地擦拭一番,重新挂在了耳朵上。

    …

    周末时间过得很快,南平也没再出门,而是选择在书房度过,她需要提前进入学校的课程,一年结束后,最好能以交换生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回国。

    一旦投入学习,她便也无心再管那几个男人,她向来主次分明,放在前面的事,就绝不容许任何人打乱。

    这一点,瞿蕤琛也很识趣,并没有在书房中跟她‘纠缠’,她学习的时候,他就处理公务,谁不耽误时间。

    生命格局大的人,不会在琐事上沉沦。

    瞿蕤琛想解决一件事,一定是做足了准备,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也是取决于他看事的高度。待到都处理完,自然六根清净。

    魏淮泽被他找了些事拖住了脚,没能着来m国,曹禹那边他打算旁观一阵,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像南平说得那样只是为了报复,那便好解决,如若还有其他心思,那解决的手段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最棘手的,还属樊九潇,他打乱了他的计划,带走卢南平,他应该很不悦才是,可是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无,即便是顾及樊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这颗上好的棋子。

    虽然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南平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樊九潇利用的价值。

    仅仅是脑子?那可不算多优质。

    所以,他的关注点到底在哪呢…

    瞿蕤琛思绪起来,

    如果不找到这个关键点就对付樊九潇,那一定是一场败仗。

    …

    周末过得很快,到了周一,南平便早早回了学校,她的课程虽然排得并不满,但质量却都很高。

    她享受这种学习带来的快|感。

    只不过这种感觉在班上到来的一位新同学中,彻底消失殆尽,她的心情瞬间达到了一个顶端的起伏。

    正所谓,惊喜总是突然的。曹禹与她是同班同学这件事,脑子里除了意外,就只剩下警报了。

    “学长是不是进错班了,这里可不是大三的教室。”她讶异。

    曹禹看着南平仿佛很惊讶的眼神,白嫩的脸蛋上透出的粉红的微醺,因太过‘惊喜’而张开的小嘴,形成了一个小圈。

    他看着,像是正好能塞|进一根手指。

    南平看着眼前男人伸过来的手,漂亮修长,骨节分明,却始终带着危险因素。

    她轻轻后仰,顺势避开。面上的红润更甚,看着就像害羞十足的少女模样。

    她在警惕他。

    看来他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她出不及防了,意识到这一点,曹禹竟然有种诡异地舒畅感。眼神从清冷变得幽深,逐渐暗了下来。

    他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随意又自然:“治疗了那么久再入学,当然需要留级了。说起来,我们可以同班学习,这都是学妹你的功劳啊。”

    第174章 Chapter 174 变故

    留学期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忙碌, 氛围反而是轻松暇意的,这里的学术氛围比想象中还要更自由一些。

    南平过惯了忙于学习的日子,一下子少了几节课, 她便也不浪费时间,时常会去图书馆待一下午, 喝着咖啡,研究书里的金融案例。

    当然,如果没人打扰, 时间还会过得更快一些。

    “每天都来这看书, 不腻吗?”曹禹撑着下巴, 眼神意兴阑珊, 像是很无聊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选择无聊地跟卢南平耗在图书馆某角落, 渡过漫长的几个小时。

    即使眼前人并不搭理他。

    南平预想到了曹禹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料到他竟然打算一直跟着她。这种行为未免显得太——幼稚了些……

    她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反倒偏头推开了右手边的窗户,这时刚好有微风吹进, 她拿过一旁的薄毯,铺在了膝盖上。随即又拉开包, 把桌上的书合上后放了进去,准备带回宿舍继续看。

    毕竟跟曹禹待在一个空间里,说不被打扰, 那是不可能的,曹禹巴不得搅乱她的生活节奏, 让她这一年里都无法好好学习。

    南平想,或许他的最终目的不止是报复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他不想让她学成回国。

    曹禹撑着下巴,直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钻进来的几缕斑驳光影打在她的身侧,衬得她肤白得像是在发着光,与他对视之间,瞳孔里好似都有了光彩。

    不知怎么,他蓦然就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她的画面,就是被这一双眼睛吸引。

    曹禹的视线依旧赤果果,几乎一错不错地盯着南平,这种直白的眼神,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对正在暧昧中的男女。

    她忽然就笑了,娇嫩的粉唇轻轻勾起,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一朵迤逦玫瑰,与那光影交错的金丝融为一体,成为这昏暗角落里唯一的点缀。

    曹禹眯起眼睛,微微走神过后的他显得十分危险,表情也开始阴郁起来,低声:“你对着谁都能这么笑么?”

    要不是清楚卢南平什么秉性,没准还真会再次迷了眼,觉得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女人,像一块剔透的玉石一般,干净无杂质。

    可仅仅这么想,就是个笑话。她明明就是这世上最恶毒冷漠,心肠最狠的女人。

    隐隐约约地恨意逐渐在他眼眶涌出,南平清晰地感知到后,便收敛了笑容。她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无奈说道:“学长不喜欢,那我不笑就是了。”

    她不笑的模样确实更贴近她本质的那面,没有怜悯心,甚至不在意任何人和事,看着人的样子,像是在凝望深渊。

    曹禹的脸更黑了,他不喜欢被卢南平这样毫无感情的凝视,认知到这一点,他的心口也突然不受控制地绞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征兆显然并不好。

    他转了视线望向周围。

    前方高墙挂着的复古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整,快到晚饭的时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位于他们的这一角落的位置,更是空无一人。

    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可以听清。

    他指节搭在桌面上轻扣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晦暗,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可黑沉沉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不平静的风浪,似乎有一股躁动的气息从内向外扩张。

    慢慢地想要吞噬她。

    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平也没有再浪费口舌,她拿起包,起身向后退,企图直接离开。

    可曹禹哪能让她如愿,他预判了她的行为,率先伸手扼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随后拖进了一旁的被众多书架遮挡住的斜后方一巷。

    因惯性太大,南平怀里的包不免滑落而下,啪嗒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这一处的声音过于突兀,曹禹回头瞥了一眼,看着被摔出来的手机,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瞬间变得恶毒起来。

    那晚他听到的内容,该让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好好欣赏欣赏,才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他冷淡地嗤笑一声,仍旧攥着她的手一并向后退回,弯下腰把她的手机捡了起来,按下关机键后,随意丢在了一边。语气肆意:“我们来看看,瞿先生联系不到人后,会在多久以后找到你。”

    话音刚落后,他便一脚踩碎了手机屏幕,又拿起一侧的凳子狠狠砸了几下。直到看到一个小型物体被一并砸烂,这才满意地停下,重新看向一旁乖乖没有挣脱他手的女人。

    “你应该也很高兴吧,我帮你毁掉了一个定位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这么担心你,时刻监视你的位置,说起来,你也可怜得很。”

    他说的讽刺,可南平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向曹禹怀里靠近,就在快要靠上他胸口时,停了动作,低头抓住了他的手,“使了这么大的力气砸,手不疼吗?”

    她是个习惯用温柔善良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的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野心,她都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很多时候,她都不介意利用任何人来达到目的,即便是对她充满恨意的人。

    这不,她一直不知道被瞿蕤琛安置在哪里的定位器,只这么一下,就被曹禹砸个稀烂。不仅帮她解决了问题,还把一个完美的质问由头递到了她眼前。

    她怎么不能配合他一下呢。

    曹禹的脸隐在昏暗光线里,他微微仰头,轻蔑地笑容中带着些莫名的|欲。

    南平也跟着笑,清凌凌地眼底中蕴着淡淡的挑衅。她抬手勾住他脖颈,湿漉的唇角贴近他的脸侧,明明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可曹禹却偏偏觉得热,他发烫的手搂紧了她的腰,指尖钻进了衣缝里。

    …

    瞿蕤琛收到信号中断的消息提醒,他打开手机查阅了一番,发现果然断了联系后,这才蹙起了眉头。

    他把定位器安装的很深,哪怕是拆除手机零件,也不一定能发觉,除非砸碎手机,在没有其他毁坏的办法。

    南平虽然聪明,可却不会轻易地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引起他的怀疑。

    那么只能是被旁人刻意损坏了。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曹禹,毕竟眼下敢来招惹南平的人,除了他,其余人也不在m国。

    想到这,他便没有再继续思绪下去,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出了门。

    开车到了学校后,门口便有人前来接待他。瞿蕤琛的身份特殊,校方只要接到他到校的消息,就会派人来招待,并且还是最高接待礼仪。

    不过瞿蕤琛并不想打扰南平在学校的安宁日子,便也没有急着询问些什么,而是让人带他去了学校的监控室。

    他打算自己查。

    …

    南平在他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红印,温温软软的触感弥漫进胸腔,曹禹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掀起的缝隙一处。

    那里是晃晃悠悠、隐隐约约的白皙。

    夹杂着细嫩的酥靡感,像是不受控一般,一沾就红。

    不知何时,南平的身上的针织外套开始掉落,似没有重力的柳絮,脱离地极快。

    她的肩颈很滑,只轻轻一勾,吊带便往旁边溜走。腰身也轻盈,生出一股不堪一折的脆弱感。

    曹禹低着头,控制不住地盯着那抹白得刺眼的光亮,被折射出的糜|烂全都扑进了他的眼眶里,于是,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伴随着喉头的滚动,他的身体就像掉进了岩浆里,即刻就要被吞噬,明明预想过这幅场景,可发生却是另外一种心境。

    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他难免不出差错。

    曹禹脑子里早就没了一开始给她留的退路,他没有退路了。

    卢南平也不会有。

    说不定,她正在利用他。

    想到这,曹禹手部开始收紧,揉那被衣布遮挡住的两瓣花骨朵。

    顺势扯掉了布口,进入花瓣的中心,一点点往其中发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打算收手。

    至少在瞿蕤琛没找到卢南平前。

    …

    可惜,瞿蕤琛出现的并不及时,没有意料之中的英雄救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画面。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

    那也是南平第一次从瞿蕤琛脸上看到的失控。

    曹禹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被瞿蕤琛打进了医院,血染红了图书馆的那一角,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南平之于他,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南平已经回过神,她神情复杂,头脑却是清晰的。就在瞿蕤琛视线转来那一秒,眼泪就从眼眶中自然地滑落下来,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瞿蕤琛阴沉的脸还散发着无法消弭的戾气。

    他注意到了被砸地细碎的手机,连带着小型定位器,也跟着被那杂碎销毁。

    可惜他的狗命还有一些用处,暂时死不了。

    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力。

    瞿蕤琛的手背还留着血,只是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这远比不上他心口处的疼,那被酌烧坏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别哭了,我们回家。”他忍着绞痛,扯了抹宽慰地笑。随后便牵起了他的手,“我给你清洗干净。”

    南平一怔,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忍下去。她在这一刻有所怀疑,但瞿蕤琛不可能用情至此。

    这让她没办法相信。

    第175章 Chapter 175 回笼

    瞿蕤琛清洗的方式势必不眠不休。

    南平奄奄一息地靠在浴缸旁, 瓷白的脸上似还挂着泪痕,轻颤的睫毛上面点点湿润珠光,她紧抓着缸沿一侧, 试图想要站起身,然而双腿却没什么力气, 终究徒劳。

    这幅可怜模样,落在瞿蕤琛眼里,怜惜远远抵不过他心脏的疼, 他目光依旧暗得惊人, 手落在她脚踝上的力度, 跟着大了几分。

    “起来做什么, 我还没给你洗干净。”

    话音落在洗字上,格外的冷。

    南平早知道他会发疯, 可没想到一向有理智的人发起疯来,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他不伤害她任何,但他折磨她的精神。

    她眼皮向上轻抬,凝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阴郁又俊美。手虽紧紧掌控着她,可这双狭长的眼睛里, 却没有丝毫失控的情绪。

    “我不想洗了。”她就这么淡淡地望着他,企图与他对抗。说到底,她还是软了一个度。毕竟这种负面的情绪价值, 如果一直伴随着瞿蕤琛,她也是吃不消的。

    他眼神淡了淡, 没说话。

    可手上的力道却软了些。

    然而就在南平试图再次起身时,却被抓住手腕一把按在浴缸里堵住了嘴。

    索性缸里的水不深,只是刚漫过腿一半。瞿蕤琛的手掌掌控着她的后脑, 放肆而大胆地攻占城池,让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被吻的透不过气,南平脸颊上很快泛起微醺的粉色,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腰肢又再度发软,不住下滑,却又被占有欲十足的臂弯牢牢禁锢着,没能坠落。

    也再逃不开。

    …

    一切以南平在浴室晕过去告一段落。她的身体发着低烧,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家庭医生给她插上氧气瓶后,又挂了几瓶水。

    待到恢复正常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的时候,瞿蕤琛已然不在卧室了。

    下床的时候,就有声响发出,紧接着佣人们就推门而入,进来时还推着一辆小型餐车。上面摆着营养粥和一些精致素菜,另外还炖了一大碗鱼汤,上面撒着枸杞,似乎是拿来给她补身体的。

    南平瞥了两眼,对于她们毕恭毕敬在一旁候着不出去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不用猜也知道,瞿蕤琛在监视她呢,换了一种方式。

    她简单洗漱完,开始用餐。吃完以后,管家给她递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部新手机。

    “南平小姐,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现在是自由的,可以随时离开别墅,想回学校,我会让司机送您过去。”

    “不用了,明天再送我回去吧,我想先去一趟克斯卡医院,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我换套衣服就下去。”说完,她起身去了衣帽间,也不理会管家那略显复杂的眼神。

    这次去医院,也不完全是担心曹禹的伤势,而是,她想应证一下瞿蕤琛的那句话,他说她现在是自由的。那她去哪里想必都是可以的。

    南平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走廊最里那边的vip病房走去,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前方被围坐在休息区沙发的那几人,中间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被一个中年贵妇搀扶着坐下,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护工。

    “我看还是得坐轮椅出来,这么久你都没活动过,就算恢复正常,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儿子,听妈的话,别着急,我们慢慢康复。别总想着回国,以往的那些仇恨都先放一放,待你完全好了,有的是时间再筹划,妈也会帮你的,你如今能醒,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再不能有任何闪失,妈再也承受不住……”

    说着,那中年贵妇就小声泣了起来,一份慈母之心怎么不让人动容。就连身旁的护工瞧了,都险些要落泪,尽管她是外国人,听不太懂。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疼惜之意都是共通的,她能体会到这份揪心。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似并没有过多在乎他母亲的心情,他只是捏了捏妇人的手心,便不再说话,背靠着沙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平觉得这男人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转头又觉得不可能。她离得远,也听不太清那妇人具体哭诉了些什么,断断续续地,大概之意似在劝她儿子放下心结好好养伤。

    跟曹禹倒是有些相像。她突然有些好奇,想看清靠在沙发中心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只是这好奇也是一瞬的功夫,毕竟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没等到那人转头,她便歇了心思,推门进了最里面的那间vip病房。

    而就在她进去后的那一刻,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后望去,哪里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儿子?”妇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发觉她儿子的视线,也跟着往后瞧,可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看头。

    男人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可她不可能在这里。

    …

    南平来得不凑巧,曹禹还在昏睡中。她大概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无碍,便嘱咐了他下属一句:“他醒了以后,别说我来过,如果你不想他再被打进医院的话。”

    麦克静默几秒后,终是点头应了。他在接到小主人受伤后就知道伤他的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以小主人的能力,显然不足以解决。

    就连曹家对于这件事,都不好出面。

    看着曹禹还不算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被照顾的很好,南平坐着看了他一会便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户旁,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地将面前的窗帘拉开后,推开了窗。

    她为数不多的体贴恐怕都给了这个少年。

    “房间要多通风透气,别一直关着。”南平轻声叮嘱了一句。

    麦克点头,他总觉得这位卢小姐,人是不坏的,还很担心小主人。只是两人的身份,注定没法在一起,那位瞿先生不是好惹的角色。卢小姐后面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他见她沉默地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以为她是被窗外庭院里的花圃所吸引,那里有很多悉心照料的蔷薇花,它们生长的很好,开得极艳。两边还有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大树,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看着就充满希望。

    只是他没注意到,南平眼中出神的并不是景色,而是日暮黄昏后的一片荒芜,伴着秋风瑟瑟,吹散的蔷薇花瓣只剩下凋零的时分。

    尽管它正在极力的生长着,可终究抵不过这自然的规律,这是不可逆的因素。

    …

    出了病房,她便回了别墅,瞿蕤琛还没有回来,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她的做法。

    或许是在为昨晚的失控产生了愧疚,抑或是为定位器的事而做出的暂时退让。

    重新恢复理智的男人总是这么绅士,他在麻痹自己,只可惜那个画面总是不那么容易遗忘的,所谓尊严,能忍着不松手,也是一件奇事了。

    简单吃了个晚饭,南平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她需要查阅一些东西。刚登上v,就有信息顶到了最高一栏。

    林也被京华大学录取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读了近三四个月的书了。这段时间她都刻意没有登入v,为得就是让瞿蕤琛放松监视她的心,至于林也上大学的事,她早忘了个干净。

    寥寥回复几句后,她便点了叉。随后进了朋友圈,看起了一些人的近况。按理说,她失去消息这么几个月,即便樊九潇不主动联系她,魏淮泽也是会关心几句的。

    可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动静,就连言知洲那家伙也是。她想,瞿蕤琛在出国前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至于做了什么,除了交易和压制这两种手段,她再想不出别的。

    看来,国内那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眼线。

    …

    瞿蕤琛回来的时候,南平已经睡下。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抬手轻抚了一下,随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没睡着,既然醒着,我们就谈谈吧。”

    他平静地开了口。

    南平果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谈什么?”她想,无论谈什么,瞿蕤琛都不会跟她说出真实的想法。

    他现在恐怕不会再信任她,哪怕她是‘受害者’。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权势?自由?名望?还是说你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番话无疑吸引了她。

    南平眼神晃动了一下,不得不说那步激将法果然是有用的,瞿蕤琛开始把她放在同等的天平上了。他在害怕她下一步的选择。

    “我想要的,你都给吗?”她突然笑起来。

    两个聪明的人交谈,总是比普通人领会对方的意图更快。南平的野心,一开始就一目了然。她招惹他的目的,都是有利可图。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不舍得就这么放手。这是他精心培养出的金丝雀,还没开始看到最后的成果,怎么甘心呢?

    瞿蕤琛也是有野心的,他想要的东西,与得到南平不冲突,所以他会爱她,是在自己默许之下。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这份爱,落了空。

    付出之后看不到成果的人,往往都会向上加上更重的砝码。

    他可以不在乎南平到底爱不爱他。只要最后她属于他,那样的结果,同样也是完美的。

    “只要你开口。”瞿蕤琛沉了眸子,“不过有个条件,碰了你的男人,你亲手去解决了他。”

    他身体靠了过去,“懂我意思吗?我说的不止曹禹。”

    还有一个男人,虽然没碰她,但他是这件事会发生的始源,如今人醒了,自然也该归还点什么。不过看她不知情的模样,想必在医院是没碰上了。

    第176章 Chapter 176 渴求

    陆高鹤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医院vip病房的天花板,他愣神盯了半晌, 在雕刻的花纹里隐约能看到被荆棘包裹住的L体女人。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帘,女人便消失不见, 全化成了朵朵蔷薇花。

    他清醒过来,支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房间内有些闷,睡前即便调低了温度的暖气, 在独他一人的病房里, 也难免不透气。干燥的空气, 只觉得身上的病服摩擦得他的皮肤有些许痒意。

    从他醒来这段时间, 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连着一周都在做噩梦。陆高鹤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身体也不如从前强健,很容易感觉疲劳。这些都是车祸后的后遗症。

    更别提还昏睡了那么久,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他动了动手指,掀开被子下床, 径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后便推开了窗, 夜间冷风呼啸,偏偏又贪恋人体的温度,拼了命地往男人的领口钻。

    陆高鹤黑碎的刘海被风吹拂如柳絮飞舞, 在他呼吸了足够新鲜的空气后,才关上了窗, 刘海又垂落在高挺鼻梁上。他指尖微凉,身体已经感受到屋外的寒冷,而微微轻颤。

    他转身离开窗边, 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双手包裹住杯身,这才感觉到暖意。

    在国外的日子自由谈不上,悠闲确实属实。想来他大哥即便知道他醒了,也不会太忌惮,毕竟他人在国外,以前打下的那些关系网全没了不说,能不能回国都是个难题。

    拖着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苟活于世,父亲让他好好养着,母亲让他千万别急着复仇。而他脑子里想得却是,卢南平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大哥算计?是不是过得不好?

    她那么想在江棱站稳脚跟,是不是……又跟了别人?

    他仰头饮下水,想缓解紧锁的喉咙。

    在一日复一日的梦境里,他的噩梦都在最后关头,被南平的背叛而惊醒,那种心脏被撕开的声音,仿佛时刻都能把他拖入深渊地狱。

    陆高鹤放下水杯,盯着透明玻璃器皿上折射出病服条纹,眼神开始变深。套上厚重的外套就开门出了房间。

    医院的走廊壁灯透出的昏黄光影,在他眼里成一团黏腻刺眼的光圈。时刻守在门外的护工见着男主人出来,立即站起身,半躬着腰,毕恭毕敬地道:“少爷您醒了。”

    “嗯,你去帮我叫吉郎医生,跟他说我在十七楼的1708康复室等他。”他轻声说了句。

    女护工怔了一秒,忙应了下来,随即又反问一句:“您自己去1708吗?需要我拿轮椅来吗?”夫人吩咐了,少爷去康复室的这段路,非必要,还是坐轮椅上去最好。

    毕竟病人的身体是不宜劳累的。

    陆高鹤皱眉,虽有几分不愉,却并没有生气,他的脾性在醒来后,也变了不少。要知道在以前,他吩咐手下做事,他们都是不敢多问的。

    “我自己上去,你不用担心。也别告诉夫人,如果你还想做这份工作的话。”他轻飘飘丢了一句后,便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除了护工,基本不见人。陆高鹤乘上电梯,在按完楼层键之后,中指习惯性地摸上鼻梁,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戴眼镜。

    出了电梯,廊道昏暗的光线一口一口吞噬着本就不多的光明。这个点,康复室这一层还没人来访,走廊没开灯,靠着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着前方的路。

    他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就停下脚步,扶上了一旁1705康复室的把手,半靠在门旁喘了一口气。上楼前的那段路已经花费了些体力,用他这破败不堪的身体走到这里,难免消耗不少。

    “卢南平上周来过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曹禹冷声质问的声音从门缝钻了出去,传进了门外人的耳里。

    听到那三个日思夜想的字眼,陆高鹤骤然一僵,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侧过头,从那一小块透明玻璃门上望了进去,进入视线的便是那略显熟悉的侧脸。

    这个少年是……

    “卢小姐说这是为了您好……”麦克硬着头皮回答道。从那天卢小姐走之后,他都把消息封锁得很紧,也不知道小主人是怎么发现卢小姐来过的……

    曹禹沉默一瞬,不知是为了这句为你好的话所牵动,还是在想其他,神色暗得吓人,“norah那的进展如何了?”

    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麦克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怎么把norah忘了。这是小主人早早埋下的眼线,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一切顺利。”

    “你一会给她通个电话,就说吩咐她做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最好是在卢南平期中考试前发生。”他以平静地口吻命令道。

    在被瞿蕤琛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小半,虽然身体的疼痛远超这一小半的价值,但他不后悔,让卢南平先脱离瞿蕤琛的掌控,这才是报复的第一步。

    想要折磨笼子里的金丝雀,就得先把圈养它的主人摘干净。

    受这点苦而已,算什么呢。

    曹禹嘴角动了动,忽得感受到一股窥探的视线黏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偏过头盯向门上的玻璃窗口处,那里悄无声息地,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拧开了门把手,头探出门外,视线环顾了一周,走廊乌压压地一片,到处都灌着冷风,并没有任何生息。

    而此刻靠在1708室内门上的陆高鹤,正喘着粗气,随着走廊上零星的脚步声反复发作,他慢慢滑下了身躯,靠坐在门一侧的墙边。

    康复室里没开空调,房间里的低温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耳朵贴着门缝,漆黑的瞳孔下匿藏着的野心像是有了复苏的迹象,逐渐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只可惜,那脚步声没能维持多久,只行了几步就返回了原处。

    陆高鹤漠然,眼神盯着墙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

    环境被定义为一个事物从中产生并影响这一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所有周围因素的综合体。

    也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是一定环境的产物,其物质和能量都来自其赖以形成、存在和发展的环境,从而事物的发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周围环境因素作用的结果。

    南平从Environment analysis书里看到这段话,她深知环境的重要性,国外人生地不熟,没有交际网,不比国内对她有优势,可却也有其他好处。

    这里自由度很高,束缚力很少,想要去完成一些私人事情就会容易很多,环境影响着结果的产生,换一个环境,顺利的程度,也许是意想不到的。

    好比一颗鸡蛋,单独拿来,无论怎样颠来倒去地观察和测试,都搞不清它的来历。但只要抓一只母鸡过来,一切便轻而易举,迎刃而解——鸡蛋是母鸡生的。

    从上一次和瞿蕤琛谈判以来,她就在想如何更快速有效地解决棘手难题,他说只要解决碰她的人就随她开口提要求。

    南平相信他的话。他只要承诺,就绝不会改口。上次将计就计地方法成功,虽然她跟曹禹是相互利用,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感受到曹禹对她在意的程度。

    那是很猛烈的,伴随着刚打开禁锢龙头,随之而来的是不休不止的如海浪潮。

    有这一前提的影响下,再换个环境,总归可以率先将他踢出局。说实在话,曹禹,不足为虑。

    瞿蕤琛如果不是顾忌曹家身后的那只手,怕是早就亲自动手了。

    让她出面解决,不过是预备利用樊九潇学生的身份,掩人耳目罢了。

    毕竟樊家,不是什么牛鬼神蛇都惹得起的。

    只是……

    他说的另外那人是谁呢?

    难道国内还有谁也来了m国么……

    南平垂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势力还是小的可怜,能用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在瞿蕤琛的压制下,她完全展不开手脚,去哪里都有人在监视着她。只能利用一些故人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不愿在学成后还依旧做着一只靠着主人羽毛渐丰的金丝雀。

    尽管也会变得强大,可身上独有的私人印章也同样显眼。

    她答应瞿蕤琛谈判,是想看看瞿蕤琛到底能替她做到哪一步,又怎么送她上顶端。却不是想成为他掌心里的那只雀儿的。

    不过解决对她不利的人和事,对她也没有坏处。只是她不会这么乖乖地任命实施,她得埋下一个日后可以随时摆脱印章的种子,这样,才不算做了亏本的买卖。

    她是自私的很,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在这种生存环境下,她不算计着每一步,早就被人撕碎了吃进肚子里。

    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早已变成了假人。

    可同样是做人,为什么不做人上人呢?

    南平不后悔,她只求自己能活得更好一些,好到她的这颗寂静的心都能凶猛如斯地开始跳动,不再是谁的附属,她始终属于自己。

    第177章 Chapter 177 因果循环

    既有了怀疑, 陆高鹤便时刻关注起了曹禹的动向。他现在已经能肯定卢南平也在m国,只是不知道她来m国做什么。或许是留学,抑或是出国办什么事。

    不过, 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她能出国, 那一定是借了谁的势。凭她自己,只有颗聪明的脑袋,远派不上用场。

    在从派去的人嘴里得知, 曹禹今日就出院, 陆高鹤也没有犹豫, 立马吩咐了保镖, 给他派车。又对护工嘱咐道,“我出去一趟, 不要告诉夫人。”之后便出了门。

    曹禹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找卢南平,对于瞿蕤琛的警告,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即便再挨一次打,他也还是要达到目的才罢休。

    因为专注想事情, 曹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曹禹来的时间不算早,刚到教室时, 课程已经开始了一半。史密斯老师是个和蔼的老头,对于这种半途进来上课的学生,不会严厉斥责, 反而微笑着对他说,“哦, 你来了,快入座吧,我们刚刚讲到重点。”

    他点头表示抱歉, 这一瞬间的谦逊模样,南平见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们那时交往的日子。在仪态方面,他做的一直都很好。

    随着曹禹在她身旁入座,她的眼神也变得清冷。只可惜当事人却像是没瞧见一般,仍旧自顾自地翻开书,低语了一句:“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开始了,即便要结束,也得画上圆满句号才行啊。”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可南平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曹禹现在像是不顾安危只知道执行任务的死侍。明知前方荆棘密布,却仍要博上一博,这种人不叫做有毅力,叫蠢。

    她动了动眼皮,对他的话语并不作回答,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是真不怕瞿蕤琛,也不怕她身后的任何势力,只是单纯的想要毁掉一切对她有利的因素。

    尽管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难度很大,可他不会轻易放弃,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出意外的话,也许计划都已经悄悄实施了。

    “你不是也很想得到自由吗?”曹禹笑了笑,眼底有着些许嘲意。在他眼里,卢南平就是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典型的利益驾于自由之上,她的忍耐性还尤其的好,可以容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

    这就是明晃晃的‘犯贱’。

    南平挑眉,他话里的讽刺味极浓,这样的天真愚蠢,她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个人比董嘉勋要聪明的?这么看来,两人根本半斤八两。哦不,起码董嘉勋不会吃过肉骨头后,还会犬吠。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想自由和你让我自由,这是两码事。何况,你的伤才刚刚好,千万别又添新伤了。”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局外人听着像是好意,可只有曹禹知道,她在警告他。

    甚至刻意地激怒他。

    他沉了眼神不作声,不会真傻到跳入她挖好地坑里。也是,这个冷血的女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也不会从他这里得到屈辱,她只会觉得,他很蠢。给不了更高的助力。

    甚至连陆高鹤那个人渣都不如。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就更差了一些,抬眸看向前方时,以至于晃了神。

    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像陆高鹤,只是看上去要清瘦一些……

    他怔了一秒的功夫,直到与那人的视线对上,才睁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陆高鹤不是成了植物人吗?这个消息还是他大哥亲口告诉他的。他绝不可能再醒过来……

    可是,站在门口一侧的那个男人,不是陆高鹤又是谁?他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他就是陆高鹤!!!

    曹禹身体的僵硬感太过明显,南平敏锐地察觉到后,才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远大于怒意。

    她心底纳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盯着他侧脸思绪了片刻,才把目光跟随他视线的方向落去……那是,陆高…鹤?

    南平瞳孔收缩了一下,手掌都防备性地握紧。这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惯性反应。不安地表现。

    这样明显的反应,显然是大受震惊,才会如此。陆高鹤从他们两人不同的眼神里读到了同一种情绪,原本还因见到思恋人,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这一瞬间,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陆高鹤两只丹凤眼变得锐利如鹰隼,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脸颊,配着薄薄又透着粉白的唇使他看上去阴鸷又危险。

    像是一只受到背叛的狼,只要一张嘴,就能撕裂他们。

    南平暗叫不好,迅速反应过来,眼神才含了几分惊喜。

    只是这迟来的惊喜,并没有让陆高鹤感到真实。他深知卢南平骨子里的卑劣性。很显然,在他出事后,她又另找了靠山。

    甚至,跟这个曹禹,也纠缠不清。

    他表情变化得快,戾气虽重,却也并不打算做什么。只见他似留念地在南平脸上停留了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去。脸上还带着略微的受伤。

    有一半是演的,有一半却是真的。

    他心脏疼地快要窒息,甚至远远抵过了腿上的疲累不堪。

    还在教室上课的两人,心底震惊依旧没有完全消散,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却各自有思绪。

    南平这一刻才意识到那天瞿蕤琛说让她对付的另一个人是在说谁。看来他很早就知道陆高鹤已经苏醒了。

    震惊的同时,她又感觉到深深地被动感,瞿蕤琛在m国,到底有多少势力?或者说,他从前的那些只是不显山露水,他远比自己看到的要难对付的多。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紧抓着她不放?

    别说那些情爱的原因,这是绝不可能的,他们这种早已羽翼丰满的上位者,会允许自己沉迷爱情?对他们而言,这只是调味剂。

    南平在这一刻才清楚明白,自己在瞿蕤琛这里跌了一个大跟头,他让她亲手解决这两人的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要试图惹怒他。

    她感受到不可预知的某种危险感,这让她思绪变得不那么平静。

    在她身旁的曹禹也是一样,对于突然出现的陆高鹤,他除了震惊之外,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不自知的恐惧。

    一直以来,他把恨意都强加在了卢南平一人身上,可当这个始作俑者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忽然连恨意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惶恐不安。

    这是伤痛后遗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他握紧了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痛楚传来,才感觉不安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想,不该是这样。

    也不能是这样!他怎么能害怕这个男人?陆高鹤现在出现的时机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刚刚好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他和瞿蕤琛一并全都解决。

    思绪至此,曹禹才松开手,垂眸看向手心的划痕,还挂着斑斑血印。

    “真是想不到,这个人渣居然醒了。”他呢喃低语,声音的细微度,让南平停了思绪。她偏头看向他的手掌心,眼睛眯了起来。

    曹禹他竟然是……害怕陆高鹤么?

    连瞿蕤琛出手警告都不怕,居然害怕陆高鹤?

    不过,回想一下,他会恐惧也算正常,毕竟真正给他留下阴影的男人,除了陆高鹤,再没有别人。

    照这样看来,陆高鹤的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你在害怕么?”南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平静又带着温柔的蛊惑,“别怕,他醒来的正是时候不是么。你可以利用瞿蕤琛,解决了他。”她替他出着主意。

    “我也恨他,可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对抗他的势力。”对于这个问题,她又强调了一遍,“毕竟我现在不是自由身,有很多事都没办法做到。”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南平捏了捏他手心处的划痕,指尖撮在溢出的血点上,轻轻一按,痛感直接传入曹禹的心脏。

    他猛地回过神,抬头对上南平的眼神,那里面的暗示之意显而易见。也不知怎么,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不会答应,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愿意做对她有利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利用瞿蕤琛对付陆高鹤,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不用你提醒。”曹禹移开视线,却抓紧了她的手。那双幽深的眼神变得暗沉无光,“你只需要离他远一点。”

    她的睫毛细微浮动,盯着被他握紧的白嫩手背处压出的红痕,瞳孔里泛出一丝极淡地不悦。

    可嘴里仍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你知道的,他也是我痛恨的人。”痛恨这一点当然是假的,她从没有任何过于痛恨的人,她只有不甘于被束缚的情绪。

    何况,陆高鹤似乎对她还有留恋。这一点她感受的很清楚。只是眼下,他应该有所警觉了。

    以他多疑的性子,无论再活几次,都不会改变。只等他理清因果联系,大概就是来见她的时候了。

    第178章 Chapter 178 计中计

    陆高鹤私自出院的事还是被赵芝兰发现了, 她皱着眉头,对自己儿子语重心长,“你还没完全康复, 出去一趟多损伤身体啊儿子,这次好在是我发现了, 换作你爸,派来看护你的人就又得加一批。”

    这话母子俩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陆启年虽然希望二儿子恢复健康, 但是他却不希望他再有任何野心, 最好是好好在医院静养一段时日, 足不出户, 别再惹事生非。

    要知道如今能醒过来,像常人一样生活, 已算是十分幸运的了。他也跟大儿子保证过,绝不让高鹤再回到国内。

    这一举动,自然也是为了陆高鹤好。只是他本人却不觉得,他依旧认为父亲是怕他再影响陆远清的继承权。从小到大, 父亲都更看重大哥一些,因为他出身正统, 理所应当。

    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母亲和南叔站在他身后,想到这, 他就换了个话题,问起赵芝兰:“我昏睡了这么久, 南叔去哪了?有没有被爸爸为难?”

    赵芝兰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竟愣了好一会才记起人去了哪里, 她叹了口气:“你南叔从你昏迷起,身体就不大好了,他也上了年纪了,念着他看顾你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刻意为难他,反倒是给他了一笔钱,就让他回老家享清闲了。”

    陆高鹤眉梢微微扬起,有些意外。南叔是陆家的老人了,当初就是父亲看他年幼,才把南叔派过来照顾他的。可那件事事发以后,父亲应该从南叔嘴里知晓他究竟干了多少好事了,却没有怪罪下来,反而还给了南叔一笔钱,这一举动,难道不奇怪么?

    “我记得南叔的老家已经拆迁了吧,他还有住的地方么?”陆高鹤继续问了下去,企图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赵芝兰哪里会不清楚这些,但她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儿子,不然会出大乱子的,当务之急,是得让高鹤先养好身体,其他的有她这个母亲在,总不会都便宜了陆远清。

    “你这孩子,拆迁了自然会有补助啊,补偿的环建房早就装修好了,只是你南叔当时舍不下你,这好不容易退休了,再不回去住住,也说不过去呀。你就放心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可不能再这么胡来了。”赵芝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略有一丝心疼。

    陆高鹤终是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现在他手里的权利,恐怕还不如母亲。与其自己办一些事,不如让母亲替他先探一些底。至于南叔那里,等他身体好全了,总会知晓的。

    “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早就喜欢了。这次出院也是因为偶然发现她也在m国,并且还在波里克斯卡大学作交换生,故人重逢,我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您能不能帮我去查查,如果可以,我很想让她做我的未婚妻,要知道能当上克斯卡大学的交换生可不那么简单的,她很优秀不是么?”陆高鹤握住了母亲的手,眼神中的期盼与喜悦显而易见,赵芝兰很少看到儿子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也放下了心,儿子的要求自然要办到,只是光听儿子这么说这个女孩,她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陆家的未婚妻,可不仅仅要优秀,还得门当户对才行。只是这话,并不能现在说给儿子听,得先让她探一探底。

    “好,只要是你喜欢,妈都支持。只是你可不能再莽撞,还是身体要紧,等你好了,妈就做主替你订婚。”赵芝兰应承下来,显得很是赞许,后又问起,“她叫什么名儿呢?”

    看着母亲不带一丝反对的情绪,陆高鹤垂下了眼皮,“她叫卢南平,您会喜欢她的。”

    他的母亲赵芝兰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很多不妥的事,她都会率先帮他清扫干净的。

    姓卢么?江棱大企业里好像没有卢姓家族呢,莫不是小企业出来了?赵芝兰心思变换了几番,终究还是觉得要先查一下家庭出身才能计划下一步的事。儿子难得有喜欢的人,如今也不能回国,手中势力大不如前,若是能有一个家世背景显赫的岳丈在背后帮扶,以后对付陆远清也就更容易了。

    最好是还没有继承人的,这样也好控制。

    …

    尚不知赵芝兰小心思的南平,此时刚考完水平测试,这是自主性的考试,全靠学生自愿参加,不参加的也不会影响最后的大考,所以一场考试下来,只能看到零星几个人。

    国外的学习氛围不那么重,主张民主自由,实际上就是靠自律,有些富家子弟出来镀金,还未学到什么,就已经玩疯了,这里的娱乐项目,也是花样百出的。

    南平与其他在克斯卡大学的富家子没什么交流,像这种没有自制力的家伙们,即便是家境优渥资源好,也无济于事。最后总会被不学无术给败光,这种胸无点墨的人即便是交往了,也是无用功,不过拿来骗骗人,还是顺手的。

    “周末我没时间呢,你也看到了,曹禹最近总是在我身边缠着我,如果你可以想办法在周五的时候把他骗去moon,我会很感谢你。”她只轻轻一笑,在周炎眼里便是恍若天仙下凡。只听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到。”

    他在克斯卡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手下也有很多跟班,虽全赖于有个好爹,可他人也大方,随便撒出去的钱,都够普通人活几辈子了。

    周炎除了有些好色,没有别的大毛病。脑子还是机灵的。骗骗曹禹,尚且足够了。

    瞿蕤琛在谈事情的时候,总有那么几次会去moon,虽然那个地方生意人光顾的多,但似他这种特殊身份,去得也不会少。不为消遣,只因那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隐秘性强。

    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南平提前就掌握了信息,在这周五的晚上,瞿蕤琛会在那里面见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应该会选隐秘性最强的那个包间。

    那个包间她提前考察过,是间价格昂贵的vip室,不是一般人能预约到的,像曹禹这种身份的人,连预约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让周炎带他去后面的茶水间,那里是个安静的地方,最适合曹禹待。

    更别说这个茶水间还有另外一个妙处,它的玻璃门是可以单向看见外面的走廊的。只要走廊上有人路过,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二楼的茶水间一般不让人进,所以她才会想到周炎,这人人傻钱多,又偏偏有几分机灵劲,背景也显赫,轻易还真能进去。

    曹禹被骗去的理由是周炎看到有人接卢南平去了moon,他也听过那个地方,那地方的隐秘性极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发现。

    瞿蕤琛带人去那,也丝毫不奇怪。

    他如今的性子多疑又敏感,加上一直在查陆高鹤的事,让他分了心,只听周炎说了这么一句就上了当。

    在到二楼茶水间的时候,周炎提前带兄弟走了,告诉他只要再等半个小时,她们两人就会从走廊上出来,这里的玻璃门能瞧见的一清二楚。

    周炎走了之后的十分钟,曹禹才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沉着脸就往门口走,只是还未等他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点开查看,是一条陌生短信。

    「哈哈曹禹,你这人原来这么好骗,你说你脑子不好,还追着人不放干嘛呢?现在这世道也不是只靠脸谈恋爱的,还得要有些眼力见。说到这一点,你是真不如本少爷。话我也不多说了,卢南平是我打算追的人,你识相地话就管好自己,别总去缠着别人。我这次骗骗你,也只是小菜一碟,等到下一次,你可能连底裤都不剩什么了。对了,这间茶水间费用很贵的,你有钱吗?没有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曹禹脸色暗了下来,这个周炎胆子不小,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敢来骗他,还这么自大。他的手心紧了紧,这种言语上的侮辱他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如果是被南平吸引,那也应该先查查他的底才对,这么莽撞行事,显然是无所顾忌。

    周姓在江棱只有几家小户,不可能这么狂妄的。他的家族应该在别的市,这种涉及到其他区域的人际网,就是他的盲点了,不清楚敌人的势力,这一点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如果是瞿蕤琛或者陆高鹤,可能就没有这些顾虑,他们会事先就了解清楚周围人的底细。

    是他大意了。

    等他理清楚思路去了门,走廊拐角处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起先他以为是其他的顾客,并没放在心上,只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还真是你,你这是跟着我来的?”瞿蕤琛看着这张令人倒胃口的脸,声线里就有几分压制,视线在锁住少年脸颊的时候,冰冷如蛇的强大气流笼罩了曹禹周身,让他不能轻易动弹。

    他怔了一秒,遂又朝瞿蕤琛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这个人来moon做什么?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那么,周炎一开始的恶作剧难道不是假的?南平也在这里。

    “你管不着吧瞿先生。”他冷着声,可笃定的眼神显而易见。

    瞿蕤琛眯起双眼,这个曹禹,他原本以为只是阅历少了一些才会这么蠢,没想到,本身就是个蠢货。就这种货色,也配染了南平的身子?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眼眸深处有一丝狠意。

    只一秒的功夫,就伸手掐住了曹禹的脖子,腕上下了狠力,与此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

    在这个地方出事,没有人会查得出来,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廊上没有摄像头,就连房间也没有。在全部都是死角的环境下,si 一个人这种事情,就只能是意外了。

    瞿蕤琛笑了笑,“我说过的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二次,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179章 Chapter 179 选择权

    瞿蕤琛回到别墅时, 夜已经深了。

    他简单地洗漱一番就上了床,胳膊搂在南平腰上时,还带着些湿润的水汽。他靠得极近, 甚至把头都埋进了她的颈脖间,像是在嗅着什么熟悉地味道, 轻轻地啄了几下。

    南平自然也醒着,只是没动作。她担心自己开口露了什么破绽让瞿蕤琛察觉了,便没有先出声。只是用手心握住了男人的手背, 提醒他自己醒着。

    “这么晚还不睡, 在等我?”他询问出声, 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疲惫, 和一点沙哑。

    南平垂了眸子,脑中猜测着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动手, 她可是把人都送到他面前去了,以他利落干练地做事方式,应该会进展地很顺利。

    以他的身份,下狠手是不能够的, 她也没往那方面打算,她想的是, 只要达到一个被羞辱的效果即可,最好是可以踩碎曹禹自尊心的那种程度。

    “刚刚也睡着了,就是觉浅, 在你洗澡时候就醒了。”她尽量自然地解释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再合理不过。

    “我让人给你买个耳塞好了, 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像今天这种情况,后面可能还会常有。”他似乎在安抚她,遂又停顿一会, 像是在报备一样,道:“今天我在moon遇到曹禹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慵懒,“你听过moon吗?那是一个隐秘性极强的娱乐会所,在那里可以谈事,也可以肆意地玩一些有趣的项目,还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说到最后,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我听过一点,只是没有你说这么详细,所以你今天是在那里谈事吗?”南平适宜地接了一句,音调听上去再平静不过。

    “当然,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曹禹去那里的,毕竟他在遇到我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还傻傻地以为你就跟在我身后。”他的指腹轻轻揉压了一会南平灼热的掌心,那里的触感柔软,上手很舒服。

    “是么?可你知道,这么安排对我没有好处,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你自己亲手解决了。根本都不用我出手。不过曹禹的身份特殊,必须换一种稳妥的方法来解决他,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南平语句清晰地说着她的逻辑,为自己辩解的同时,另外还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利用身份特殊这一点,来探知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出手,又到哪一程度。

    然而身后的这个男人像是在思考,并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是揉捏在她掌心间的力道,微微重了一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等五分钟过去,他才又含着懒散且浅淡的笑,“你说得没错,只可惜我不太愿意等,想给他一个痛快。”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

    南平眉头微蹙,大脑却飞快地在转动,瞿蕤琛很有可能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要知道刚刚解决完一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知晓的,毕竟这个把柄太大,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像瞿蕤琛这么谨慎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把刀主动递给别人。

    想清楚这些,她也没有拖延,只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以你身份的特殊性,还是别莽撞的好,不过就算你做了,处理干净应该也不会有事。”

    听完她的话,瞿蕤琛似诉说密话般地眯起双眸,眼底深处倒映的光影交错不明,他贴近她的耳边,“你说的对,不过在上位圈里,想要解决一个人,就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这一点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自然也不能犯这种错误。”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下狠手,可能只是让他吃了一个教训,估计这个教训也不小了。南平心里有了底,语气就更为平和,“那就行。不过,曹禹今天为什么会去moon呢?”南平转过身,望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大概是被人耍了,他这种身份,不可能预约的上,你还不知道吧,他如果不从|政,家业也是继承不了的,他没他大哥有天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从|政的潜质。一旦进了官场,可能连渣都剩不下。”瞿蕤琛笑了笑,诉说起这个事实时,还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生就有的蔑视感,尽管这种感觉很浅,甚至听上去并不明显。

    但南平自己清楚,他看不起曹禹,或许连陆高鹤,他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一个争继承权失败的丧家犬,比手无实权的曹禹好不了多少,至少在他眼里,这两人也仅仅是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而已,谁也笑不上笑。

    “你甚至可以提快一些把他踢出局,不要浪费时间。另外那个人也一样,你可以先利用他。”

    瞿蕤琛在用委婉的方式敲打着南平,提醒她需快刀斩乱麻,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浪费时间就是致命的弱点。这一点,她还做的不够好。

    南平听了,自然低眉顺眼地应了,这个男人还没放弃培养她,她心里一清二楚。把爱放到一个有价值的人身上,会达到什么惊人的效果,这才是他最终想要得到的。

    …

    赵芝兰在查人身上很舍得花费金钱,只是查到的东西还并不详细。从这一块也能证明,这个女孩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对她的过往,赵芝兰也不需要知道的事无巨细,只要把家世弄明白,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她最愿意看到的,还是门当户对。

    她翻着手里的资料,在看到最后一页时,发现这个叫卢南平的小姑娘居然是光启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却又有些特殊,她的母亲卢清荷是程温韦的现任夫人。也就是说,与她儿子高鹤的身份是极其相似的。

    不过,她的家世背景可比卢清荷的出身好多了。

    对于卢清荷这种贫民窟爬出来的,赵芝兰是看不上的,只不过,唯一有一点让她觉得好的地方,那就是程温韦没有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他的小儿子年纪尚小,大的那个是个养子,唯一正统的女儿,听说没什么商业头脑,这就不足为虑了。

    光启集团的财力还是尚可的,虽然比他们显丰差一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家族,社会影响力是有的,能帮扶到儿子这一优势,她就先满意了几分。

    赵芝兰放下心,随后把资料塞进了包里,叫人把餐车推进了病房。她走在前面,从护工手里接过一碗鸡丝粥,嘱咐儿子先喝几口暖暖胃,随后又拿过一盘烤得松软芬芳的披萨,披萨表面加了培根和火腿,厨师早早就将整盘披萨切成方形小块,还搭配了几样小食,西兰花和烤土豆。

    国外没什么营养餐,就这碗鸡丝粥还是赵芝兰特意吩咐家里的保姆提前熬的。

    “妈还给你准备一些饭后甜心,你一会想吃就让人给你端上来。”她慈爱的笑着。

    陆高鹤点头,随后又喝了几口,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妈,你帮我跟爸提了那事吗?”他猜他母亲已经查到了什么。

    果然,听他问了,赵芝兰就笑着摆手:“跟你爸还不着急说,妈也暂时了解了这孩子的家庭情况,配你勉强还不错,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

    陆高鹤从他母亲的话语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千金这两个特殊的字眼,他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您满意就好,我还怕您觉得她的家世配不上陆家,不赞同我喜欢她。”

    “哎,妈说句实在的,你若是争赢了,她可入不了妈的眼,好在她虽然是私生女,但她的母亲却是光启董事长的现任夫人,女人的枕头风再厉害不过,亲生的可比前头那个正统的还具优势些。等你娶她进陆家,也算是有了另一条出路。如果你能争到光启的继承权,也不愁以后干不出大事业。”赵芝兰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底觉得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没有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而一下收到如此多信息的陆高鹤眉头却蹙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卢南平居然是程温韦的亲身女儿。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赵芝兰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顾忌陆启年那老东西,遂又安慰性的保证了一句,“放心吧儿子,这个姑娘妈替你看好了,你爸不会不同意的。他现在或许是最想你成家的那一个。”话说到这,她就不可抑制地冷笑了一声。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还是得她自己亲手替儿子铺路才行。

    “那就妈你多费心了,我昏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南平有没有跟其他人交往。”整理好了情绪,他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外添了一份失落在脸上。

    赵芝兰哪里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种相思苦,只见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就算她已经跟别人交往了又如何,大家族子弟的婚姻向来都是靠父母点头允诺,只要程家同意,她就算是有对象,也只能分手,更何况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步入婚姻的反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妈会替你办好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私生女也需要一个可以摆脱自己这层污点的名头来掩盖。

    与大家族联姻,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这大家族的身份还不能太高,太高则容易出事端,太低自然更无用,所以中间地段的最为合适。

    小姑娘年纪轻,脑子确是灵光的,应该能明白这一层好处。

    第180章 Chapter 180 继承权

    现代社会提倡的是自由恋爱, 但上流社会里真正的大家族却依旧保留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思想。为得就是所谓的血脉高贵以及地位巩固。其中家族联姻最为常见。

    赵芝兰向来办事雷厉风行,贯有计谋。她先是去了一趟波里克斯卡, 以校方董事会成员的身份见了南平一面。

    长久以来的上层教养,让她看上去的言行举止都显得极为贵气, 更别说赵芝兰还有意想要外露一下,自然更气势凌人些,只是不能显得过于傲慢, 她可不想做一个无脑的恶婆婆。

    “别紧张小姑娘, 坐下喝一杯茶吧。”她声音很温柔, 南平甚至能听出一丝诡异的慈爱感。

    她嘴角保持着礼貌地微笑, 先道了一声‘阿姨您好’,礼仪做到位后, 便顺势坐了下去。南平观察眼前妇人的容貌,一阵熟悉感铺满大脑,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轻声问了句:“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赵芝兰闻言笑了笑:“别紧张,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替你母亲过来看看你,在这里还适应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阿姨说说, 阿姨别的没有,说话最管用。”

    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会察言观色有眼力见, 教养也不错,仪态很好, 不像是从江盐出来的,大约是吃了不少苦。

    心里有了底,说话便也带了出来, 言语间就有了些关爱,见南平静默,便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随后摆手让人端上来了几样中式点心:“这是从江棱带来的,拿来配茶口感极佳。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一些你们年轻人爱吃的几样甜点。想你来了这么久,也该是想家的时候。”

    话说得如此亲切,南平心底再疑惑都还是被妇人的这番举动给讶异了好一会儿。大量的信息都无从辨明真假,对于妇人的言语她仍旧半信半疑。

    在弄不清局势的时候,能做的往往是顺势而为,南平端起茶先抿了一口,顺从地品尝起了点心,她吃相很优雅。赵芝兰看在眼里暗自点头,眼底透出淡淡的满意。

    这一点被南平精准捕捉到,她挑眉,第六感告诉自己,这极为可能是在被长辈相看,眼前人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像是在看好友的女儿,倒像是在替儿子把关。何况卢清荷在上流社会里是什么境况,她还是知晓的。

    像这种有身份的贵妇人,不可能会与卢清荷做好友的。说白了,她们贵妇的圈子对身份更为苛刻,根本不会容许自己结识一些出身贫寒的人。更别说这人不但权势高,还可以在国外自由横行,甚至是克斯卡董事会的一员。

    其中差别之大,让她不免留了些心眼。“阿姨,你与我母亲认识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我认识您儿子吗?”

    赵芝兰微微顿了一下,这孩子倒是警惕,她笑意又深了几分:“你应该认识的,或许交情不浅。我也不和你多说,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帮你这一点就好。这次见面我很愉快,希望你也是一样孩子。”

    随后,赵芝兰给她留下了联系方式,又与校方来接待她的负责人道了几句谢就身姿绰约地离开了,南平听她吐露地英文里,流畅中带着几分客气,再看负责人绅士笑容下的平静,遂暗自掂量起她的身份,恐怕也不全然像她说的那样架势十足。

    只是生平第一次碰到来给她指路的女人,与以往接触的男人们不同,她的底蕴,更像是来自于身后的家族,不是本身的能力,稀奇得很。

    南平的好奇在傍晚接到卢清荷的来电后,才疏散了开。

    原来那人是陆高鹤的母亲。

    说来也是奇了,按理说陆高鹤应该已经知晓她很多真相了,居然还想娶她?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不会有多震惊,但发生在忍不了一丁点背叛的陆高鹤身上,那可真是举世罕见了。

    她不得不有些阴谋论,“妈,瞿家可比陆家有利得多,况且陆高鹤继承不了显丰,与光启而言,根本没有一点助力。她来找你商谈联姻,大概率不是看上我了,是看上继承权了。弟弟年幼,只剩下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猜猜,她如何想?”

    卢清荷听完也叹,“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怀疑,不过我看你父亲似乎有些动摇,按理说瞿家样样都好,你们也感情稳定,可你父亲想得却与我们不同,他年纪愈发大了,做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这继承权确实需要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来继承,而与他有亲属关系这一点最为重要。你懂妈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懂的,程温韦无非就是被赵芝兰戳中了心结。他的亲生子一个还小,一个上不得台面,一个脑子不行。养子是不错,却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对双亲的记忆再清楚不过。虽面上孝顺着,可终究不能放心。

    商人疑心重,越老越是如此。程温韦不是没考虑过瞿家,瞿家出身大家族,还有樊老坐阵,甩了

    程家几条街不止,可坏就坏在,瞿蕤琛是从|政的,绝不可能从商。否则,以他的能力为人,程温韦绝不会动摇半分。

    陆高鹤那孩子他也见过,是有些天赋的,只是被前头的哥哥压得太紧,不然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只是妇人的话信不过,他还需要亲自和陆启年沟通一下,探探他的心思。

    南平的猜测十有八九都为真,说起来,她的好父亲真的不考虑她半分,也不问问她中意谁,也不顾忌她还在瞿蕤琛身边待着,如此凭自己心意做事,不顾她的安危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她在程温韦的心里,恐怕也同程驰一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她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意冰冷清凌,可语调还是一样平和,让卢清荷听不出任何不妥。

    “如果父亲同意这件事,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都听父亲的安排。只是蕤琛那里,还得让父亲打好招呼才行,女儿可不愿让人记恨,毕竟女儿手无缚鸡之力,得罪不起任何贵族呢。”她说得很轻,却透出浓浓的委屈来。

    卢清荷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傻子,她擅长安抚人的情绪,知道这事是温韦忽视了南平,可那也没办法不是?谁让她的儿子还小呢,只能让女儿受点委屈了,总比便宜了其他人得好。

    她连忙宽慰道:“你放心,如果你父亲真和陆家谈妥,那势必也会通知瞿家的,我看瞿蕤琛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不是那等心眼小的人。一定不会为难你。再说你也不用怕,他身份特殊,就算生气也不会动你分毫,更何况,他还对你有情,这一点你只要利用的好,反而还对你有利。让陆家知道,你虽是私生女的身份,可也很有市场。”

    卢清荷说得这话实在现实,就差没摆明说自己女儿是抢手货了,南平装作受教般应了下来,随后又听了她的一些经验之道才被挂了电话。

    她在通话页面上凝视了片刻,不得不说,赵芝兰确实有些手段。这个女人或许比陆高鹤更好利用,她的弱点实在明显,陆高鹤好她就好,陆高鹤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恐怕也不想活了。

    所谓爱子心切。更容易产生连锁反应。南平把赵芝兰给的联系方式存了下来,随后又打开了好久不曾打开过的那栏消息页面。缓缓地输入了几行字。

    …

    曹禹自从那次经历过强烈的窒息感受后,才后知后觉自身力量之渺小。他久违地给大哥打去了电话,想让他多给他调一些有用的人手。只是不曾想却被大哥给拒绝了。给出的理由还是:“眼下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希望你可以学成归国,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举动,听清了吗?”

    这些话像是火芯一般,飘进他的眼眸里,蓦然生起了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久不作声,直到电话那头的一声叹息传来,他才理解了,理解了权势的重要性。

    可他不甘心,也绝不会轻易便宜了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哥。”他尽量平复心情,挂了电话。也没沉默多久,便让麦克进来,交代他:“norah那边可以收网了,明天,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如果没成功,就把她弃了。我身边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人。”

    麦克微怔,随后接收到小主人锐利的眼神,便迅速低下头应了声:“是”。

    作为曹禹手下最得力的人,麦克的执行力自然是强的。他还早早就替Norah 买好了一块地,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不必说明。因为他知道从norah得了信息的那一刻起,不论成功与否,就已经成为了弃子。

    夜幕降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天空渐渐泛起了白光,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汽,为金乌出世拉开了序幕。

    南平早晨醒来推开了宿舍的窗,伸了个懒腰,看着暖阳下的一片安宁,露了轻轻浅浅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