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我帮你洗澡
准备工作做好, 导演组让几位嘉宾早点休息，明天的营业会很辛苦的。
这里曾经有矿工澡堂，但已经荒废很久, 节目组把澡堂打扫了一下, 设备都还能用, 不过这里是北方大澡堂那种布置, 没有隔间, 推门进去就是一排更衣柜还有淋浴头。
“这也太开放了吧。”裴娜琏一阵惊叹，不过还没忘拉住金宥淑, 让她为自己拍摄照片。
“莫导说了, 热水器没问题的, 几十个人一起洗一个小时也还是热的。”
“倒是也不用这么热。”姜半夏哈哈一笑。
“那我们还是错开时间来洗吧。”周秋曈说, “谁先？”
“我和宥淑先吧, ”裴娜琏举手，“明天我们要跟店主一起早起采购。”
“那你们先，”周秋曈指了指自己和姜半夏，“洗完了群里发个消息, 到我们。棠棠, 你觉得怎么样？”
厉棠做了个OK的手势。
姜半夏隐约记起她们六个人中，有个人不喜欢湿漉漉的浴室, 但是她忘记是谁了。
不过眼下这种条件，也没办法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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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轮到厉棠和颜孟以。
厉棠右手拿着洗漱盆，里面放着洗漱用品还有换洗的衣服。
“我先去洗, 我洗完回来叫你。”
“好。”颜孟以颔首。
相敬如宾，或许是让她们保持体面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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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孟以推门进去的时候，厉棠背对着她, 正单手抓着拖把把浴室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她看上去还没洗澡，穿着今天的衣服，只是把衬衫脱掉了，一眼望过去是她劲瘦结实的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线条，还有黑色胸衣的带子在她白皙皮肤上映衬出的禁忌感。
“你怎么还没洗？”
“我先把地面擦一下。”
“这里又没有摄像头，不用演。”
轮到厉棠沉默了。
“即使只是朋友，我也会为你做这些事。”
颜孟以不喜欢湿漉漉的浴室，厉棠一直知道。
“本来就也只是朋友了，不是吗？”
厉棠转过身，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挑衅：“朋友洗澡，你突然推门进来，好像不太礼貌。”
“朋友手受伤了，不方便洗澡，我进来帮她是应该的。”
“你的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她没有向你求助……”
颜孟以没有废话，上前就要去解开厉棠后背黑色的搭扣，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厉棠的皮肤，厉棠像是触电了一样。
“我穿着洗。”
两人把“别以为我还喜欢你”这件事贯彻到底。
厉棠穿着衣服坐在蓝色的塑料凳上。
颜孟以帮她洗了头发，冲掉头上的泡沫，又帮她擦了后背。
厉棠察觉到颜孟以鼻息从自己的肩膀一直环流到后背。
“也不冷，你怎么打寒战？”
“突然想到一些事。”
颜孟以也没有追问，做完这些就出去了。
留厉棠一个人在浴室里听水流的声音。
她去解自己的衣服，指尖微微颤动。
要怎么样才能忍住想要拥抱爱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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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孟以洗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厉棠已经在床上背对着她躺下了。
房间的床也是之前矿工宿舍的床，上下铺铁架床，不过床垫什么的，是节目组新铺上去的。
到底那床不会很结实。
厉棠察觉床伴向下沉了沉，有个人蹑手蹑脚地爬了上来，像猫一样，用爪子上的肉垫前行。
床板的每一次颤动，都让厉棠的心头也轻轻一颤。
那身躯靠得越来越近。
厉棠几乎能闻到颜孟以身上的香气，她转过头，颜孟以的面庞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嘴巴再往前一探，似乎就能亲到她。
厉棠脑海飞速旋转，正在想着如何“斥责”这个对自己做出非分之举的朋友，又想着，如果颜孟以主动求和，似乎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缓和关系。
就在此时，颜孟以从她身上爬下去了，手上还拿着充电头。
厉棠：……
“怎么那样看我？”颜孟以问，“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呵，”厉棠也反击，“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随后，她们才想起摄像头还没关。
装模作样跟摄像头道了晚安，两人关闭摄像头。
“我盖这个被子。”厉棠指了指床上一个牡丹花色的夏凉被，“另外一个是你的。我睡这边，你……”
“那边有个行军床。”颜孟以拿走被子，“我睡那边。虽然好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确实没什么，可我怕你想多了。”
这下可是原原本本把厉棠给她的话还了回去。
厉棠躺在床上，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一只手攥紧了被角，她把虞真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看了一看，那句挑衅的话更是刺眼。
【说谎的人最可悲。】
厉棠按下发送。
【你信不信，我给她打电话，她一定会接。】
【她最讨厌你的电话。】
过去的几年，颜孟以一直把虞真拉黑。
【那，我试试。】虞真发来这几个字。
————
颜孟以睡前回复了群友还有师姐的消息，正要睡觉，忽然看到了虞真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本来是没必要点开的。
但是虞真说：【吴教授在我旁边，她想跟你聊聊。】
颜孟以点开照片看了一眼，真的是自己的恩师。
虞真打了电话过来。
颜孟以从行军床上弹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去外面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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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棠背对着颜孟以，可她浑身的每一根寒毛似乎都变成了耳朵，变成了触手，触摸风里面的信息。
她听到行军床上有动静，而后是颜孟以猛地坐起身的声音。
颜孟以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可是这门年代太久了，没有从里面反锁的话，很快就被风从外面吹开了。
山区的风，从废弃的矿坑里吹过，吹得厉棠的心冰冰凉凉。
白天里，那个修复老画的颜孟以是那样的光芒万丈，自信、健谈。七年的时光，她的光辉究竟被什么所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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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以，我是吴老师。”
听到这熟悉的问候，颜孟以几乎落泪，但还是稳着情绪：“吴老师，您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每次看到你师姐做的那些鬼东西，我就想到你了。”电话那头，吴教授很健谈，年纪虽然大，但很有精神，说话清晰，“听说你打算出来找工作了。”
“对，有个剧组想请我做服化道的设计和顾问。我想试试。”
颜孟以和厉棠没孩子，结婚七年，突然从一个全职太太要出来找工作，一般都会默认是感情出现了问题。
吴教授鼓励了她：“那是很好的事情，你的专业素养过硬，能发挥你的特长，产出更多优质的内容，对国家，对社会都是很好的。”
虞真在旁边煽风点火：“过去几年的家庭生活，把咱们颜老师都给耽误了。”
倒是吴教授制止虞真这么说：“过去的路，从来都没有白走的。投身家庭，也是一种勇敢，我们很多科研人员，一心都扑在工作上，没有一点个人生活，我看了是很着急的，科研是做不完的，该看看太阳，闻闻花香。”
虞真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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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孟以蹑手蹑脚回到屋子，摸黑轻轻地把门反锁了，躺在行军床上。
本来她是很困的，结果因为刚才这通电话，整个人精神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到处飞。
一整天心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愧疚，思来想去，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肯定也没睡着。我要向你道歉，因为今天我对你说了不好的话。我没有后悔过嫁给你，七年，你工作很忙，到处出差，异地异国，可是，只要想到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黑暗里，没有人回应。
“大明星，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没人说话。
颜孟以气鼓鼓，抱着被子，这下是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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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风是真的冷。
黄土高原的风好像是从西伯利亚刮来的。
厉棠的睡衣在风中飒飒作响。
树叶沙沙，树影之间透出细碎的月光。
黑暗中，一个火星子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厉棠走过去，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忽地拔地而起，把她和那黑影都吓了一跳。
“棠棠，你也没睡？”
“周老师，偷偷跑出来抽烟？不怕我们姜老师抽你？”
“心里烦，出来冷静一下。”周秋曈掐灭了烟，“你不告诉她，就不会有任何人抽我。刚才翻来覆去，觉得有个环节漏了。”
“交通？”厉棠思忖片刻，问道。
“对，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当年的矿工们也都老了，再让她们走过来也太为难了，我今天去镇上打印海报的时候，恰好拍到一家旅行社的招牌，刚跟她们打过电话，她们同意明天赞助一辆中巴，车子停在村口，包接送。”
“还得是你考虑周全。”
不愧是几个人里面班味最重的人。
“你呢？怎么也睡不着？”周秋曈问，“小以那种好性格，你们两个会有隔夜仇吗？”
“我今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厉棠沉声，“可我找不到机会把这根刺拔出来了。她说她后悔跟我结婚了。”
第82章 第82章 我错过了什么？
风静, 蝉鸣。
夜色如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远处的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厉棠苦笑着，声音低沉而疲惫：“为什么这么难？”
难相识, 难相知, 难相守。
“说真的, 我挺羡慕你跟姜老师的。”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周秋曈仰头看了一眼天, 黝黑的夜色中, 一两点闪耀的星更显得宇宙的神秘莫测。
她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烟雾在空气中缭绕, 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
“世上哪有不难的事？”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努力, 唯独感情这件事, 不是努力就可以达成的。是你的，兜兜转转一圈，也终究会是你的。”
不是你的，留她在身边, 她注定要飞走, 光芒万丈地让所有人看到。
“你跟姜老师的故事可没有这么多曲折，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情？”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
周秋曈微微一笑,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这样认为，只是因为你没有那么了解我们的故事。”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仿佛在回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厉棠殷切的目光中，周秋曈又点了一支烟,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她深吸一口，开始讲述她们的故事。
“我和姜老师是在剧团里认识的。”
“这我知道。”厉棠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剧团吗？”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
姜半夏家里资源不错, 如果她要走话剧演员路线，拿到顶级的资源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原本不应该跟周秋曈这样的人有交集。
周秋曈是小镇做题家的典型代表，靠自己的努力，从三四线城市来到京市，虽然在京市并不属于顶级的剧团成员，但她的履历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十分耀眼了。
“我来京市的第一场演出，她是观众，她在台下看到我了。”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还是一见钟情？”厉棠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算吧，不过，我始终相信演员和观众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不希望观众把角色的魅力投射在我的身上，所以我演出完不会见任何人。”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几乎没人会相信，一个剧团里当红的话剧演员演出结束后会从剧场后门骑着单车在冷风萧瑟中离开。
“姜老师为了追你，进你们剧团了？”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对，一进来，她就频繁地向我请教问题，很多都是无效问题，我挺烦的，但是，我没什么朋友，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哪天她不来问我，我还有些失落。”
“后来，她就顺理成章向你告白了吗？”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周秋曈摇头：“转机，发生在一次大赛前。全国创新话剧展演，我们剧团排了一出戏，我们有拿奖的信心，但是团长告诉我们，要拿奖，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一些，你们这行讲究论资排辈，评奖的话语权完全掌握在组委会几个人的手里，这样一来，评价的标准就很模糊了。”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理解。
“一次排练结束以后，团长带我们去聚餐，一名新加坡富商现身，她是那个比赛最大的赞助方。”
厉棠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她不算很老，那时候四十多，做金融业，百亿身家，说实话，是个精明强干的生意人。并不讨厌。”
“我蛮好奇姜老师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那天下着暴雨，富商开车送我回家，后面有辆车突然撞了过来。”
厉棠还是第一次知道姜半夏年轻的时候这么莽撞。
“她让我下车，我问她有什么资格管我，她说她就要管我的事。”
厉棠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朋友年轻时候那些鲁莽，光是脑补，就想笑。
“后来，表露心意，就互相喜欢了。”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甜蜜。
“这也是你当时离开话剧团的原因吗？”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对，”周秋曈说，“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我跟她的关系始终无法对等。”
“所以你去转行做设计了。”厉棠说，“你们圣诞节那张被拍到的照片，我记忆犹新。是你加班太多总迟到，所以爆发了争吵。”
“你信？”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一句话，让厉棠有些错愕：“那真相是什么？”
“她要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要去做她的事情了，所以要离开了。”周秋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甜的时候是真的甜。
可残忍的时候也是真残忍。
姜半夏那时说过一句“遇到你会是我人生里最美好的回忆”，只是回忆，只是过去，只是瞬间，只是……没有未来。
残忍到厉棠光是听着就觉得无法呼吸。
“其实也很好理解，她为自由离开父母，她也会为梦想而离开我，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那时候她才十九岁，要去见更大的世界，世界上那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可爱的地方，她要爱更多的人，她的生命轻盈灵动，每天都是自由的，每天都有新的冒险。结婚、一辈子在一起……这样的字眼太沉重了。”
“爱情对她来说，不是生活的全部，可对你，却是全部。”厉棠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周秋曈耸耸肩：“我很难过，但我也只能接受。环游的小行星，我怎样才能拥有？”
厉棠不喜欢这个故事，故事里的人像是对自己和颜孟以的隐喻，那星星也一样，她给颜孟以买了那么多星星的命名权，可是星星从来都不为任何人所拥有。
“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在一起？”厉棠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她离开以后，我学会了独自旅行，去不同的国家，见不同的风景。我得承认很多时候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但那种被抛在原地的感觉有时还是让人隐隐地痛苦。不过，正像是我说的那样，属于你的爱情，任何人都无法将她夺走。自由的鸟高飞着，它见过了广阔的天空，但它仍回到了它最爱的地方。”
厉棠不能相信这鸡汤。
心中幽暗的火灼灼地烧着。
今天的经历也在提醒她，或许有时，她是害怕看到闪闪发光的颜孟以的。
小鸟飞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它随风而起，岂会眷恋来时的小路？
过去的七年里，颜孟以的社恐真的严重到无法外出工作吗？还是她厉棠的一己私欲暗暗加强了对颜孟以的社恐暗示，让颜孟以认为自己只能做全职太太？
一支烟抽完了。
“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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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门那边传来细小的声响。
颜孟以迷迷糊糊，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砰，砰。”
但再次传来的敲门声，让颜孟以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谁？”颜孟以坐起身，警觉地朝门口的方向询问。
随即，一道瘦削颀长的影子倒映在旁边的窗上。
不等对方回答，颜孟以跑过去开门。
厉棠带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颜孟以把灯打开，亮光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你什么时候出去了？我都没注意到。”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还没说我是谁，你就开门了，多危险。”
“看影子我就知道是你。”颜孟以说，“怪不得我觉得刚才是对牛弹琴，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你不在屋里。”
“我错过什么了吗？”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颜孟以不回答，只是鼻子一闻，闻到烟的味道：“你抽烟了？你是个歌手，你那么爱护你的嗓子，你现在抽烟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你的手受伤，所以你放弃自己了吗？”
厉棠想讲出实情。
可是。
被老婆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的手受伤的程度，绝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厉棠幽幽开口：“可是，我没有立场要你跟我一起面对。七年的婚姻，你亲口说你后悔。”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颜孟以也品尝到了恶语伤人的滋味。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对方的心脏扎了个大洞，再也填不上了。
此时，虞真忽地又发消息给厉棠。
厉棠抬起手机看屏幕，之前跟虞真的聊天记录全被颜孟以收入眼底。
【我说过的，她会接我的电话。】
【厉棠，你怎么不敢回复我的信息？我知道你在看。】
【厉棠，你害怕了吗？她在见过足够的世界之后，还会选择你吗？】
颜孟以注意到上面还有一句“我亲了你老婆”，她皱着眉头看向厉棠。
“你们两个真是有够无聊。”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
“那现在，我能知道我刚才错过了什么吗？”
第83章 第83章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那你错过了很多, 你没看到她亲我。”
“我肯定看不到，”厉棠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没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看得到？”
“还不算笨。”
厉棠抬手, 指尖轻轻戳了戳颜孟以的鼻尖, 动作亲昵却带着几分调侃：“你觉得我会相信她的鬼话？”
“好啦, 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颜孟以虽然笑着, 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避开了厉棠的亲昵。她的声音轻柔, 像是夜风拂过窗棂,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两人笑语晏晏, 但颜孟以在行军床上躺下，背对着厉棠，没有回到一张床上的打算。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像是为这沉默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寂寥。
成年人的世界里, 发生过的事情，不管用什么东西去填充, 终究无法抹去存在过的痕迹。
厉棠拿起手机，给虞真发了条消息：【你的手段很低级。】
虞真回得很快：【她爱我, 我向你证明过了。你别管我用了什么手段。不被爱却用关系束缚着对方的人才低级。】
————
清晨六点多，天还未完全亮透, 远处的鸡鸣声和犬吠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早起村民的交谈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颜孟以挣扎着从行军床上爬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厉棠已经不在床上了。
床边的衣服被整齐地叠放着，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今天又将是一场忙碌的开始。
她换好衣服，走进浴室，发现洗漱用品已经被贴心地摆好，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颜孟以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却又夹杂着些许不安。
厨房里早已热气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水龙头的哗哗声、还有大家忙碌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清晨的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蔬菜的清香和面食的甜腻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小以，你可算起来了，”裴娜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几分调侃，“我和宥淑四点多就去赶集买菜了，你可真幸福，睡到现在才起。”
“她定了闹钟的，我把她的闹钟给关了，她的那份工作，我来做。”厉棠的声音从厨房的另一头传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可以早起的。”颜孟以红着脸，接过裴娜琏递过来的围裙，系在腰间，加入了洗菜的队伍。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手指，带着清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姜半夏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没事，我们也刚起床半个小时。而且娜琏她们本来就喜欢早起。”
裴娜琏听完姜半夏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在干活，没关系的，每个人的分工都不一样，”周秋曈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今天也真的特别感谢娜琏和宥淑，虽然买菜来回是开三轮车去的，但这么多、这么重的菜，都是她们从门口一点点搬到厨房的，特别厉害。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宥淑提着两大包菜，看来平时锻炼挺多的。”
“当然，”裴娜琏抢先接过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们平时练习跳舞，有时候会在胳膊上绑上沙袋或者手上拿哑铃。”
“难怪你们这么有力，”姜半夏笑着打趣，“要不然等会儿你负责洗碗？感觉今天会来挺多人的，洗碗这个位置可是很重要的。”
裴娜琏没料到姜半夏会提出这个提议，一下子愣住了。她回想起以前练习生时期，为了生活补贴，她总去餐馆兼职洗碗，又脏又累，一天下来，两条胳膊总像是灌了铅一样。她可不想再干这个事情了。
“我来吧！”颜孟以举起了手，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大家有些惊讶，没想到看上去不染人间烟火的颜孟以会主动包揽这么累的活。
“我们本来计划让你做收银的。”
“现在移动支付已经很方便了，店里贴了二维码，我想用现金支付的人应该很少了，收银不会很忙，让棠棠去收银好了。”颜孟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周秋曈还是有一些疑虑，颜孟以这个身板可不像是能干活的人，到时候洗碗的速度跟不上，直接会影响出餐速度的。
“小以既然自告奋勇，肯定是没问题的。”裴娜琏笑着打圆场，“我也相信她。”
菜洗好了，备餐的事情就交给店主。趁此间隙，周秋曈把大家召集起来，讨论分工的事情。
“等等，我马上来。”金宥淑站在大厅的空调前面，擦了擦额头的汗，“厨房是真的热，这空调刚才好像不存在一样。”
“厨房里确实没办法。一开火，整体温度都上来了。”周秋曈无奈地笑了笑。
“店主他们负责接待客人，棠棠收银，小以洗碗，我上菜，周老师记点菜单，”姜半夏迅速分配任务，“那宥淑你负责打扫餐桌，娜琏去厨房做面条。”
金宥淑表示没问题。
“我去厨房？”裴娜琏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她也怕热，更何况厨房里的油烟味让她有些受不了。
“这里的面食不用自己动手的，有自动和面机和压面机，你要做的就是等面条煮熟以后捞出来，浇上已经做好的浇头就行了。”姜半夏解释道。
“可是，我是机器盲，不太会用这些设备。”裴娜琏有些为难，“我中文不太好，看不懂操作指南的。”
姜半夏没听出裴娜琏的弦外之意，真以为她看不懂操作说明：“哈哈，你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巧合，店里用的那些机器，上面写的是韩文！”
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家生产的，为了让自己的产品看上去更有格调一点，上面写了韩文。
轮到裴娜琏傻眼了。
“那我去厨房，娜琏你记菜单吧。”周秋曈站出来解了围。
“那就谢谢周老师了。”裴娜琏表情夸张地说，“我在前面记菜单，这样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宥淑了。”
————
旅行社的中巴司机给她们传回了消息。
中巴已经坐满了第一批乘客，这二十个人即将抵达。
食客一下车，就热情地跟店主打起了招呼，感慨这几十年时
移世易，当年的繁华不再。
走进店里，二十个人坐了四桌，裴娜琏挨个走到桌边，询问她们要点什么。
食客捧着菜单，可眼睛早已经注意到了厉棠。
“我有看错吗？”
“不能看错吧。”
“那不是上过春晚的歌手吗？”
“你没听说？这几天来老皇甫家帮忙的就是好几个歌手。”
一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一窝蜂过去确认身份了。
得知面前的收银正是顶流歌手厉棠的时候，好几个人激动得握住了她的手，当场就跟家人打了视频电话。
周秋曈在炉灶边严阵以待了很久，也没见到点菜单拿进来，她探出头一看，明白了根源，把厉棠换到厨房去了。
裴娜琏有几分幸灾乐祸，等着看一会儿厉棠叫苦的样子。
不过厉棠好像对此并无怨言，还挺高兴的。
食客开始轮番点菜，不过很多时候，因为普通话并不标准，所以裴娜琏跟她们反复确认好几遍，最后都有些要崩溃了。
“我来记点菜单吧，我以前也干过这个。”周秋曈主动请缨。
裴娜琏求之不得，收银可是个美滋滋的闲差。
周秋曈确实熟练，同时在四桌之间游走，哪桌要什么记得清清楚楚。
食客陆续不断地来，今天是周末，而且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处在退休状态，，后续也没有安排，便点了酒水闲聊，一桌能坐一两个小时。
而中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边送人。
她们之前设置的等候位只有二十个座位，根本不够。她们只得跟司机打招呼，车速可以放慢一些，原先定好15分钟一趟的车，改为20分钟。
很快，出餐的速度慢了下来。
周秋曈走进厨房，看到洗碗池那边堆积如山，她看着颜孟以慢条斯理洗碗的样子，真的是眼一闭，不知道该讲什么。
颜孟以也知道自己慢了，埋头不敢停下手上的活。
厉棠倒是想帮忙，可她也忙得团团转，脱不开身。
周秋曈上手，给颜孟以示范了一遍。
她没有指责颜孟以，也没有说任何重话，但颜孟以是决不允许自己拖累大家的，自己心里给了自己很多压力。
颜孟以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前面有食客叫着说要点菜，周秋曈放下碗筷，跑到前面去了。
大厅已经很拥挤了，食客们肩并肩，人头攒动，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裴娜琏站在收银的柜台后，虽然没有挤在人群里，但光是看着，也快要窒息了。
后厨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打碎盘子的声音，引得大家频频回头。
周秋曈想去查看状况，但点单的人太多，牵绊住了她。
金宥淑奋力地收拾桌子上的狼藉，也没有空。
裴娜琏自告奋勇去后厨查看，只见到颜孟以推开厉棠，自己卖力地打扫着地上的碎片。
有些碎片扫不起来，颜孟以蹲下身去捡。
显然，她没什么生活经验，手被碎片划破了。
伤口不大，但是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上。
“你还好吗？”裴娜琏关切地问。
厉棠回头查看颜孟以的状况。
颜孟以不想成为总被别人帮助的那个人，连连说：“我没事。我可以洗碗的，不用帮忙。”
裴娜琏也没打算帮忙，见颜孟以也赶自己走，正好顺理成章回到前台。
大部分人结账都是扫码，裴娜琏看着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她闲得有些心慌。
“周老师，这边没人来柜台买单，我看我还是去后面帮忙洗碗。”
裴娜琏跟周秋曈这边打过招呼，穿过人群，挤进后厨，拍了拍颜孟以的肩膀。
颜孟以虽然戴着橡胶手套，可显然那手套质量不怎么过关，水还是渗了进去，她咬着牙，忍受清洁剂对伤口的刺激。
“喏。”裴娜琏递给颜孟以一个东西，把她推到一边去，“我来洗，你把上面的泡沫冲干净再过过水。”
颜孟以摊开掌心，手上躺着一块创可贴。
第84章 第84章 如果她不见了
不多时, 出餐速度又慢了下来。
食客们的催促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周秋曈掀开帘子走进后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浪, 夹杂着面食的香气和油烟的呛鼻味道。
压面机罢工了, 一个零件断裂, 发出“咔嚓”一声, 仿佛在宣告它的疲惫。
“没想到这老伙计最后一天，临了闹这么一出。”皇甫阿姨叹了口气, 从柜子里拿出一台手动压面机, 金属表面泛着冷光, “这是干净的, 也能用, 就是费点劲儿。”
用餐高峰此时已经结束，店里只剩下四五桌客人，喧嚣声渐渐平息。
周秋曈撸起袖子：“棠棠，你去前面记点菜单吧。”
“我还行。”厉棠的声音有些沙哑, 却透着坚定。她化身无情的压面机器, 手腕灵活地转动，很快适应了这台老旧的工具。金属齿轮咬合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 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声。
下午两点以后，食客陆陆续续地少了。
姜半夏跌坐在凳子上, 向周秋曈展示自己那被烫得红肿的手指，指尖还泛着油光。“真的, 要命。”她苦笑着，声音里带着疲惫。
连一向埋头干活从不抱怨的金宥淑坐下来之后，也说不出话。
周秋曈去厨房叫她们三个出来休息。裴娜琏一进大厅, 立刻扑向空调，像一只渴求清凉的猫，紧紧拥抱着冷气不肯撒手。
厉棠背上的衣服全湿透了，紧贴在皮肤上，她摘下头顶的厨师帽，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小以呢？”周秋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马上来。”颜孟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有些虚弱。她摘掉手套，发现创可贴已经被血浸透，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惑：那么小的伤口，怎么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人和人的相处，大概也是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裂痕，却可能隐藏着无法愈合的伤痛。
她没有声张，重新包了块创可贴，然后回到大厅。
一切打扫完毕后，皇甫阿姨和马阿姨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怅惘。马阿姨一手按着膝盖，似乎不能承受站立。
空气中弥漫着卤肉的香气，却掩盖不住她们脸上的失落。
“没事，前面还有新的生活在等着我们。”马阿姨拍拍皇甫阿姨的肩膀，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仿佛在彼此身上寻找安慰。
没卖完的菜成了她们的晚饭。吃完之后，莫珍伊提醒：“我们节目组还准备了一些互动游戏。”
“等等。”周秋曈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疲惫，“能洗个澡再玩游戏吗？真的受不了了。”
“我和小以能先去吗？”厉棠问，“厨房太热了，我感觉汗还在顺着我的背流。”
看到她们几乎湿透的后背，没有人能拒绝她们的请求。
————
水气氤氲中，颜孟以一把将厉棠推到冰冷的墙上。
瓷砖的凉意渗入皮肤，厉棠微微颤抖了一下。
颜孟以的力气并不大，甚至有些虚弱，但厉棠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她将自己按在墙上。
“你确定要这么玩？”厉棠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
她扭过头，累了一天刚放下来的头发有些许毛躁，更添几分野性。
“你别多想，我只是没力气了。”颜孟以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急促。她的手臂微微发抖，仿佛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棠注意到颜孟以手上贴着创可贴，血迹已经渗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你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今天洗盘子的时候。”颜孟以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伤口微不足道。
厉棠的心却揪了起来：“我去跟莫导说，我们不录了，我带你去医院。”
“伤口很小，不要紧的。”颜孟以制止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们又不是那种互相关心的关系，这里也没有摄像头。”
“那你还帮我洗头？”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你提醒我了，你自己洗吧。”颜孟以把淋浴喷头塞回厉棠手里，转身想走。
厉棠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把她抓了回来，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水雾弥漫着，浅褐色的眼眸如无瑕的宝石一样，视线相接，掠过她柔软的嘴唇，掠过她起伏的胸膛，掠过她纤细的脖颈。
厉棠的吻像野兽一样霸道，直到颜孟以最
先回过神来将她推开。
“刚才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有压力，我也不会想多。”颜孟以的声音有些颤抖，却透着坚定。
————
洗完澡，一行人回到大厅。桌椅已经全部被移走，换成了柔软的地毯。几人席地而坐，各自依偎在伴侣身边，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非常感谢几位老师的配合，我们今天的告别营业圆满成功！”莫珍伊宣布，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大家欢呼着鼓掌，掌声在大厅里回荡，仿佛在为彼此的坚持喝彩。
“店主为了感谢你们，给大家每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她们自己卤的牛肉。”莫珍伊继续说道。
“天呐，太感谢了！”裴娜琏高兴之余，四处张望，“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她们了？”
“马阿姨膝盖旧伤复发，皇甫阿姨陪她去医院了，她们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跟你们说。”莫珍伊解释道。
“莫导，今天你说的互动游戏是什么？”姜半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双人竞技叠杯。”莫珍伊回答。
听到游戏名称的时候，裴娜琏和金宥淑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表情。
以前在韩国，她们经常上综艺，熟悉各种小游戏的玩法，双人竞技叠杯对她们来说易如反掌。
“什么是竞技叠杯？”姜半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把杯子堆起来吗？”周秋曈也加入了讨论。
“我们这里准备了一段视频帮助大家理解。”莫珍伊播放了视频，画面中杯子飞快地叠起又落下，动作流畅得像一场舞蹈。
看完视频，姜半夏思索：“看上去是不难，但是两个人配合着完成，有点挑战。”
“我们已经降低难度了，只需要大家完成3-6-3即可。用时越短，成绩越好，如果过程中杯子倒了，那么需要从头开始。大家有没有信心拿第一？”莫珍伊问。
“有！”只有裴娜琏和金宥淑振臂高呼，声音里充满了自信。
姜半夏看着周秋曈，耸了耸肩：“一大把年纪，考验我的手脑协调能力？我只能说，希望不会用的时间太长。”
“那赢了的话可以得到什么奖励？”
莫珍伊回答：“赢了可以不用做后面的问答卡问题。”
“莫导，你这也太抠门了，这算什么奖励？”裴娜琏笑着抱怨。
“除非你们这次问答卡的问题特别劲爆。”
莫珍伊笑而不语，只是在正式的比赛开始前，给了她们五分钟的练习时间。
“我出右手，你出左手。”厉棠制订战略，两人并排坐着。
“我想出右手可以吗？”颜孟以忽然皮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皮。
“你笑我。”厉棠反应过来，用打着石膏的左手佯装螃蟹的大钳子，作势要去夹颜孟以。
颜孟以靠在厉棠的身上大笑着，笑声清脆悦耳。厉棠看着颜孟以的发丝，幸福之余，心底忽然泛出一丝冷意。
这样的开心时刻，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五分钟时间到，比赛正式开始。
金宥淑和裴娜琏配合默契，手几乎在空中只能看到残影，以3.9秒的成绩毫无悬念拿下冠军。
厉棠和颜孟以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只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厉棠的手一抖，杯子塔轰然倒塌。很多杯子四处滚落，她们不得不到处去捡。
周秋曈和姜半夏这里，是养生局，等爱人把杯子放好之后，自己再去拿下一个杯子，慢慢悠悠，回头一看，厉棠两口子刚把杯子捡回来重新摆好。
“我们是第二名？”姜半夏还有点难以相信。
“重在参与啦。”周秋曈笑着安慰。
厉棠和颜孟以准备就绪之后，再次完成了比赛，这次很顺利。裴娜琏在一边盯着计时器，厉棠她们第二次仅用时3.7秒。如果第一次没有失误的话，毫无疑问她们才会是冠军。
“好的，我们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其他两队嘉宾可以先回屋休息，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去机场了。”莫珍伊宣布。
“这么严肃，”裴娜琏问，“她们写问答卡的时候，我们不能围观？”
莫珍伊坚定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都已离场。按照莫珍伊的要求，厉棠和颜孟以分坐开来，节目组将用信封装的问答卡递给她们，要求她们全程不得有任何沟通地完成作答。
————
颜孟以拆开信封，开始埋头作答。厉棠也把信封拆开了。上面很简单，只有四个问题，可是不知道两人拿到的题目是否一样。
第一题：你需要对方的时候，TA给你提供了怎样的支持？
厉棠写下：言语的鼓励，行动的关心，温暖的拥抱。
第二题：有什么东西只有对方可以给你？
厉棠：皮肤的接触。
第三题：你为什么爱她？
厉棠：就是爱她，没有为什么。
还剩最后一题。
第四题：如果她不见了，对你有什么影响？
厉棠的笔没办法落下，她没办法去想这个问题，这几个字光是映入她的眼帘，就让她无法呼吸。
侧耳听，颜孟以总是思考一会儿，再去落笔。前面三道题，颜孟以都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想。
但是最后一道，颜孟以的笔不断地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声音。
第85章 第85章 全职太太走开啦，不要添麻烦……
写完卡片, 莫珍伊接过两人的答案，粗略地扫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以现在公布答案吗？”厉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眼神中透出期待。
“厉老师, 这可不行哦。”莫珍伊轻轻摇头, 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如果你想知道问答卡上写了什么, 请下周三准时收看我们《枕恋》的第三期节目！”
事实上,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那就是直接问颜孟以。不过厉棠心底里是回避这样做的。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依赖, 也不想打破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 颜孟以已经睡着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安静。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浅，像是沉浸在一个无梦的夜晚。
今天的工作量确实大, 厉棠从走廊上走过时, 其他两间房间都已经关灯了，整个屋子沉浸在一种静谧的氛围中, 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有节奏地回响。
“晚安。”厉棠轻声说道，俯身在颜孟以的耳边落下一吻, 唇边传来她温热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像是某种令人安心的存在——
早上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晨露味道。厉棠是被姜半夏粗鲁的敲门声惊醒的。
“喂！棠棠！还没起？”姜半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几分不耐烦，“我和老周去周围自驾了。回京再约饭！”
厉棠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声音沙哑而慵懒。她揉了揉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来。行军床上空空如也，颜孟以已经不见了踪影。
床边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显然是被人熨烫过的，连褶皱都一丝不苟。洗漱台上，牙膏也被挤好了，牙刷横放在杯子上，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颜孟以已经离开了。
昨晚亲吻下去的时候，唇边那个温热的身体，好像是一
场幻梦。但厉棠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那不是梦。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我去工作啦！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再次为那天没有及时关心你而感到抱歉，如果你愿意，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手臂的伤情如实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读完信息，厉棠哑然失笑。颜孟以这是真的要出去工作养她了？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失落——
飞机落地。
万翠容亲自开车来接厉棠。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香气，混合着车载香薰的清新味道。厉棠一上车，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怎么是你来？助理来不就好了？”
“你最近不乖，我怕你乱跑。”万翠容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无事献殷勤，”厉棠怀疑地打量着她，一手作势要打开车门，“不会车一停下我发现你把我带去见什么投资人吧？我说了，之前定好的工作，全帮我推掉。”
万翠容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眼神锐利：“你要为了她推掉接下来半年的工作，人家可是为了工作，早上不跟你打招呼就走了。半年没有曝光，你知道对一个艺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只是不参加那些无所谓的活动，我不会停止做音乐的。”厉棠的语气坚定，目光直视前方。
“你不知道，你受伤的消息一传出，市面上多少流言蜚语，多少人在盯着你这个位置，章璆琳那边一口气推出好几个新人，都是模仿你的风格，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曲风，自称什么小厉棠，给我恶心坏了。”万翠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厉棠对这种下作的竞争手段持无所谓的态度，她告诉万翠容：“玩别人的游戏，你永远要去追赶别人定的标准。所以，我只玩自己的游戏。”
厉棠是想半隐退，全心投入创作，也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颜孟以。
万翠容嗤笑了一声。
“我想过了，我的名气、我的作品、我的天赋、我的商业价值，这些都是我的东西，即便小以是我的太太，她不能从我的这些头衔中得到什么，她要的是陪伴，这也是虞真她想趁虚而入的原因，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高强度巡演，失去她是必然的结局。”
“我不明白，你一定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吗？大家的生活路径不一样了，绑在一起不痛快，就算有人愿意做出牺牲，但对于牺牲的人来说也不公平。”万翠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要带爱人上路，而是在路上找爱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只dating而不走进一段关系，难道这些人蠢吗？你为了她放弃光环之后，她还会喜欢你吗？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两人永远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万翠容挑明了说：“我是你的经纪人，我要保证你的状态，我永远站在你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以前我支持你们在一起，是因为她能做你的后方，给你情绪价值，每次你高兴的时候，写歌都特别快，最近呢？你什么状态？不如跟她断了，看看华静妍能不能跟你有结果，说不定……”
“打住。”厉棠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听说不断体验短期关系会对一个人建立持久可信赖的长期关系的能力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你一直吃快餐，怎么能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现代都市，大家都很忙。每个人都要成就自己的事业，你为我牺牲，我为你牺牲，爱来爱去，一无所有。”万翠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这一点上，你还不如莫珍伊莫导做得好，她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导演，可是眼睛里的那种野心，我是看得到的。”
“说起莫导，你怎么敢来接我？你不怕她看到你之后纠缠你？”厉棠打趣道。
“她早已经找到新的dating对象了。”
“这么快？”厉棠有些惊讶，但表示尊重。
“节目里事情这么多，导演可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她只想去卫生间的工夫也能打上一剂强心针。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我是哪个。”
厉棠摇头：“你们的世界里，永远有人可以被代替。”
“放下占有权，世界很大。”
“你那是乱搞。”
“你呢？你那是长情？还是你不想成为关系中被抛下的那一个。”
两人说得都有些恼火，还是万翠容先冷静下来。
“工作上的事，我先不做变动。等冷静期过了，看看你们到底会不会离婚，我们再好好谈。”——
颜孟以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跟邬诗文并排朝会议室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显得自信而从容。
“不要紧张，你的方案我看过了，拿出来肯定没问题的。”邬诗文轻声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
“我是在想，今天或许应该把头发染黑再过来的。”颜孟以有些局促地抱着文件夹，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她一头飘逸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与办公楼格子间的沉闷氛围格格不入。
“没关系，我们今天是内部会议，我们影视圈从业者的着装emm，你看了就知道了。”邬诗文笑了笑，语气轻松。
走到会议室门口，秘书为她们推开玻璃门。而邬诗文亲自给颜孟以拉开椅子叫她坐下。有了邬诗文的这个举动，其他人对于颜孟以的地位也就有数了。
颜孟以坐下来，一扭头，发现虞真竟然也坐在边上。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我们的会议就正式开始。”邬诗文言简意赅，主导流程。
虞真抬手跟颜孟以简单打了个招呼，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后其他人开始介绍起这个项目，并就角色与场景需求、服化道方向、预算与资源再次进行了规划和讨论。
颜孟以看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忽然明白影视民工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所有人都是简单的T恤、长裤，但统一的睡眠不足，黑眼圈很重，仿佛每个人都在与时间赛跑。
“服化道这边预算怎么要这么多？”一名股东提出了质疑，她翻着手上的文件，眉头紧锁，对于一头银发还跟小虞总似乎“举止暧昧”的颜孟以抱着些敌意。
“这位颜小姐是我聘请的顾问，那接下来请她详细解释她的方案。”邬诗文把场地让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颜孟以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自己的专业背景和过往作品。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眼神中透出自信。
股东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背景是很好不假。可是你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你大学的毕业作品。要我怎么相信你还有能力胜任剧组的顾问呢？说实话，邬制片呢，我一向是很欣赏的，她看上的本子，一向都叫好又叫座。现在我们组了个这么好的班底，你们不用我给你们推荐的港台那位大师，要用这个从没上过班的全职太太？别怪我说话难听，不是看了几部电视剧、做了个小手工就可以说自己能当顾问的。回家去煮饭啦好不好？”
第86章 第86章 我和你老婆的合照
虞真听到股东的话, 先发出了一声冷笑，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 瞬间划破了会议室里原本紧绷的空气。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小虞总不高兴了, 大家都要倒霉。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神中满是慌乱和不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 显得格外刺耳。
这位股东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但主要她语气里那股子尖酸刻薄, 真叫人受不了。她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黑板，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虞总，你什么意思？”股东听到了虞真的冷笑，很不服气地拍了拍桌子, 手掌与桌面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震得桌上的文件都微
微颤动。
“如果你用人的标准是名气大，那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你投的其他项目亏那么多钱了。”虞真身体前倾, 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小虞总, 咱们就事论事，你不要人身攻击，我也认识你们家老太太这么多年了, 不要为了一点事情伤了和气。”股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但底气明显不足。
“我是就事论事。”虞真淡淡地回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大师她的造型设计在国际上是得过奖的，这个是大家都认可的，确实她参加的上一部戏被吐槽了！但那是运气差！是有人在黑她！是那些小老百姓没有审美！”股东一边说一边拍桌子，拍得桌子砰砰响，旁边小姐姐水杯的盖子都飞起来了，吓得她赶忙出手抱住了杯子，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张大师得过什么奖，我确实不知道。”虞真说，“但她设计的造型，只有丑、很丑、非常丑三个词可以形容。我不知道您的审美是坏了，还是说您跟这位张大师有点不能说的故事。”
股东被戳中心事，急得要跳脚，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那你说说，你跟这位颜小姐是什么关系？你好歹也是堂堂虞氏的接班人，你去搞别人老婆？看上去好像人家还不领情。”
“你！”虞真也被打中了七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指紧紧攥住桌沿，指节发白。
“够了，”邬诗文轻轻一句，打断了两人的小学生斗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看过她的方案再说话。”
股东的视线不情不愿地又转移到颜孟以那边，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颜孟以笑了笑，笑容温和却坚定：“我不太会煮饭。不过在家这几年，我读了不少文献，正好跟《窃簪记》的架空设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猜作者在前期构思的时候，想到的一定是明朝。”
她切换着演示文稿，下一页是她提供的风格定位和参考资料，并且还手绘了参考图，参数清晰，出处严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还考虑到画面效果，对个别细节进行了调正。光是看着那些参考图，每一个主人公都鲜活起来，跃然纸上了。
“是，”股东也连连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有点意思。”
“邬制片从来都是任人唯贤的，这一次果然也没看走眼。”另一位高管附和道，语气中带着赞许。
会议中途休息，秘书给每个人添茶水，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稍稍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邬诗文对颜孟以表示了欣赏，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刚才那个人，她一向很难说出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颜孟以回答，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我做好了方案被讨论、被否定的准备。”
“你的设计太贴合小说的氛围了，我相信没有人能挑出毛病。”邬诗文笑了笑，眼神中满是赞许。
“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作者的遣词造句还有文末罗列参考文献的方式总让我感觉似曾相识。”颜孟以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没准儿，跟我是师姐或者师妹。”
“小以，我真的很感谢你。”邬诗文说，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有你的加入，我们项目已经成功了一半。”
说实话，邬诗文确定用颜孟以之后，还是会有些忐忑，担心她的抗压能力，但是眼下，颜孟以证明了她的能力，这是一个看上去柔软，但非常坚韧的人。
————
虞真在卫生间洗手，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手指，带来一丝清醒。她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眼神冷峻，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这时，刚才阴阳她的那个股东走了进来。股东虽然同意了用颜孟以做顾问，但她到底拿着“长辈”的身份，总想压一压虞真的气焰。
“听说你在北面搞了块地，想做私人机场？”股东的声音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回荡，带着几分试探。
“您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虞真眯了眯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想给你的张大师也弄一块地？”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股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跟您好好说话，您看，您怎么急了？”虞真走上前，用那位长辈的衣襟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却带着几分挑衅。
“你这孩子，没礼貌，”股东眼珠子一转，嘲讽地笑起来，“这是刚才被我说中了心事，在这儿等着报复我呢？刚才听她们说，我才知道那位颜小姐来头可不小，厉棠的老婆你都敢追？”
“为什么不敢？”虞真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没有你，以颜小姐的能力，她照样找得到这份工作，你在那里上蹿下跳，你帮上忙了吗？人家正眼看你了吗？”股东戳了戳虞真的心口，语气中满是讥讽，“你就是个废物，厉棠全部身家设了信托基金给她，你能吗？你这种二代，看着光鲜，自己是个空心稻草人，你拿什么跟厉棠争？”
虞真抬手，股东真以为虞真发了疯要打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随后注意到虞真抬手只是给自己整理衣领，股东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怯态，上前一步：“怎么，还想打人？”
“那多没风度？”虞真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等我给您我的结婚请柬，再来打您的脸不迟。”
————
把厉棠送回东洲君庭，万翠容没走，跟她一起进了录音棚。棚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
万翠容注意到垃圾桶里全是被揉成纸团的废曲，随手捡起一个，抚平了，自己开始按照曲谱哼着。
“这段时间，你写什么新歌了？给我听听看？”万翠容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还没完成。”厉棠淡淡地回应，手指在钢琴键上轻轻敲击，发出几个零散的音符。
“前面还算正常，后面这里好像有点不对，你唱得上去吗？”万翠容尝试哼唱了好几次，都不住地摇头，“怪怪的。”
厉棠怕她又开始那套dating理论，把纸从她手里拿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段没问题，我只是不知道后面怎么去继续。”
说话间，厉棠随意一哼，如信手拈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还算有感觉，你尽快完成。”万翠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
厉棠哼着哼着，拿过手机，发了一段语音，随后问：【我在写歌，你觉得这段怎么样？不知道你今天在哪里，会不会忙。】
“发给华静妍吗？”万翠容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新歌你想继续合作吗？”
“不是。”厉棠晃了晃手机屏幕，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
“小以又不懂音乐，你发给她干什么？”万翠容不解地问。
“她不懂音乐，但是她懂我。”厉棠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打赌，她不会回你。”万翠容话音刚落，厉棠的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但厉棠查看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只能说是喜忧参半。
发过来一张照片，背景是颜孟以在讲解设计方案，前景是虞真对着镜头比耶。
厉棠放大了照片，这是她第二次看到颜孟以穿正装的样子。
第一次是颜孟以的毕业答辩会。
“总觉得她像个小孩一样什么都不懂，”厉棠喃喃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可是我知道，只要涉及到她的专业，她完全不会怯场。”
“所以你看，两个人的成长路径如果完全不一样了，放手才是最好的，分开何尝不是一种成全？七年，如果她没有嫁给你……”万翠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诫。
厉棠扭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所以，你也觉得她后悔跟我结婚了？”
这个“也”字用得很有深意。
万翠容看得出来，从自己那句话一脱口而出，厉棠的脸色就不对了，再没有那种嬉笑的感觉。
“如果真的因我而起，那我就全力支持她。”厉棠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如果以前颜孟以是环绕厉棠的行星，那现在换厉棠去做小行星她也没有觉得不公平。
厉棠拍了拍万翠容的膝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看，她们这个项目叫《窃簪记》，你去问问，我能不能在里面有个角色？”
“你是真不介意颜孟以的手机虞真拿起来就能用啊。”万翠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密码是我的生日，虞真这种心机难道猜不到吗？”
第87章 第87章 你要当小四？
“大佬, 你唱歌是顶流，可演戏这事儿还是算了吧。一不小心贡献几个表情包，神坛跌落可就完了。”万翠容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带着几分调侃和警告。窗外, 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
“我可以给她们的项目唱OST。”厉棠的声音平静, 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以你的咖位, 从来只有项目找你，哪有你找项目的份儿？”万翠容嗤笑一声, 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杯底与桌面碰撞, 发出清脆的“叮”声。
“给自己老婆锦上添花, 谁会说不？”厉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眼神却飘向窗外，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
“如果她变成‘前妻姐’呢？”万翠容白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到时候, OST在大街小巷传唱得有多广, 你的哭声就有多大，我保证。”
————
会议室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纸张的油墨味。颜孟以结束展示, 回到座位，低头打开手机回复宋瑜璟的消息时, 发现相册里多了两张照片——是刚才做展示的自己。
她疑惑地转头，正对上虞真那双深邃的眼睛。虞真坐在她斜后方，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 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抱歉，擅作主张用了你的手机。”虞真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歉意，“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担心是急事，所以替你回了信息。毕竟，作为资方，我不希望私事影响你的工作。”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以投资方的身份做事，容不得颜孟以拒绝。
颜孟以愣了一下，回忆片刻，以为是自己没锁屏，便没再多问。
会议室里，其他人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一旁的股东瞥了虞真一眼，冷笑一声：“颜小姐是有专业实力的人，小虞总就别添乱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像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人侧目。
一个“小”字，听得虞真眉头微皱，心里泛起一阵不悦。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比刚才快了几分，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然而，颜孟以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会议，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丝毫没注意到这场暗流涌动的勾心斗角。
———
由于情况特殊，颜孟以还有一期节目要录制，后续等她彻底完成《枕恋》的拍摄后，才会正式跟组。
会议结束后，邬诗文再次握住颜孟以的手，语气里满是赞赏：“颜老师，你的加入让我对项目更有信心了。对了，今天财务会把总薪酬的30%打给你，后续会按工作进度依次发放。”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像是给颜孟以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薪酬的发放方式和时间节点在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邬诗文特意强调，不知是不是闻到了颜孟以衣服上那股老旧房子特有的潮湿气味。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脚步声和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
颜孟以本想请师姐宋瑜璟和室友阿岑一起吃饭，但宋瑜璟因学院事务繁忙婉言谢绝了。电话那头，宋瑜璟的声音带着歉意：“小以，今天实在抽不开身，下次一定补上。”
阿岑一向白天补觉，晚上才出门，但接到颜孟以的电话后，瞬间清醒，表示一点也不困，正想找人出门逛街。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兴奋：“小以姐姐，等我，我马上到！”
两人碰面后，阿岑挽住颜孟以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小以姐姐，你现在事业走上正轨了，这一路走来，我的功劳可不小，这顿饭你得狠狠请我！”
“当然没问题，地方你定。”颜孟以笑着回应，声音温柔如水。
阿岑嘴上这么说，最后却只挑了一家人均消费一两百的音乐主题餐厅。餐厅里，轻柔的爵士乐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香水味。
颜孟以去取号时，阿岑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见颜孟以穿正装，温柔中透着干练，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清晰的腰臀比。长裙开衩处，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脚踝因系带摩擦微微泛红。
阿岑不敢再看，低下头，耳根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她的心跳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咚咚”的声音。
颜孟以取完号回来，轻声唤她：“正好有两个位置。”
“小以姐姐，我来了。”阿岑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今天也没多热，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颜孟以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可能是生病了？”阿岑故作轻松地回答，声音却有些发虚。
颜孟以伸手去摸阿岑的耳朵，阿岑下意识躲了一下，却还是乖乖让她触碰。她的手指微凉，触感轻柔，像是春风拂过。
伴随着颜孟以的动作，一阵淡淡的花果调香气飘了过来，像是清晨的露水混合着花园的芬芳。
“你的头也不烫，怎么耳朵这么红？”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突然想起一些难为情的事。”阿岑不好意思说，颜孟以也没多问。
两人刚走进餐厅落座，阿岑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虞真发来的信息：【颜孟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虞真还发了个地址，正是她们所在的商场。
阿岑没理会，把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骚扰信息，不用回。”她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刻意掩饰着什么。
虞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阿岑索性把手机关了机。
“小以姐姐，恭喜你迈出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步。”阿岑举起杯子，声音里带着真诚的祝福。
“谢谢。对了，你之前说过，你留学读的是设计专业，对吗？”颜孟以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对，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阿岑回答得有些恍惚。作为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仿佛一场梦。教授曾拿着她的设计图纸对全班说“这才是艺术”，那样的时光，自从家道中落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像是回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想，”颜孟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剧组有基本的班底，但她们也允许我组建自己的团队。我的很多设计需要落地，但我无法兼顾所有细节。所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辞掉酒吧的工作来帮我？”
阿岑的手指微微颤动，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她的喉咙有些发紧，声音也变得低沉：“我……我会考虑的。”
“没关系，我下周才去跟组，你考虑好了随时告诉我。”
“小以姐姐，你真好。”阿岑低声说，“以前我养尊处优的时候，从没想过要努力工作。”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像是嘲笑过去的自己。
“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待在家状态不对。而且，最近厉棠那边有点事情，虽然我赚的钱不多，但我希望能为她做到力所能及的事。”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所以小道消息是真的？她手废了？”阿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颜孟以简单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那些流氓一口咬定是随机寻衅滋事。我一直觉得那天的事像是有预谋的，但没什么证据。”她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无奈，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阿岑问清事发的时间和手法后，一拍桌子，气愤地说：“绝对是那个姓章的干的，这么脏的手段！”她的声音在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引得周围几桌客人侧目。
“姓章的？是谁？”颜孟以有些疑惑，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一个老畜生，我拿她当长辈，她却吞了我家财产还想搞我。我估计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本来是想报复你的，结果厉棠也在场。”阿岑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会吗？”颜孟以皱了皱眉，“没有证据，那天也没查出什么结果。也可能是厉棠得罪了什么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在权衡利弊。
“这手段我太清楚了！我这就找她去，她欺负我就算了，连累到你绝对不行！”阿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颜孟以一把拉住阿岑：“事情还没搞清楚，别冲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像是怕阿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然而，当晚回去后，阿岑左思右想，既感激颜孟以的恩情，又为自己向虞真通风报信感到愧疚。再想到章姐最近的所作所为，她气不过，还是拨通了章姐的电话。电话那头，章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哟，大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阿岑的声音冰冷：“我们得谈谈。”
“为了她？”
“明知故问。”
“她可不好下手，你追她，小四都当不上。”
“这你别管，你伤害她就是不行。”
“如果我就是想捏死她呢？”
没多久，阿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像是敲击在心头。
————
“虞总，您要的资料查到了。”
助理将文件递给虞真，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木质香调。
虞真接过文件，锐利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颜孟以下载的打车软件是虞真精心准备的，只要她使用该软件，行程就会被追踪。然而，颜孟以到商场后没有再打车回住处。
虞真调取了商场监控，画面中，阿岑看向颜孟以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傻小以，你生下来不是要坐在电瓶车后座的。”虞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她拨通电话，不久后，集团公关经理匆匆赶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听完虞真的要求，经理面露难色：“虞总，我希望没有冒犯到您。但据我所知，您是在追求这位厉太太的，可您的行为……”
“按我说的去做。”虞真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像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公关经理不敢再多言，只能点头应下，有时候，被大佬看上，是一种莫大的不幸，尤其是被虞真这样的疯子喜欢上。
第88章 第88章 Luna女王
【你的手臂恢复得怎么样了？】
【老样子。】厉棠说, 【等一个月后才能知道。】
【今天下午五点左右你在家吗？我去看你。】
【今天有活动，不太确定结束的时间。】
颜孟以想问厉棠今天有什么活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厉棠也想问颜孟以五点之前在做什么, 但她同样犹豫了。
她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既不敢过分疏远, 也不敢强求亲近。
疏远了, 怕两个人的路越走越远；亲近了, 又怕惹得对方不快。
挂断电话后，厉棠走到衣柜前, 挑了一件深色西装外套, 领口微微敞开, 露出一丝优雅的锁骨线条。
这件衣服是颜孟以为她挑的。
她穿着颜孟以给她买的衣服, 却被颜孟以丢在这里。
“LunaOrbit……”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名字，很衬颜孟以，只是不知道颜孟以会不会喜欢。
她拿起手机，翻到相册里一张旧照片——那是她和颜孟以在巴黎的街头, 颜孟以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笑容灿烂如阳光。厉棠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仿佛能触碰到那一刻的温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 混合着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的苦涩味道。
Luna，颜孟以的名字, 适合她，月光一样清丽又触不可及。
——————
在京市中心的一处服装设计高级学府内, 国际服装设计师工作坊正在举行。
颜孟以赶到校门口，邬诗文早已等在那里，出示邀请函后将她带了进去。
校园里, 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混合着远处咖啡厅飘来的浓郁香气。
工作坊的场地设在学府的艺术中心，宽敞的展厅内陈列着各种设计作品，从传统国风到现代时尚，风格各异。
展厅中央摆放着几排长桌，桌上堆满了布料样本、设计草图和各种工具。
设计师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各自的作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创意与灵感碰撞的气息。
“不少设计师都把我们的国风元素带上了国际舞台，今天说不定可以认识一些新锐设计师，这对你以后的职业发展也很有帮助。”邬诗文边走边说。
其实今天的活动只邀请了邬诗文，但她特意请主办方多给了一张邀请函。
或许是颜孟以身上的职业精神打动了她，让她忍不住为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多考虑一些。
工作坊休息期间，邬诗文端着一杯咖啡，走到颜孟以身边：“真真她最近还安分吗？”
“您是说虞总吗？我并不了解她的私人生活。”颜孟以回答得得体而生疏。
邬诗文怕她误会，忙解释道：“我不会过问任何人的私人生活。只是觉得她最近有点太安静了。”
安静对于虞真来说是最不正常的。邬诗文太了解她了——凡是她想要的，她总会不择手段去得到。
“虞总是个很有分寸的人。”颜孟以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想法，我看得出来。”邬诗文叹了口气，“只是，拒绝她或许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我们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虞总她有这么可怕吗？”颜孟以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没有开玩笑。”邬诗文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不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她早进十次监狱了。”
看到颜孟以脸色微变，邬诗文又放柔了声音：“总之，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马上告诉我。”
邬诗文的思绪飘回到了虞真儿时。那时虞真才上幼儿园，想要和一个女孩交朋友，但那女孩太受欢迎，已经有了很多朋友。于是，虞真用糖果和语言，引得其他人孤立了那女孩，自己再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或许虞真是个重情的人，但不论友情还是爱情，对她而言，她更享受狩猎的过程。
“等会儿结束后有安排吗？”邬诗文问她，“绿廊最近推出了新菜色，有没有兴趣？”
“结束后，我要去一趟东洲君庭。”颜孟以婉拒道，“谢谢您的好意，改天有时间一起。”
邬诗文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章璆琳你知道吗？”
颜孟以记得阿岑提到过这个名字：“听过一点，但没见过。”
“以后记得，千万不要跟这个人合作。”邬诗文压低声音，“她手脏得很，私生活特别乱，潜规则了好多新人，又用霸王合同压得人不敢报警。她早年是京郊的地痞，手下有一批滚刀肉，没有人想跟她结梁子。”
颜孟以心里一紧，想起阿岑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阿岑真的去找章璆琳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阿岑发消息：【或许事情像你猜的那样，但答应我，不要一个人去找章璆琳，我们从长计议。】
颜孟以低头发消息时，忽然感觉面前多了一堵“墙”。
她抬头，心跳漏了一拍。
厉棠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小心。”厉棠扶住了颜孟以。
她的手指触碰到颜孟以的手臂，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颜孟以的皮肤微微发烫。
“谢谢。”颜孟以生疏地回应着，不敢承认自己不管看到她多少次，都会生理性地被她吸引。
周围的设计师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那是谁？气质也太绝了吧！”
“听说是LunaOrbit的创始人，厉棠。”
“她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参加这种活动吗？”
“她旁边那个女人是谁？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啊……”
“你怎么在这儿？”颜孟以问。
“我为我的潮牌寻找合适的设计师。”厉棠指了指展板上的那串英文字符，“LunaOrbit。”
但是，颜孟以对这个品牌名似乎没有任何触动。
“我不知道你有涉及到这方面的业务。”
“刚起步。”
“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颜孟以轻声说。
她心里记挂着阿岑还没回消息，而周围想要结交厉棠的人越来越多，把她挤到了一边。
“那是你的朋友吗？”厉棠旁边的法国设计师问。
“看样子，她是把我当普通朋友了。”厉棠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
阿岑不接电话。
但她的账号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向桀骜的阿岑穿着低胸晚礼服，不情不愿地举着酒杯。仔细看，她的眼角还有青紫的伤痕。
【颜小姐，为了你，她肯做到这个程度？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不过，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她为你做的牺牲就算白费了。】
颜孟以再发任何消息过去，都像石沉大海一样。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阿岑因为她而惹上麻烦，她必须救她。
放大照片上酒杯的反光，颜孟以辨认出了“皇庭会所”四个字。她马上报警，说有人遭到了非法拘禁。
但她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从工作坊出来的路上，两个热情如火的法国女设计师靠在吸烟区的墙壁上，讨论着谁能把厉棠弄到手。
“但是据我所知，那位LunaOrbit的创始人是已婚的。”
“LunaOrbit这个名字太浪漫了，月亮般的轨道环绕着你。她是如何想到的？看来，她和她太太的感情肯定很不错。”
“没有永恒不变的爱意，不信可以让我试试。”
“你觉得她会喜欢哪一种类型？”
“不管她喜欢哪一种类型，没有人不喜欢我这么火辣的女人。至少，刚才过去的那个女人，她绝对不喜欢。”
听到别人在讨论厉棠，颜孟以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受，那是排她和占有欲。
但纠结再三，她还是向厉棠发去了求助的信息，告诉她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和原因。
在她想要求助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也是唯一一个想到的人，只有厉棠。
邬诗文是贵人，师姐是朋友，虞真是熟人，都是很值得尊重和结交的人。
但要让她们陪自己去冒险？
远没有到这个地步。
明明自己之前对厉棠说过那么重的话，可到头来，想到厉棠的时候，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依然是“我的老婆”。
出租车还没开出去两分钟，颜孟以就接到电话。
“师傅，停一下车。”她示意司机。
司机一脚急刹车。
厉棠风风火火地从工作坊那边出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开走，留下那两个设计师面面相觑。
车上，厉棠有点冷淡。
“车都要开走了，你才发消息告诉我？”
“我怕麻烦你。”
“怕麻烦我，那你还告诉我？”
“那你还是我老婆嘛，我只有你可以告诉了。”颜孟以有点委屈。
“下次，所有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车内空间狭小，厉棠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颜孟以的鼻尖。那是她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木质香，仿佛能勾起无数回忆。
颜孟以偷偷瞥了一眼厉棠的侧脸，她的轮廓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冷峻。
厉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眼神深邃而复杂。
“看什么？”
“没什么。”颜孟以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厉棠板着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气死我你就高兴了。反正你现在这么厉害，一点也不需要我，你怎么不跟她们打起来再告诉我？Luna女王？”
第89章 第89章 风波
《窃簪记》官方微博放出了颜孟以设计的概念图, 让大家先睹为快，还@了颜孟以的账号。
这条微博热度瞬间登顶，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层层涟漪。评论区迅速被淹没在潮水般的讨论中。
【我看小说的时候, 想象中的女主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们也太会了吧, 设计到心坎里去了。】
【每一套服装都很贴人物的性格, 总顾问有点东西。】
【最近两年古装剧我都没怎么看, 千篇一律的高马尾、红发带、红衣、黑腰封，我都看倦了呀。】
【就冲她们服化道的用心, 我就先关注一波。这两年那些古装剧造型师太偷懒了, 这部戏的造型和衣服直接原封不动拿到下一部戏去用, 一点也不考虑到演员的个人条件。】
【我至今忘不了我们姜老师在张大师的手底下, 头发梳得平平的, 马尾扎得高高的，脸皮都被扯紧了。太灾难了。】
【别说，厉棠的太太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在家里当了好几年的全职太太, 专业素养还是没丢的。】
【你们看到了吗？TOP1大学的学者宋教授都转发了那条微博, 看见了吗？这可是来自正规军的认可。】
然而，在一片叫好声里, 也窜出不少质疑的声音，像暗夜中突然亮起的刺眼火光, 灼得人眼睛生疼。
【一眼AI图，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人看不出来。】
【张大师是有过失手的时候, 一年上百个项目，偶尔翻车太正常了。人家到底是常年在一线干过的，不是那种家庭主妇临时突击一下发发通稿就能做到的。】
【真是奇怪, 才华和美貌都是不用说话就会被人看到的东西，顶流太太要是真有水平，怎么过去七年一直查无此人，现在通稿满天飞？】
【丢人都丢到国际上了，这概念图不是韩服吗？哪来的脸说自己是参考明制的？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明制。我们这么大的国家，这么久远的历史，你们反过来去偷偷国的东西，真行，让人看笑话！】
【楼上的没文化就别出来丢脸，那就是我们的明制。】
【这个概念图我好多年前就见过了，这个顶流太太估计是剽窃抄袭了别人的成果。】
【张口就来？污蔑别人要讲证据的。】
【要什么证据？那位过去七年默默无闻，婚内搭上小虞总，各种新闻一下子就来了，又是营销自己是学霸，又是营销自己有才华，明眼人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此时，张大师被爆在工作现场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消息像一阵冷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网络。
好几位跟她合作过的艺人纷纷在网上表达了对张大师的关心。姜半夏看大家都转，于是自己也转发了，同时配上文案【祝早日康复】。
说
实话，姜半夏不怎么喜欢张大师这个人。在内地混了那么多年，张大师说话还是一口明显的港台口音，像一根细针，时不时刺一下她的耳朵。
姜半夏自己虽然只跟港台导演合作过几次，但日常用语用粤语交流全无障碍。她抿了抿嘴，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转发了那条微博。
然而，她的转发却被善于脑补的有心人进行了深层次的解读。
【姜半夏是厉棠的朋友，她肯定知道颜孟以的为人，她现在跳出来关心张大师，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站张大师！在为张大师鸣不平呢。】
【天呐，颜孟以到底做了什么，连厉棠的十几年老友都不站她。】
姜半夏看评论猜测的帖子说得越来越离谱，一时之间，她哭笑不得。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中的烦躁。
各大营销号闻到血腥厮杀的味道，纷纷下场，像一群嗅到腐肉的秃鹫，迫不及待地扑向猎物。
【某人淡如菊的顶流太太真面目竟然是……】
【某顶流受伤，吸金能力不复从前，她的太太竟然一枝红杏出墙去】
【大家好，我是新闻老朱，十年狗仔，今天呢，很多粉丝朋友都让我讲一讲那件事，我只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各营销视频为了规避风险，并没有直接提到事件中主人公的名字。可是视频下方的关联搜索直接显示了“颜孟以”这三个字。
————
此时，《枕恋》的节目官博也凑热闹放出了第三期节目的花絮，并附上投票结果：【你认为哪一对嘉宾正处在离婚冷静期，你认为她们会改变想法吗？】
【天呐，花絮还没看完，我就去投票了，这不是都写在脸上了吗？】
【作为妻子的角色，颜孟以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厉棠的胳膊受伤了，只有她不知道。】
【附议！她不仅不知道，而且一开始还在假装知道。】
【花絮里，其他两对很明显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厉棠这一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肢体动作看上去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那进澡堂子都是一前一后，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真要是还互相喜欢，难得有一大段相处的时间，这不得吃对方好几回？哪舍得放对方一个人？】
【我看这位顶流太太已经在拼命造势为离婚以后走独立路线做打算了。】
【真不要脸！】
【厉老师真是体面人，还在配合对方。】
【不是，关键是，怎么有人想辜负厉老师呢？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喜欢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真辜负了，厉棠老师肯定会说的，人家现在啥都没说，说不定是节目效果呢？】
【上节目肯定签合同了，合约不让说呗。】
【没有人会想拿自己的婚姻这么做节目效果吧。】
【抵制《窃簪记》从我做起！】
【就是！她经手的项目大家都别看！】
网上骂声四起，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网络世界。而官博投票数也一目了然：87.6%的观众认为厉棠和颜孟以是处在冷静期的，而97.5%的人认为她们不会改变想法。
股东把自己这边的报告推到邬诗文面前，纸张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一声无声的叹息。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冷气从头顶吹下来，却吹不散邬诗文眉间的阴霾。
“我个人很欣赏厉太太，我也清楚小虞总目前对她的追求是单方面的。可是，邬制片，我不能拿我的钱开玩笑吧。《窃簪记》粉丝基数大，本来是稳赚的项目，我们不能用一个有污点的人，让大家受拖累吧。原本我们中意的主演，看到网上这些破事，人家也不来了。”
————
虞真这边看到网上的反馈了。
很满意。
唯一不满的是，到现在颜孟以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没有任何动态。
安静让虞真心慌。
丢下一颗石子，会在水面上看到涟漪。
在路面上撒下一把钉子，会听到车胎爆胎。
朝互联网的虚空中散播一些谣言，能听到人们对无理由的恶意的痛苦和绝望的嘶吼。
网上的人骂得太狠了，开始对颜孟以的长相、声音、走路的姿态进行批判，甚至还有人拿她父母双亡这件事来骂她。
这种铺天盖地无理由的谩骂，会摧毁一个人对世界的基本认知，会把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冲击到荡然无存，会破坏一个人的成就系统，让她对世界的认知进入一个混沌的状态。
没有素人能够对这种规模的恶意无动于衷。
就算是圈内的艺人，很多也在这种舆论的摇摆中患上了抑郁症。
颜孟以一个没有背景也没有资源的人，突然遭受这种量级的攻击，精神上必然是痛苦的。
她一定会找人求助的。
而虞真笃定，颜孟以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自己。
虞真则能趁此机会，成为颜孟以的精神支柱，逼她回到舒适圈，重新做起被养在笼子里逗弄的金丝雀。
可是，颜孟以没有发来求助的信息。
虞真也渐渐失去了耐性。
她打电话，颜孟以没有接。
她又去看打车软件追踪的颜孟以用车记录。
发现颜孟以去了“皇庭会所”。
“她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不论是颜孟以的个人教养还是她的品位，她都不应该主动走到这种地方去。
公关经理来汇报战果，看到虞真的疑惑，她略微猜了一下：“皇庭那不是章璆琳的地盘吗？”
“谁？”
“挺不上台面的一个人，大家私底下叫她脏姐，颜小姐这么干干净净的人，照理不应该认识这种人。”
虞真联想到一直没回自己消息的阿岑，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想办法联系章璆琳，”虞真说，“我现在也马上会过去。”
路上，有一段路堵车。
助理忍不住违规按了一下喇叭，刺耳的声音在拥挤的车流中显得格外突兀。
前车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冲着他们的车破口大骂：“瞎按什么喇叭！没看见前面堵着吗？赶着投胎啊！开豪车了不起？你就是开坦克，也得老老实实遵守交通规则！”
助理皱了皱眉，低声对虞真说：“虞总，要不要用特殊通道？”
虞真却摇了摇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被车灯照得通明的街道。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边缘，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她怕章璆琳伤害颜孟以，可又怕对方不伤害颜孟以。
没遇到危险，怎么体现自己的价值？
第90章 第90章 被困火场
雨水像无数细密的银针, 从漆黑的天空中倾泻而下，打在车顶和地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单调而冰冷的节奏。
雨夜中的街道被昏黄的路灯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透出一种不真实的静谧。
前方的车流像一条缓慢蠕动的长龙, 红色的尾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 像是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冷冷地注视着这场无声的焦灼。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单调的“咔嗒”声, 却无法扫清虞真心中的烦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因为她收到了邬诗文发来的消息, 知道今天颜孟以是和厉棠前后脚离开的。
颜孟以甚至没来得及体验虞真为她准备的惊喜。遇到事情, 她第一时间还是去找了厉棠。
虞真的心微微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曾在颜孟以的求助名单上。
“我来开。”虞真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助理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已经推开车门,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肩膀。
违规这种事情，从来不在她的考
虑范围内。
助理无奈, 只能迅速下车，绕过车头, 坐进副驾驶。
虞真的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像是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冰冷的塑料上。
现在，她是真的慌了。颜孟以陷入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有人预定了英雄救美的位置。
车内的电台不知趣地开始播放厉棠的一首单曲。这首歌的创作日期追溯起来, 好像是厉棠和颜孟以领证的当天。强烈的Trap节奏，迷幻的电子音效配合着鼓点，激进而恍惚，仿佛在空气中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将虞真牢牢困住。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迷蒙的雾气中，厉棠的手和颜孟以的手交缠的画面，指尖相触，温柔而坚定。
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狠狠撞上了前车的尾部。
巨大的撞击声在雨夜中炸开，车身剧烈震动，安全带勒得她胸口发疼。那种刺激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仿佛心中的压抑和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抬起头，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看到前车司机怒气冲冲地走下来，敲打她的车窗。“你疯了吗？怎么开车的！”司机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带着愤怒和惊恐。
虞真缓缓降下车窗，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脸。她的眼神空洞而疯狂，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是啊，我疯了。”
司机被她癫狂的状态吓到了，后退了一步，嘴里嘟囔着“神经病”，匆匆回到自己的车上，迅速开走了。
助理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带系得牢固，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着虞真开着车在车流中乱撞。所有人都意识到有个疯子很着急，纷纷尽力把车侧过一个角度，让这辆车通过。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片水花，像是某种不安分的情绪在黑暗中翻涌。
————
皇庭会所。
会所的大门被推开，颜孟以和厉棠并肩走进来。门外的雨声被厚重的玻璃门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会所内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音乐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召唤。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水味和酒精的气息，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奢靡与腐朽，仿佛连呼吸都变得黏腻起来。
大厅的灯光昏暗而暧昧，水晶吊灯在头顶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像是某种虚幻的梦境。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浓烈而扭曲。
“颜小姐，厉老师。”一个中年女性穿着得体的制服，朝她们鞠躬，拦下了她们。
“你老板知道我们会来？”颜孟以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却透着一丝不安。
“章老板只料到颜小姐会来，没想到厉老师您也赏光。”女人在前面带路，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半点声响。
“她倒是真敢。”厉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
“您说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章老板是纳税大户，优秀青年企业家。就算现在您带着警/察、带着记者来，我们也欢迎您。”女人的语气恭敬。
女人把她们带到一处墙壁前，朝她们鞠了一躬，就走开了。
颜孟以有点害怕，然而，她的指尖传来温度。
厉棠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
墙壁旋转了四十五度，露出一条通道。里面是个很大的包厢，四面无窗，但灯火通明。
章璆琳靠在沙发上坐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酒液在杯中晃动，折射出暗红色的光泽，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阿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淤青，脸色苍白得吓人。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颜孟以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慌乱，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迅速低下头，避开了颜孟以的目光。
“颜小姐，欢迎光临。厉棠，还以为你们离婚了呢，前妻的事，你凑什么热闹？”章璆琳的声音慵懒而讥讽。
颜孟以没有理会她的客套，直截了当地走过去，拉起阿岑的手腕：“跟我走。”
但意外地，阿岑没有起身。颜孟以转头看她，阿岑微微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以姐姐……我不能走。”
章璆琳轻笑一声，抬手示意，阿岑就朝她坐过去，帮她倒酒。红酒从瓶口缓缓流出，发出轻微的“咕咚”声。
“阿岑！”颜孟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颜小姐您看到了，她可是自愿来的。您这种态度走进来，是质问我？是觉得我非法拘禁，胁迫他人？”章璆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
“难道不是？”厉棠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章璆琳慢悠悠地开口：“她是自愿来的。今晚她说好了陪我，我就给她几百万。这买卖，多划算。你们突然出现，耽误她的好事，就是断了她赚钱的路子，你们看，她高兴吗？”
颜孟以的目光落在阿岑手腕的淤青上，声音冷得像冰：“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章璆琳耸了耸肩：“她非要当狗，我有什么办法？”
颜孟以的拳头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胁迫她，我们已经报/警了。”
章璆琳笑了，笑容里带着讥讽：“报警？我可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你叫警察来也没用。”
阿岑低着头，声音微弱：“小以姐姐，我是自愿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颜孟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阿岑，跟我走。”
章璆琳将一杯酒推到颜孟以面前：“这杯酒喝完，你带走她。”
颜孟以看着那杯酒，没有犹豫，伸手去拿。然而，厉棠却先一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替她喝。”厉棠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章璆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行，这酒必须颜小姐喝。别人替，不算数。”
阿岑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章璆琳，你欺人太甚！”
章璆琳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我欺人太甚？阿岑，你为了钱，把颜孟以的行踪卖给虞真，这事颜小姐知道吗？”
阿岑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颜孟以的瞳孔微微一缩，转头看向阿岑：“她说的是真的？”
阿岑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对不起……我……我没办法……”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力，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章璆琳的笑容更加得意：“看吧，颜小姐，你身边的人，可没拿你当朋友，你为了她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阿岑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你敢吗？”章璆琳笑着，反而抓起阿岑的手，朝自己的脖颈迎了上去。
章璆琳的人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的异动，立刻跑了进来，一看到阿岑手上拿着刀，立刻冲了上去，场面瞬间混乱。
厉棠护住颜孟以，试图带她离开。争执中，章璆琳忽然面色不对了。所有人下意识低头看去，章璆琳捂着腹部，血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她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我……”阿岑举起双手，示意刀没在自己手上。
与此同时，曾经跟章璆琳好过的那个小网红在门口大吵大闹。
“我要见章姐。”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某种歇斯底里的控诉。
安保拦住她：“我跟您说过了，章老板她不在，改天她来了，我们一定告诉您。”
“胡说！我明明看到她昨晚进来以后就没出去过！她是不是有了新人就把我忘了？她之前承诺给我开公司，捧我当女一的！让她出来把话说清楚！玩完老娘就白玩了？老娘可没那么好打发，她要是不想让我把她偷税漏税的事情搞大，就叫她出来！”
安保没有留情，叫人把她拖出去，但此时，安保耳机里又收到新的命令，于是赶忙带着所有的人朝贵宾室赶去。
那
小网红挣扎着又跑进来，见没人拦着自己，但是也没有人接待自己，她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把防风打火机丢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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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开车快到皇庭会所时，先闻到一阵燃烧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