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完结（下）
最后一期节目的地点选在了颜孟以和厉棠的母校。
就在本市, 连飞机都不用坐。
出发前，厉棠像只黏人的小猫，一直围着颜孟以转。
她端来一杯热茶, 轻轻放在颜孟以手边：“喝点水, 别太累了。”
颜孟以抬头, 看着厉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忍不住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厉棠撇撇嘴, 坐到她身边，脑袋靠在她肩上：“我这不是怕你累着。”
她的手不安分地捏了捏
颜孟以的手指, 声音低了下来：“七年了, 我才发现我一直忽略你的感受, 犯了很多错。我害怕这次节目又会暴露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怕你把我推远。”
颜孟以放下手中的文献, 转身捧起厉棠的脸, 认真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变。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厉棠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就在这时, 颜孟以的手机响了。
是师姐宋瑜璟的电话。
颜孟以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厉棠却从背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电话那头，宋瑜璟听到颜孟以的声音有些沙哑, 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总是咳嗽？”
颜孟以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可能是有点累。”
她不好意思告诉师姐, 厉棠正紧紧贴着她，在撒娇。
厉棠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衣角,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一丝痒意。
颜孟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声对厉棠说：“别闹，我在接电话。”
厉棠却变本加厉，嘴唇轻轻蹭过她的耳垂，用气音说道：“你专心打电话，我不打扰你。”
颜孟以的脸瞬间红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师姐，我真的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忙。”
挂断电话后，颜孟以转身瞪了厉棠一眼：“你故意的吧？”
厉棠凑近她的脸：“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颜孟以无奈地推开她，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行了，别闹了，准备出发吧。”
————
节目组的导演莫珍伊在嘉宾出发时，故意安排每位嘉宾单独乘坐一辆车。
车子停在学校的不同校门处，确保她们不会提前碰面。
手机也被没收了。
厉棠换上了一套中学生的校服，节目组还给她戴上了发套，掩盖了她原本的发色和发型。
她站在镜子前，扯了扯校服的领子，忍不住吐槽：“多少年了，制服样子一点没变。”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厉老师，这是为了还原学生时代的感觉。”
厉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学校里还有这么多学生？”
工作人员笑着回答：“本周调休，学生们都在上课。”
厉棠耸了耸肩，调侃道：“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窃簪记》下周六举行开机仪式，记得关注哦。”
工作人员被她逗笑了，纷纷捂嘴偷笑。
莫珍伊走过来，递给厉棠一个信封：“厉老师，今天的任务需要你按照卡片上的要求完成，不能违反规则。如果顺利完成，你就可以和其他嘉宾会合了。”
厉棠打开任务卡，发现第一个任务是前往A栋302室上化学课，并拿到相关学分。
她皱了皱眉：“302室？这不是化学教室吗？”
莫珍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祝你好运。”
厉棠侧过头，对着莫珍伊笑了笑：“莫导，你这个笑容，不怀好意啊。”
莫珍伊摆摆手：“哪里敢呢？我只是看过你的成绩单，厉老师化学奇差呀。”
厉棠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走着瞧。”
厉棠背着书包，穿过校园的林荫道。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肩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她走进化学教室，发现所有学生都戴着口罩，这让她更加难以辨认颜孟以的身影。
化学老师讲解完课程后，发了一张试卷让大家完成。
厉棠很快答完，提前交卷。
老师有些惊讶，提醒她：“离下课还有几十分钟，你再检查一遍吧。”
厉棠自信地笑了笑：“不用了，我确定。”
老师批改后，发现她竟然拿到了A，虽然差点掉到B档，但依然令人惊讶。
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恭喜你，任务完成。”
厉棠接过信封，走出教室时，对着墙角的固定摄像头小声说道：“成绩单上记录的是学生时代最后一次考试的成绩，我只是那一次没考好，不代表我没有学会这门学科。”
站在教室门口，厉棠的目光扫过走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道。
她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场化学考试。
那时，虞真在实验室里偷出金属钠玩耍。
金属钠被保存在煤油中，装在密封的玻璃瓶里，瓶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虞真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用镊子夹出一小块金属钠，放在滤纸上吸干煤油。
颜孟以就坐在虞真的前座，低头认真答题，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厉棠却时刻关注着虞真的动向，生怕她将金属钠扔进水里，引发爆炸，伤害到颜孟以。
虞真用镊子夹着金属钠，在桌面上轻轻滚动，金属钠在空气中迅速氧化，表面泛起一层灰白色的膜。
她玩得兴起，甚至想把金属钠扔进教室角落的水桶里。
厉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笔几乎握不住。
就在这时，老师走了过来，虞真慌忙将金属钠塞回煤油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厉棠松了一口气，但考试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匆匆写完最后几道题，结果成绩一塌糊涂。
厉棠的下一个任务是前往B栋参加戏剧课。
她站在楼层导览图前，思考着如何绕过节目组的规则，直接找到颜孟以。
A栋和B栋是连通的，C栋和D栋则是社团课程的场地。
厉棠猜测，节目组安排这样的课表，是为了避免她在主路上遇到其他嘉宾。
她提前走到主路，伴随着下课铃声，学生们开始在不同的楼之间穿行。
厉棠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心跳随着每一张陌生的面孔而加速。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掌心微微出汗。
“小以……你到底在哪里？”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突然，她看到了周秋曈。
周秋曈用同样的方法找到了姜半夏，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引得过路学生频频回头。
厉棠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周秋曈和姜半夏相拥的画面，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她也想找到颜孟以，也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在这里，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可是，时间不等人。
厉棠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匆匆赶往B栋的戏剧教室。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这样就能甩掉心里的失落和慌张。
走进教室，她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演出照吸引。
那是她和颜孟以在中学时演出《丽南镇的美人》的剧照。
照片里，她们深情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厉棠的思绪再次被拉回那个夜晚。
那是她和颜孟以的初吻，那份甜蜜的滋味至今萦绕在她的心头。
戏剧课结束后，老师给了厉棠第三个信封。
任务卡上写着：前往C栋参与辩论社团。
厉棠抵达目的地，还没开口，就被辩论社的指导杜老师认出来了。
还没上课，于是杜老师跟厉棠聊天。
“杜老师，你当年跟围棋社的陈老师，好像有一点暧昧。”
杜老师：“我们结婚了……然后又离婚了”
厉棠惊讶，追问为什么。
杜老师叹气：“我们很相爱，只是厌倦了。教师职业的特性，环境非常固定，一开始每天发消息问好，过了甜蜜期后，陈老师说上半句话，我就能猜到她下半句要说什么，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培养新的兴趣爱好，换居住环境，去不同的地方旅行，养小猫，但是……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厌倦了。她辞职去读博了。”
“我知道国内的科研体系，陈老师这个举动不太明智，过了三十五岁回来，很难在高校就职，青基都申不上了。”
“可是我理解她，那种日复一日的感觉，很让人窒息。前段时间，学生发生冲突，我去协调，被推下楼，腿骨折了，家长要我道歉，对方能量很大，校部也向我施压，但是陈老师她放下她的课题飞回来照顾我，替我跟领导和家长谈判，我知道她在中期答辩的关键阶段，但她还是愿意为我牺牲。我们很相爱，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厉棠听到这里，也有点伤感。
有个来上课的学生听到她们的对话，先认出厉棠，再表示了对大人世界的不喜欢“说好了喜欢一辈子，厌倦了算怎么回事，什么明明喜欢却不能在一起，都是借口，肯定是陈老师出轨了。”
学生随后又问厉棠：“你要跟颜孟以离婚的事情是真的吗？投票的结果，为什么你没有站出来反驳？”
厉棠解释：“到第四期，我终于可以说了，按照合约。我们曾打算离婚，但是我们最终决定坚定地走下去。”
学生撇撇嘴，表示不喜欢爱情故事里灰色的部分，说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她们这样的大人。
辩论课开始，杜老师给出了即兴辩论的主题：【真爱是不是谎言】。
厉棠拿到了反方：【真爱不是谎言】。
然而，正方嘉宾的出现让厉棠大吃一惊——竟然是虞真。
虞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容：“厉棠，好久不见。”
厉棠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厌恶：“你还敢出现？”
“为什么不敢？”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激烈，辩论的气氛逐渐升温。
虞真冷笑一声，语气尖锐：“真爱不过是人类为了掩盖自私和欲望而编织的美好幻想。所谓的‘永恒’，不过是短暂的激情和习惯的结合。你敢说，你和小以之间没有过厌倦和动摇？”
厉棠站起身，目光如刀，声音冷静而有力：“真爱不是谎言，它是一种选择。即使面对困难和诱惑，依然选择坚守和信任。这才是真爱的意义。我和小以的确有过动摇，但我们选择了面对问题，而不是逃避。这才是真爱的力量。”
虞真不甘示弱，继续反驳：“选择？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人类的感情本质上是自私的，所谓的‘真爱’不过是社会强加的道德枷锁。你敢说，你和颜孟以的感情中没有利益纠葛？没有权衡利弊？”
厉棠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坚定：“感情中的权衡和利益纠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努力。真爱不是完美的，它需要经营和维护。正是因为我们在利益和感情之间找到了平衡，才让这段关系更加牢固。”
虞真嗤笑一声，语气讥讽：“平衡？那不过是妥协罢了。真正的感情应该是纯粹的，而不是被现实绑架的产物。”
厉棠直视她的眼睛，声音沉稳：“纯粹的感情只存在于童话中。现实中的感情需要面对生活的琐碎和压力，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真实性。正是因为我们在现实中共同成长，才让这段感情更加珍贵。”
虞真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那你怎么解释那些因为厌倦而分开的恋人？如果真爱不是谎言，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放弃？为什么你的婚姻出现问题？”
厉棠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厌倦是感情的一部分，但它并不是终点。真正的感情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去克服厌倦，而不是轻易放弃。那些选择分开的人，或许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式去经营感情。”
虞真冷笑：“所以，你承认你厌倦了？看吧，真爱，真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教室里一片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厉棠却抓住虞真话语中的漏洞：“如果你认为厌倦是感情无法避免唯一的终点，那么你现在的行为又算什么？你在向全世界宣告，你一定会跟她分开，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她一定不选你。”
虞真脸色铁青，无话可说。
突然，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冷峻。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声音低沉而威严：“虞真女士，你的助理因涉嫌蓄意破坏他人车辆刹车系统，已被我们控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涉嫌故意杀人未遂，我们将依法对其进行逮捕。”
虞真的助理被两名警察按倒在地，双手被反铐在背后。
她脸色苍白，挣扎着喊道：“不是我！是虞真指使我的！她说只要厉棠出事，她就能拿到资源！”
虞真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胡说什么！”
她转身就要往门口冲，但被另一名警察拦住了去路。
警/察冷冷地说道：“虞真女士，请你配合调查。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八十条，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虞真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们没有证据！这是诬陷！”
警/察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们从你助理的手机中提取的聊天记录，以及她购买刹车零件的交易记录。证据确凿，请你配合。”
虞真不以为意：“跟我的律师谈，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警察不为所动，语气冰冷：“虞真女士，这是刑事案件。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虞真还想挣扎，但警察已经将她双手铐住，带出了教室。
教室里一片哗然，学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厉棠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虞真被带走的背影。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终于结束了。”
完成辩论课后，厉棠拿到了第四个信封。
任务卡上写着：前往某个教室等待。如果颜孟以还想继续婚姻，就会去找她；如果颜孟以不出现，那就意味着她不想继续。
厉棠坐在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
她的心跳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快，手心微微出汗。
“她会来吗？她还会选择我吗？”
厉棠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
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门被推开了。
颜孟以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我迷路了。”
厉棠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
她快步走到颜孟以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颜孟以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环住厉棠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厉棠的声音有些哽咽。
颜孟以抬起头，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变。”
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
颜孟以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努力，不会再分开了。”
厉棠紧紧抱住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嗯，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