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竹马的心愿挑战（22） 你心中有了某……
你茫然望着四周流转的灰蓝光影, 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这是回到游戏空间了？
但怎么可能，许斯年还没考上北大……
难道是类似家教挑战那关，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心跳出现了异常, 被系统强制脱离了游戏？
不对, 前一刻你还看到代表游戏成功的彩纸礼花洒了许斯年满头，你诧异到甚至忘记去看许斯年脸上的表情……
沉寂的空间里, 阔别已久的系统电子男音响起：
“亲爱的玩家Mary Su，恭喜你成功过关，获得五张游戏CG。请问, 你是否要现在查看？”
你：“你说我成功过关了？”
系统：“是的，恭喜你成功过关。请问, 你是否要现在查看游戏CG？”
你：“等一下，你能先告诉我, 我是怎么成功过关的吗？许斯年的心愿不是要考上北大吗？”
空间内回荡起一阵清脆的键盘敲打声。
很快，系统回答道：“经查询，许斯年的初始心愿设定的确是考上北京大学。玩家脱离游戏的前一分钟，许斯年的脑电波监测数据达到了游戏原始设定的达成心愿的标准, 游戏因此判定玩家成功完成本关任务。”
你：“你们游戏原始设定的达成心愿的标准具体是什么？”
系统：“用玩家所在时空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 就是许斯年实现了他死而无憾的心愿。”
你：“你的意思是, 许斯年刚刚突然感觉死而无憾了，你们就判定他得偿所愿了, 我就通关成功了？”
系统：“可以这样理解。”
你：“我脑子有点儿乱，你先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捋一捋。”
系统：“好的。”
你刚刚都和许斯年都说什么了？
你也不拿系统当人，在空间里一会儿本色出演，一会儿走到对面扮演许斯年。
你说：“数腹|肌，我叫你数腹|肌, 今年高考你要是考不上北大，我就把你吊在北大门口，让路过的人都来数数腹|肌。”
许斯年嘲笑你：“北大大门那么高，你想栓绳，我怕你够不到啊。”
你怼他：“行，吊不上去，我就带你去投未名湖。反正你考不上北大，咱俩这辈子就死一起得了。”
你一个人把通关成功前的最后一幕反复演了五六遍。
终于琢磨明白的那一刻，你两眼一黑。
你这些天兢兢业业帮许斯年提高学习成绩，为了他能上北大，你受了秦今阳多少天的冷脸白眼？
不说别的，草莓牛奶你都买了多少瓶！
还有许斯年吃了你多少个枣夹核桃，对，还有香蕉牛奶！！！
这个没出息的，合着是琢磨自己上北大无望，觉得死北大的未名湖里也行啊？
原来，是这么个死而无憾法儿。
早知道……
早知道你进游戏当天，看见许斯年顶着金光闪闪的竹马头衔进教室前门的那一刻，就直接冲上去拉他去买高铁票，连日进京，夜游北大校园，经过未名湖时，趁月黑风高，一脚给他踹进去。
让他此生只合未名湖老！！！【1】
不行了，你现在恨不得再冲进游戏，手撕了许斯年这个没出息的！！！
系统或许察觉了你的怒发冲冠，适时出声：“亲爱的玩家Mary Su，请问，你是否要现在查看游戏CG？”
冷静、冷静、冷静——
冷静下来，你想起进游戏前在你心头萦绕多天的疑惑，于是，你对系统说：“我想先看一下上一关的游戏CG，再看这一关的。”
系统：“本游戏不提供未获取的游戏CG查看功能。”
你怎么听不懂这个系统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系统：“由于玩家上一关游戏结束后没有及时查看游戏CG，上一关的游戏CG属于未获取状态。如需查看，请先支付游戏积分购买。”
你：“……”
这跟乙游里免费送的卡，复刻时要花钱抽有什么区别？放到现实里，这游戏还不被玩家们一人一排评论，当天直接送上微|博热搜！
算了，你懒得和一个系统掰扯这些：“购买。”
系统：“滴——玩家的游戏积分余额不足，购买失败。请玩家继续努力。”
你震惊了：“购买上一关的游戏CG需要多少积分？”
系统：“200积分。”
200积分，又是200积分！
免费的游戏CG怎么有脸收你200积分！
奸商！
绝对的奸商！
完了，你又要被这个游戏气死了。
你得花时间想想办法，于是你说：“那先看看这关的游戏CG吧。”
话音一落，五张闪着金光的黑色巴洛克绘纹卡牌从你的斜上方飞来，背面朝上从左向右依次停在你面前。
你本来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许斯年的脸，但一听系统说现在不看，之后再看就要花200积分，立马又觉得必须得看。
你抬起手指，点向第一张卡牌。
随着一声清灵的“叮”响，卡牌丝滑翻转过来。
濛濛细雨中，你和许斯年在墨红的伞下走在操场上。
你撑的伞悄悄偏向许斯年，伞檐滴落的雨滴洇湿了你蓝色的校服肩头，许斯年的右臂拎着你和他的两把椅子……
回忆被带回那个细雨微朦的午后，潮|湿的操场上……
你抬起手指，点开第二张卡牌。
是你初见秦今阳那日在篮球场上的场景。
许斯年气势汹汹从斜侧方走来站定，秦今阳站在你对面，你拿着百岁山的矿泉水正递出去。
你感觉你对这个场景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了，一看到，脑中自动播放起那句：
“夏佑，这就是你所谓的中午吃多了，出来溜达溜达？溜达溜达，顺便来见这位既不是你初中同学、也不是你小学同学、还不是你幼儿园同学的陌生人？”
许斯年的声音播放一遍，秦今阳的声音播放一遍，循环播放——
这第二张你实在“不忍直视”，赶紧往右一大步，抬起手指点开第三张卡牌。
是那天学校食堂里，你和秦今阳面对面吃饭，许斯年走过来捣乱，和你在白色的长餐桌下掐架的场景。
这张也不能细看。
你发现这个游戏有恶趣味，连续两张选的都是让你恨不得当场挖洞、直接逃跑的场景。
第四张卡牌。
是你的单人卡牌。
是秦今阳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在餐厅闭着眼为许斯年许愿的侧影。
你微垂着头，橙黄的烛光温柔晃在你眼眸轻阖的侧脸上，你双手合十挡在唇前，露出的唇角带着略微上翘的弧度。
这个游戏在不搞事情时，光影和细节处理简直绝美！
随着卡牌一张张被翻开，你对许斯年的怒意仿若沙滩上日暮退潮后的海水，被温柔的晚风吹着吹着，一点点散去痕迹。
最后一张卡牌，你甚至有点儿舍不得点开了。
你缓缓点开最后一张卡牌。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响，最后一张卡牌丝滑翻转过来。
你愣住了。
竟然是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场景。
灰蒙阴冷的天色，湿漉漉到反光的街道，笔直侧立着个一身漆黑长风衣的男人，斜风细雨沾湿了他伞下飞起的衣摆。
画面中央是一顶与整体阴郁画风格格不入的殷红雨伞，圆弧的伞身遮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伞檐下瞧得见一道清晰的下颌线。
你朝男人伞檐略微抬起朝向的地方看去——
是城市咖啡书屋。
你心中有了某种预感。
你伸出两根手指，放大了男人露在伞下的小半张侧脸。
削薄的唇，一抹弧形高光点在他唇角，给你一种男人仿佛在笑的错觉，仿佛他在期待着什么……
拜许斯年说“秦今阳唇薄得门牙都快遮不住了”所赐，你在插班那一天，偷偷观察过秦今阳的侧脸、尤其是下半部分侧脸……
所以，你认出来了。
卡牌中撑着伞的男人就是秦今阳。
可怎么会？
你记得系统说过，每关游戏结束后可供玩家免费查看的游戏CG只会出现玩家本人和可供攻略目标，重要配角并不符合游戏免费CG的出现要求……
你向左移了步，回看第四张卡牌。
其实这张游戏CG里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坐在圆桌对面的秦今阳，他已经许完了愿，睁开了眼。
你又去回看第三张卡牌。
认真审视之下，你才意识到因为你是这个场景的亲历者，第一次看到这张游戏CG，大脑瞬间自动脑补出完整的人物和画面。
如果单看这张卡牌，不加入你的个人回忆，你和许斯年是背对着画面在白色的长餐桌下掐架。
你还侧露出半张脸，许斯年只有一个低着头的背影。
因为你侧低着头，本就比你高出许多、坐在对面的秦今阳的脸是完整露出来的。
第二张，篮球场边你们三人对峙的卡牌。
许斯年也是低着头，角度关系刘海儿遮住了他的眼睛，光影处理下，他的五官能被看清的只有平直的唇线。
你手中的水瓶是递向秦今阳的，他的五官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重新站回第一张卡牌前。
濛濛细雨中，你和许斯年走在墨红的伞下，光影和氛围感都很好。
但细看之下，这张游戏CG的构图有些奇怪。
你们身后的操场占整体画面的比例过大了，你和许斯年的背影只出现在画面上二分之一偏右的部分。
你初看时，以为游戏是想制造出一种你和许斯年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唯美氛围感。
可盯得久了，这张游戏CG越看越像……
有谁在你和许斯年的身后，默默注视着你们的视角。
你往几乎占了画面一半的操场看去，你和许斯年身后有几个或搬着椅子、或头顶着椅子、或撑着伞的校服身影。
你一个一个扫过去，终于在那些有些模糊的校服背影中找到了一个勾绘得异常清晰的男生侧影。
男生一个人走在雨中，没有撑伞。
你的手指点在他身上，双手将画面放到最大。
利落的圆寸、面无表情的英俊侧脸。
是秦今阳。
他冷感的眉眼正一瞬不瞬朝着你和许斯年撑着伞的背影看去……
第62章 竹马的心愿挑战（23） 你想静静……
你反复打量五张游戏CG。
当秦今阳成为这一关的攻略目标, 一切违和都不复存在。
五张游戏CG，秦今阳无一缺席；
许斯年作为本关的任务目标被游戏做了模糊处理，只有背影、垂下的头和平直的唇线, 没有一张完整的脸。
沉默排山倒海般向你袭来……
你除了无话可说, 还是只有无话可说。
无警可报的你无奈和系统推心置腹起来：
“系统, 你不觉得你们这个游戏设定有很大的问题吗？”
“先是设定一个不靠谱的考上北大的心愿，又给我搞了个这辈子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就是不能谈恋爱的男生当攻略目标, 你们有考虑过哪怕一点点、我这个普通玩家的死活吗？”
空间内响起一阵滋滋滋的电流音。
你点点头，还算系统有点良心，知道理亏。
然后, 你就听“理亏”的系统它说话了：
“为了帮助玩家能够顺利过关，本关游戏设定了两个通关条件, 玩家达成其中任意一个，即可通关。”
嗯？
还有一个通关条件, 你待在游戏里这么多天怎么没看见？
难道是那种隐藏的通关条件，需要你主动寻找吗，但你怎么毫无头绪？
你好奇问系统：“另一个通关条件是什么？”
系统：“攻略目标的好感度达到90以上。”
你：“……”
这是为了帮助你顺利通关吗？
秦今阳的好感度达到90以上，那还不如让许斯年上北大呢！
这么一比, 许斯年上北大才是帮助你顺利通关的通关条件……
但你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系统：“那秦今阳对我的好感度达到90以上了吗？”
系统冷冰冰回：“没有。”
你冲着空中抬手：“行了, 你别说话了, 我想静静。”
系统：“静静是谁？”
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笑。
你：“没想到你还懂我们世界的冷笑话，你可真是博学多才啊。”
系统：“感谢玩家的夸奖。”
你灵光一闪, 问系统：“那你知道我们世界的晋江小说吗？”
系统：“知道，晋江文学城的小说库是构建玩家游戏世界的重要数据库之一。”
……怪不得这么会拉cp。
拉不上的，还强拉。
你怀疑这个游戏被喂了太多强|制|爱的小说数据。
你：“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晋江小说千字三分钱，看完一本20万字左右的小说只要五块左右。但一本晋江小说改拍成电影在电影院上映, 电影票价最低也要40块钱左右。”
你：“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系统：“说明什么？”
你：“说明在我们这个世界，同样的内容，文字版的价格只要影视版的八分之一。你们游戏用了晋江文学城的数据库，我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们游戏是不是也应该适当遵守一下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
系统：“应该。”
你：“第二关家教挑战，我要看通关范本，你收了我200积分，我看完后觉得其实我不是很需要那种华丽的展示方式。”
你：“这样，我现在想看一下第三关图书馆告白挑战的通关范本，文字版的，我不需要你给我打1.25折，只要你给我打个五折，100积分就行。怎么样，很划算吧？”
你刚才突然想明白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原野是上一关的游戏攻略目标概率很大。
他要真是游戏攻略目标，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一清二楚。
你看游戏CG，不就白看了？
看通关范本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让你确定上一关的游戏攻略目标。如果攻略目标不是原野，而是你一度猜测的秦今阳，你还可以通过通关范本弄明白自己上一关到底棋差哪一招。
最重要的是，你想到了通关范本如何讲价！
虽然你还不知道你这关具体获得了多少游戏积分，但能成功过关，至少得有60积分，加上上一关还完债剩余的游戏积分，怎么也有100积分。
系统：“好的。”
系统就这么水灵灵答应了？？？？
完了，你这一刀砍太轻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脸地让系统改给你打个三折？
系统：“滴——成功扣除玩家Mary Su的100游戏积分，成功解锁第三关游戏的通关范本。”
得——这脸系统不允许你不要。
话落，你面前凭空出现一沓悬浮的复古信纸，上面是手写的字体，一行行如云舒霞卷，看起来满目舒畅。
但舒畅的感觉，很快随着你看清上面的内容消失了……
「图书馆内，“你”撞见有人向原野表白。
“你”走上前，停在两人中间，竖起一根食指：
“二位，请容许我先打断一下。”
“你”转过身，亚麻闷青色的波浪长发在空中闪着缎子般的丝滑光泽。
“你”冲坐着掀眼看来的原野妩媚眨了下眼，声音甜美而诱惑：“你要和我表白吗？”
原野蹙着眉，并不说话。
“你”：“没想好怎么表白吗？”
“你”弯下腰，脸凑近原野进一步循循善诱：“说你喜欢我就行。”
原野冷嗤：“你是不是有病？”
呦~没成想帅哥嘴巴还挺利，有挑战，你喜欢。
但“你”不怎么喜欢口是心非的男人，于是“你”潇洒转身，冲着身后两人挥了挥手臂：
“那二位继续，我等会儿再来。”
一小时后。
“你”再度走到原野面前，单刀直入问他：“怎么样，要和我表白了吗？”
原野低头看书，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啧啧啧，看着玩儿挺花的长相，没想到这么害羞，连和“你”对视都不敢。
全怪“你”长得太美，他还不适应，那“你”就坐得离他近点儿，让他适应适应吧。
哎——美貌，总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的。
中午，“你”见原野起身去吃饭，又追了上去。
“你”：“怎么样，现在你要和我表白吗？”
原野没好气道：“你有病吧，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早说啊，”“你”一把抓起原野的手，摸了摸，皮肤好滑好软、好想吸溜吸溜，“介绍一下，我叫……”
原野用力从“你”的手中抽回手。
咝~摸个小手就这么激动，耳朵都红了，“你”等会儿要是亲他一下，他还不原地爆成番茄。
想着想着，“你”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落下，黏在他被捏爆了的番茄般鲜嫩多汁的两瓣……
你舔了舔唇。
原野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浮起——
他激动了，激动了！
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按住你吻上来了？
咳咳，你要不要假装挣扎一下下？」
看到这里，你终于无法再一行行看下去，手指快速点击信纸右下角，成功翻到了文字版通关范本的最后一页。
「“你”连续跟了原野三天，每天早饭、午饭、晚饭坚持不懈问他：“你要和我表白吗？”
在“你”这天第八次问原野：“你要和我表白吗？”
原野停了下来。
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打开，翻到空白一页，字字铿锵写下：
「我喜欢你」
“你”边看边腹诽，啧啧，喜欢“你”还不好意思说，非要写下来。
这个男人啊，真是浑身上下，嘴、最、硬！
原野一把撕下写着“我喜欢你”的纸，塞进“你”手里，冷声说：“可以不再跟着我了吧？”
下一秒，原野大步离去的背影定格，“你”的周身洒下庆祝的彩花。
“你”撩撩长发，果然没人能逃过“你”的魅力。」
这剧情，得是吃了多少本晋江的言情小说……
才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词汇贫瘠的你甚至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你沉默地闭上了眼。
全世界还有谁，比写这个通关范本的人对你更有信心？
你就算在图书馆的游戏里重来上一百八十遍，也无法做到如此普通又自信……
没看影视版的通关范本，简直是你今天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你实在无法想象有人顶着和你一样的脸，说出那些台词和心声……
当然，你更无法面对。
你现在确定了，上一关你的任务目标和攻略对象都是同一个人。
是原野。
这么看来，你现实中只是提前遇到了你下一关的攻略对象。
你无意间兴起的一点点小善意，帮秦今阳在图书馆外刷了次学生卡，提前触发了你遇到他的剧情。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刷卡，你和秦今阳到现在应该也只有在游戏里才有交集。
你不会知道秦今阳现实中上了清华，那么，这一关你即使在台下听了他的演讲，也不会如此留心。
你还会主动去接近秦今阳吗？
你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
这一关的走向或许会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
系统：“亲爱的玩家Mary Su，请问你现在是否要查询本关获得的游戏积分。”
不，你不想看。
你都消费完了，你还看什么看？
你不想算清楚你可怜的游戏积分还剩多少。
最重要的是，你可不想再看到秦今阳的好感分和简骁泽那关也是1，后面还搞个括号给你标清楚这一分是从何而来：
好感度分：1 [怜悯之情（1）]
你硬气拒绝系统：
“NO!”
（麻烦看下作话）
第63章 竹马心愿——作者解读篇 番外，看清再……
许斯年在追叶诗语是怎么回事？
许斯年其实是个别人家的孩子, 长得帅、头脑聪明、运动神经发达、家庭经济条件优越、家庭氛围和谐，因此他是一个很阳光、配得感很高的男生。
他周围的朋友们不少有了恋爱经历，也会调侃他“你长这么帅, 就该和班花在一起”之类的。
许斯年的配得感高, 他也会觉得, 对啊，我长这么帅, 要是谈恋爱就该和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谈。
他觉得应该追，他就立马行动了，学着周围朋友们追求女生的方式, 给叶诗语送个早餐、送个饮料。
许斯年送，叶诗语拒绝, 许斯年也不觉受挫，过两天想起来接着送。
叶诗语是个很有主见且有相关经验的人, 她能从许斯年毫不走心、随大流的送东西行为看出许斯年不是真心喜欢她。
另外，叶诗语只喜欢自己追到手的男人，所以一直拒绝许斯年。
因为两个人都不走心，一个送一个拒绝, 一个毫不受打击一个纯是看傻子什么时候能自己想明白, 这种追求行为就持续了高三一整年。
这就是你现实中看到的许斯年追了叶诗语一整年, 都没追上，也是你一进游戏, 看到帮助竹马达成心愿的任务，想当然以为许斯年的心愿就是追到叶诗语。
因为缺乏感情经历，游戏里的很长一段时间，许斯年并没意识到他喜欢你。
他之前只是觉得和你相处很轻松，在一起说话很开心, 逗你玩儿很有趣。
他心里觉得你们是好朋友。
他在走廊里跟在你身后，对你说：“我不反对你找男朋友，但你最好离那个姓秦的远点儿，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我不反对你找男朋友”也不算说谎，至少他自己以为自己是不介意的。
他甚至觉得他说那句话是真心为你着想。
许斯年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你的？
是你去高三一班插班的那天。
一上午，许斯年总忍不住望向身边空了的位置，盯着阳光下在椅面上方四处飞舞的灰尘出神。
想不通他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他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间休息，去高三一班找你，却被顾达理告知你和秦今阳出去了。
许斯年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平台上等了一中午，等到午睡开始，都没等到你回来。
他不得不回到高三十班的教室。
他趴在桌上，闭着眼，却满脑子都是你和秦今阳去哪里了？做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午睡铃响了你还不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越想越离谱……
午睡结束，他第一时间冲出教室，跑上了四楼，却没从高三一班的后门玻璃里望到你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秦今阳也不在……
他忧心忡忡回到教室，下午第一节 课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但他还是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变得如此奇怪、如此不像自己……下课铃响，许斯年又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冲上了四楼，朝高三一班跑去。
然后，他穿过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了跟在秦今阳身后亦步亦趋进教室的你……
他庆幸、他惊讶、他生气、他眼睛酸涩……所有激烈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湮没了他，他一动不动望着你飞起的最后一缕发丝消失在敞开的门里。
许斯年是被响彻走廊的上课铃惊醒的，他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走廊，才后知后觉他该回去了……
一整个下午，他再没上过四楼。
每一次下课铃响，他都会望向大敞着的教室前门，直到下一次上课铃响，才会再收回视线。
可你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在一次次期待落空后，他开始讨厌这样畏手畏脚的自己，明明知道你已经回来，为什么不干脆上楼找你。
多么简单，多么直接……
晚饭时间，许斯年依旧在教室里，他告诉自己他没有在等你，只是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晚饭。
他从前门望到你露头的刹那，马上收回了视线。
你走到座位上坐下，许斯年瞬间有种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地的感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口又变得奇怪起来：“还知道回来？”
“不欢迎我啊？”你作势起身，“反正今天还没结束，我再去一班待一会儿？”
许斯年本能地一把拽住你的校服袖子，你又坐了下来。
然后你又像从前那样，在他耳边喋喋说起话来，全是一心为他的内容……
许斯年听着，心里安慰着自己：
一整天都是他自己在瞎想，你去高三一班这一整天真的只是为了去学习。
看，你一回来就和他说起了你新想到的帮他学习的方法，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今天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才会这样没有理由地胡思乱想……
但许斯年还是和你再确定了一次：“你真是去学怎么学习去了？”
你白他一眼：“废话！不然我去高三一班干嘛？”他看到你这样坦荡的态度，残余的心结一瞬散开……
直到你拍了下他的胳膊，对他说：“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Brainy is the new sexy了。”
许斯年一瞬被打回了对你说出那句话的傍晚。
他太明白他是怎样望着你从而明白了那句台词。
他想起了他那晚望着你莫名越跳越快的心脏，莫名灼热起来的鼻息，莫名感觉你比头顶的白炽灯更闪闪发亮。
他清醒望着曾经那个不对劲儿的自己，明白了他这一天都是怎么了。
他是喜欢你了，他这一切的不正常都是因为嫉妒，嫉妒是另一个人让你明白了这句话。
可他仿佛溺水后拼命自救爬上来的落水者，双手搭上岸边时，被你轻飘飘一脚踢回了水里，再也、再也没有爬上来的力气了……
*****
许斯年那天晚上静下心来理智分析，以你的性格，你真心喜欢上一个男生，不会那样毫不羞涩地和他分享。
所以，他明白你只是在那一刻为了某人身上brainy的特质心动了。（毕竟，在许斯年眼中，某人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他自己是很帅的。）
所以，他从意识到喜欢你、你会为brainy的男生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发愤图强。
他没日没夜、不分课上课下努力学习，全是为了早一日成为你会为之心动的brainy的男生。
如果你早早说了通关那句话，会不会更早通关？
如果，你是在许斯年经历了一整天的情感风暴、意识到他喜欢你这个节点之前，生气对他说：“你考不上北大，咱俩这辈子就死一起得了！”
许斯年只会笑着当玩笑听。
但在许斯年没日没夜学习，此生第一次如此为什么努力，你还要去找别的男人学习，他的耳朵才会专捡“咱俩这辈子就死一起得了”听。
所以，你是无法在这个情感转折点前在许斯年这里通关的。
*****
如果许斯年没有这样的情感觉醒，会不会为了上北大这个目标而如此努力？
很难。
许斯年成长到现在太顺了，太快乐了。
他没什么远大的目标，不远大的目标他几乎不用太费力就可以得到。
他一路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靠着有些聪明的脑袋不怎么费力考上了这所很好的重点高中。这所高中的一本升学率85%以上，他其实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努力，高考就能考上个不错的一本大学。
他想上北大，他想了，他就去做了，结果他并不会太介意。
不真心在意结果，注定他无法倾尽全力。
*****
这一关，你以为你和秦今阳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篮球场，其实不是。
进入游戏的第二天，他甚至先你在演讲台上看见他，先看到了你。
那天下着濛濛细雨，操场上，秦今阳一眼就望见了撑在你和许斯年头顶那把深红的雨伞。
进而看见了为一个比你高出许多的男生撑伞的你。
注意到你肩头被伞檐低落的雨滴洇湿的痕迹，秦今阳那瞬的心里是不屑的，他把你当成一个愚蠢的女生。
他的目光又落向许斯年单臂拎起的那两把椅子，心里有些恍悟，原来这不是你一个人愚蠢的单相思。
他跟在你们身后，看许斯年从你手中抽走伞，一手撑伞、一手拿着两把椅子，心里在想：
哦，原来是一对儿傻子。
可他跟着跟着，发丝被冰凉的雨丝洇湿，头皮也浸了凉意，你明明肩头也被打湿，和许斯年撑着一把小伞，彼此在伞下捉襟见肘，但你却对许斯年笑得那么开心……
更像个傻子了。
他本不觉得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用得着打伞，可这一刻，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生出了种自怜的情绪。
他心中还有一丝丝他不愿意承认的羡慕。
对许斯年的……
*****
你以为的秦今阳第一次见到你，其实是他第二次见到你。
他明明只见过你笑着的侧脸，却还是在你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毛巾穿过拥挤的赛场观众时一眼认出了你。
作为帅哥，秦今阳非常擅长冷脸经过凑上来的女生。
但他那天，莫名就对每个凑过来的女生都说了一句拒绝，让你得以合理地拦住他。（大家如果回看这个情节就能看到秦今阳制止队友们围上来抛他，用的就是眼神，指路46章。）
但他此刻对自己的放纵也只到了这一步。
所以，你们见面秦今阳说出的第一句话“我高三不准备谈恋爱。”比起是说给你听的，他更多地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自诩道德水准不高，但也不愿意轻易插足别人的感情。
他倒不是觉得这样伤害了别人，他只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他也不觉得有谁会值得他这样做。
至于秦今阳为什么选择接了你递来的那瓶水，需要先说一说秦今阳的一个性格特点。
秦今阳和顾知书三年的初中同学，从没让顾知书拿过一次年级第一，除了因为他本身聪明，还因为他喜欢竞争，也很有好胜心。
许斯年的到来，他上来就阴阳怪气的两句话，尤其是“陌、生、人”那三个字真的阴阳到了秦今阳。
所以，秦今阳允许自己多留一会儿看看戏。他本来也只打算给你一句话的时间。
他很快从许斯年别别扭扭地问你：“你还有事吗？”又自问自答“没事的话，该回去睡觉了，”得知你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他之前以为的情侣关系。
而且明显是一方有意，一方无情。
尤其有意的这一方长得还不错，没意思的那方长相平平、性格看着也很普通。
这让秦今阳感到了好奇，好奇你究竟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魅力。
许斯年要带你走，你因为除了一句“秦同学”还什么都没和秦今阳说，恋恋不舍看了眼秦今阳。
许斯年看不惯你去看秦今阳，二话不说，伸手盖上了你的兜帽，遮挡你看向秦今阳的视线，秦今阳偏偏不让许斯年如这个意，因此接走了你手中的矿泉水。
果然，秦今阳成功让你的视线回到了他身上。
你一脸惊喜地看向了他。
后来，许斯年喝了那瓶水，又递回一瓶冰露给秦今阳，秦今阳却不接，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就是不爽，不想接。
但秦今阳没想到你会抢过那瓶冰露，喝了口，说出那句可笑的台词“太渴了”帮他解围……
临走前，你塞了条白毛巾给他，他手臂一动，学校小超市质量粗糙的毛巾纤维擦着他的小臂内侧……
他望着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说：
这是第一次。
当天傍晚，你又去找秦今阳。
你躲在高三一班前门的墙后往里面窥视，顾达理一眼看见了你，帮你通知了正在看书的秦今阳。
秦今阳抬起眼，看到了一脸灿烂笑容和他打招呼的你。
他收回了视线，盯着满目的英文想：
这是第二次了。
你尴尬地逃跑了，顾达理又把你带了回来。
你像个乌龟一样龟缩在前座，一眼不敢往回看。在顾达理的介入下，你不得不回头，口中叫着“秦同学。”
可秦今阳听过你全名全姓叫过另一个人，为什么你每次见面都要叫他“秦同学”？
是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于是，他郑重告诉了你，他的全名叫“秦今阳。”
可你好像失忆了一样，还是老叫他“秦同学”。
秦今阳直接叫出你的名字，你以为他还有上一关的记忆，秦今阳那句“今天中午的事，我的记忆力没那么差。”
是在回答你，更是在点你。
你向秦今阳请教学习方法，他回答“恐怕帮不到你，”之后继续去看自己的书。
但你却对他说“秦今阳，纸上得来终觉浅，你要不先了解一下你面前的人……”
秦今阳问你：“你确定，要我了解你，夏佑？”
你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逃跑了。
他望着你逃跑的背影，在心里想：
这是第三次了。
秦今阳也任你跑了，但你偏偏第二天又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平台等他。
开口还是叫他“秦同学。”
他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一个称呼能给成百上千人用的“秦同学”，所以，他没有搭理你。
你却一路“秦同学”、“秦同学”地叫他跟上来。
你问他：“秦同学，我送你的草莓牛奶好喝吗？”
秦今阳：“原来是你送的。”
你诧异问：“你不知道是我送的？”
秦今阳反问：“我为什么能知道是你送的？”
这一段对话，秦今阳撒谎了吗？
他没有。
他一早来到学校，看到椅子上放着的草莓牛奶、三明治和Hellokitty的信纸，信纸上写着：「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希望你用餐愉快」，他没想到是你吗？
秦今阳看到粉色Hellokitty的刹那，就想到了你。
昨天篮球场上，你手里拿着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想到归想到，只要你没在信上署名，他有逻辑的大脑就可以告诉他：
他无法确定这是你送的。
所以，他没有撒谎。
你一路追秦今阳又追到了操场上。
一个足球险些砸到你，秦今阳拉了你一把，带你躲开球，你以为刚才怼他，他因此要对你动手，所以，你在他身前本能抱起了头。
秦今阳盯着你在他身前本能的动作，再一次选择了离开。
这次与你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心里在想：
“夏佑，最后一次机会，算我送你的。”
（作话有彩蛋）
第64章 现实4.1 那你的愿望呢，它成真了吗……
你硬气拒绝系统：
“NO!”
空间内又响起一阵滋滋滋滋的电流音, 你知道这是系统它无语了。
它无语，你莫名就爽了。
你：“送我出游戏吧。”
系统：“好的，期待玩家的下次登陆。”
你摆摆手拒绝：“不玩了, 再也不玩了。谁家好人受得了一进恋爱游戏睁眼就是高三, 恋爱一点儿没谈, 习是一点儿没少学。”
系统：“滋滋滋滋……”
你：“永别了，我的系统朋友。”
系统：“期待玩家的下次登陆。”
……这人工智能好像还没进化完全, 有些听不懂人话，你正腹诽着，眼前一晕, 整个人跌进松松软软的被子里。
下一秒，进游戏前被你手臂擎高的手机砸下来, 正中你的鼻子。
你痛得当场歪过身子，蜷缩成虾米。
手机掉进柔软的床上, 黑暗中无声亮着，将你脸上唰一下流出的两行眼泪照得一清二楚。
你不想哭，可鼻子酸得生理性眼泪哗哗流。
最后，你泪流满面。
手机的荧光映照下, 你的脸比最后一张游戏CG里秦今阳站着的那条湿漉漉的街面更反光……
这个死系统, 你绝对有理由怀疑这是它搞的鬼。
你看向还□□亮着的另一个罪魁祸首。
手机在微信页面上。
泪眼朦胧中, 你本能朝右上角有个醒目小红圈的头像点去。
等点进去，你才反应过来自己点开了进游戏前避之唯恐不及的秦今阳的微信。
对话框里只有一个无比简单的：
「？」
你对着那个问号,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只有那个问号。
你竟然为了个问号白担心一天，最后甚至还躲进了游戏里？
想想你之前那些荒唐的脑补，你无语地破涕而笑, 翘着嘴角抹干脸上的泪。
你猜，秦今阳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给他两年前的朋友圈点赞吧。
那该怎么回复呢？
你点开秦今阳的朋友圈，一路翻下去找那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间，秦今阳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们三人在餐厅里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你想起了你帮他拍照的各种曲折……
于是，你在对话框里敲下：「赞的给你拍照的人。」
按下了发送。
你突然觉得自己好机智。
你心情愉快从床上坐起来，拉上窗帘，挡上那轮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你现在不需要对着月亮祈祷明天不要来了。
或许是在游戏里，你厚着脸皮找过好多次十八岁的秦今阳，后来又和他聊过几次微信，你知道他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近，所以你现在甚至可以用玩笑的方式回复他。
你打开灯，出卧室去洗了把脸，再回来拿起手机，秦今阳已经回复了你。
秦今阳：「看来你是真的很关心我小姨。」
你望着他的回复怔了下，原来这张照片是白念芮给秦今阳拍的啊……
也是，怎么可能真是你拍的。
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回他：「这照片是你小姨给你拍的啊？那她拍照的技术真好。」
秦今阳：「嗯，她很喜欢自拍，更热衷给别人拍照。」
秦今阳：「她那天手机本来没电了，找餐厅借充电器也一定要给我拍。」
没想到，现实中白念芮的手机也没电了。
你：「多亏你小姨去借了充电器，才能拍下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秦今阳：「我当时并不想拍，现在看来，留下这张照片也不错。」
你有些诧异，连他不想拍照这个细节都对上了。
有游戏里对比，你感觉现实里的秦今阳好说话多了，他这两岁真是一点儿没白长。
他这么好说话，又对游戏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你邪恶的小念头忍不住冒上来：
何不套套他的话，把你没能从游戏里的“秦今阳”那里问出的事情，从现实里的秦今阳嘴里抠出来？
你想到游戏里秦今阳在走廊上问你许了什么心愿，你反问他，他却没回答你。
当天晚上，你回去一想，秦今阳不回答说不定也是因为心虚。
你其实还挺好奇能令他感到心虚的心愿是什么。
你想干就干，问他：「你十八岁生日许愿了吗？」
秦今阳：「许了。」
你：「你许的什么生日愿望？」
你等了会儿，秦今阳才回你：
「要交换十八岁的生日愿望吗？」
看来，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游戏里的秦今阳最爱的还是“公平”交易。
可怎么办呢，你在游戏里四舍五入已经告诉过他你的十八岁生日愿望了，你同意交换，纯纯是白骗到他的生日愿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对着手机屏幕乐不可支，回复得却很淡定：「可以。」
你：「我十八岁生日时许愿：希望自己成为全世界最快乐的大人。」
你：「你呢？」
你握着手机等起秦今阳的回复。
等了快一分钟，还没看到他的回答，你不免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他不会骗了你的答案就跑吧……
手上嗡地振了下，你低头去看。
秦今阳：「希望下个周六那天下雨。」
他怎么好端端说起了天气？难道是学英国人不知道说什么，就和你聊聊天气？
你不明就里敲下一连串问号：「？？？」
秦今阳：「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许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下个周六那天下雨。」？
这就是秦今阳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由于，你刚刚抱着骗他生日愿望的想法，现在不免怀疑秦今阳也是来骗你生日愿望的……听你说完，随便扯了个愿望……但这也扯得太随便了……
好歹用心编个差不多的愿望骗骗你呢？
你好一番措辞，最后干脆直接问：「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为什么许愿下个周六下雨呢？」
秦今阳：「有人约我那天去打球，不想去。」
你：“……”
你：“……”
你：“……”
无语到你的手机都脱手了，掉到了床上。
因为不想去打球，所以希望有约的那天下雨？
你敢保证这辈子不会再听到比这更不走心的十八岁生日心愿了……
这个心愿的离谱程度简直堪比秦今阳是这一关攻略目标的离谱程度！
早知道你当时应该把他剩下的两个愿望全都要来，他留着真是白瞎了。
还有，就这破心愿有什么不能对你说的？
你那天晚上阴暗脑补了半天的心愿就是这儿？见鬼的下周六下雨……
等等！
你在秦今阳生日当天约他周末去学习，他说这周末有事，你又改约他下周，他说“下周末见”，同意了。后来，你们在微信上敲定了下周六九点半在城市咖啡书屋见面，那天是真的下雨了诶。
你捡起手机，和对面的秦今阳确认：
「那你的这个愿望最后成真了吗？」
秦今阳：「成真了。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秦今阳：「夜里都没停。」
真的好神奇诶……连天气都对上了。
秦今阳：「那你的愿望呢？」
你一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嗯？」
秦今阳：「它成真了吗？」
你呆呆望着手机上的两行字：
「那你的愿望呢？」
「它成真了吗？」
成为全世界最快乐的大人，它成真了吗……
如果成真了的话，你那天在寝室里就不会点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
不会认识秦今阳……
现在也不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
你走出卧房，去厨房冰箱里从上翻到下，找到根巧乐兹。
你撕开雪糕包装，随手丢进厨房垃圾桶，一路咔哧咔哧嚼着巧克力脆皮，回到了房间。
你走回桌前，唤醒了被你丢在那里的手机。
页面还停在和秦今阳的对话框上，你单手在表情包里准确找到那个Hellokitty从墙后钻出半张脸的表情，嗒一下丢过去。
你又咬掉口巧克力脆皮包着的奶油雪糕，巧克力和奶油被你一点点含化……
对面还是没有回复。
你暗暗想，以后他再让你不爽，你就给他丢表情包。
你一口一口咬着冰凉凉、甜丝丝的巧乐兹，单手刷起了朋友圈。
忽然，你看到许斯年刚刚发了条朋友圈。
你停下看了眼。
只有一张图片，没有配文。
图片是一张有些年代感的外国电影截图，一个短发、身穿黑皮衣的外国女人正在对着镜头说话。她的脸很年轻，没有一丝褶皱，但看起来却非常有故事。
截图下方是纯外文的字幕：
「Les gens qui sont dans nos reves la nuit， faudrait toujours les appeler le matin au reveil.」
你看不懂，但从有些字母上的特殊符号猜到了这行台词是法语。
许斯年什么时候学了法语，还这么快就能看法语原版电影了！
啊啊啊啊啊，你又想学法语了。
你这两天得赶紧查查，这个假期就把学法语正式提上日程！
*****
第二天清晨。
“嗡嗡——”
“嗡嗡——”
你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了手机的振动声。你把手臂伸出被窝，朝床头柜的方向摸索。
你眯着眼，拔掉了充电器，眼皮掀开一丝缝隙，手指划了下屏幕右下的接听键。
你侧躺回床上，把手机放到耳朵上，嘟囔了声：“喂？”
没接通吗？怎么还不说话。
你又“喂”了声。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回应：“你在哪儿？”
你闭着眼回：“在家。”
“那正好。我们现在见面吧。”
你无意识重复着：“见面？”
“二十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贴在你脸上的手机没了声音，你翻了个身，手机从你脑袋上滚下去。
你伸长手臂盲摸到自己的枕头，一把抓过来塞到脸下，刚要幸福地再昏睡过去，突然意识到有人约你二十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好像还是个男的？
你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跪着满床找手机。
找东西这事儿，真是越急越找不到，刚才闭着眼睛都能摸到的东西，现在两眼瞪得像铜铃，愣是在个1.8m*2m的有限空间上死活翻不到它。
找到最后，你甚至扒着床边把脑袋伸了下去。
却还是没找到。
找到最后，你甚至怀疑刚才那通电话只是你的一场梦。
可你看向床头柜，那里还垂着一根拔下来的白色充电线……
你想着那个二十分钟之约，决定先不找了，赶紧从衣柜里随手翻出套衣服换上，进洗手间用冷水扑了几把脸，擦干抹了层乳液，就冲出了家门。
妈妈听到开大门的动静，拿着菜铲从厨房探出身来：“一大早不吃饭跑去哪里？”
“溜达。”你喊了声，头也不回朝电梯方向走去。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你推开厚重的防盗门，一抬头。
许斯年一身白T，浅色的牛仔裤，蓬松的短发顶着清晨明亮的阳光冲你咧嘴笑着——
你捂住了嘴。
那通电话竟然是真的，真的是许斯年打来的！
（麻烦看一下作话）
第65章 现实4.2 你今天在我手机里翻到一个……
你一手撑着单元门, 一手捂着嘴，露在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许斯年一身白T、牛仔裤，和游戏里他最后一天的装扮简直一模一样。
许斯年见你一动不动卡在门槛里, 笑着朝你走过来。
右臂支着单元门, 低头打量你的脸：“是见到我太开心, 所以开心傻了吗？”
你：“……”
“咦，”许斯年的手从你头顶斜向下比划到他胸前, “你怎么好像又矮了点儿？”
矮？这个字自动触发了你在游戏空间里反复演绎了多遍的台词“北大大门那么高，你想栓绳，我怕你够不到啊！”
于是, 你的脚在脑中念完台词的下一秒，也如在空间里演练的那样, 朝许斯年的左小腿踢去。
“啊——”许斯年折颈的天鹅般一声惨叫，然后蹲下抱住小腿。
如果许斯年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痛呼起来, 你还真不担心。
但他一言不发，埋着头，沉寂在一站一蹲的你们间一秒秒流逝，你从某一瞬忧心起来。
不能吧, 你就是随脚一踢, 是有一点点生气, 但也不至于给他这么个一米八几、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踢坏了吧……
你的点子不能这么背吧？
你想了想，也蹲下去。
想去看看许斯年怎么样了, 可他的头埋在两膝间，你的头往侧面歪、歪、歪，都快歪成倒栽葱了，也没能看到他的脸。
“许斯年，”你指尖轻轻戳下他的小臂, 试探问，“你没事吧？”
许斯年埋着的头无声在膝间晃了晃。
你：“那么疼嘛……”
许斯年还是不说话，只是摇头。
你：“那我该怎么办……你先去我家歇会儿还是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许斯年突然抬起头，脸上没有你想象中的泪水，近在咫尺冲你眨着干爽无比的长睫毛：
“那你给我买两根油条吧？”
你：“啊？两根油条？”
“嗯。”许斯年在你面前竖起两根食指，一根放在左腿胫骨前，“一根油条固定在这儿。”
“另一根油条固定在这儿。”他说着，另一根食指放去了小腿肚后，“就固定好啦。”
你愣愣盯着他左小腿一前一后的两根手指，半晌终于明白了许斯年这家伙是在骗你！
你就知道你不可能踢坏他！！！
你也伸出食指，指着许斯年，咬牙切齿说：“我刚才、刚才怎么就没一脚踢死你呢？！”
许斯年弯着眼睛也不恼，把你指着他脸的食指扣回你掌心：“还是省点儿吧，那你恐怕得包了早餐摊所有的油条，才够给我做全身固定。”
说着，许斯年拽着你的拳头把你从地上带起来，口气理所当然对你说：“走吧？”
你：“去哪？”
许斯年：“买油条啊！”
你：“啊？”
你就这样莫名其妙被许斯年坑着请他去吃早餐了。
你没带手机下来，就和许斯年说要上楼拿手机，让他等一会儿。
你回到家，进厨房和妈妈说了声，顺手借走了她的手机。
你拿妈妈的手机拨通你的电话，推开卧房的门，就听“嗡嗡”的振动声响从床上传来。
手机果然还在床上，你循声摸着找过去，竟然卷在了被子里。
你：“……”
你拿上手机，进厨房告诉妈妈要和高中同学出去吃早饭，又在妈妈一连串念叨出去吃饭也不提前和她说，害她白做了早餐的抱怨声中推开了家门。
*****
你本来以为许斯年要带你去的是小区附近的早餐店，没想到还要打车。
你们下了出租车，你望向对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常的早市，一脸怀疑看向许斯年：
“你特意花了三十多打车，就为了带我来个早市？”
“你可别小瞧了这个早市。”许斯年朝你挑挑眉，“上半年有个大明星来这里排队买油条被人拍到视频了，现在这个早市都成了咱们城市的网红打卡点了。”
啊？就这儿？
你实在难以相信早市有一天也能成为网红打卡点。
许斯年估计不是第一次来，七拐八弯带你找到了一家早餐店。
店外排起长龙，你一眼看过去，险些望不到头。
你和许斯年站到了队末。
许斯年仰着脖子，用手指点着数前面排队的人：“1、2、3、4……23、24……”
你：“话说，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干嘛？”
许斯年：“26，不干嘛，27、28……”
你看他有点儿忙，没继续问下去。
等许斯年查完你们前面有57个人在排队，你又问他：“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许斯年：“不为什么啊，就是见见你。”
你：“见见我，然后呢？”
许斯年仰头想了想：“然后……一起去喝杯咖啡？”
你低头看了眼鞋前面被踩得都看不出模样的菜叶子：“来这儿……喝咖啡？”
“这不是起太早了，”许斯年摸摸鼻子，“咖啡店还没开门。所以，我就带你来喝中国人的咖啡。”
“中国人的咖啡？那是什么？”
“豆浆啊。”
你：“……”
“你找我真没正事儿？”
“没正事啊。”
你：“……”
队伍虽然长，但队伍向前的速度很快，你俩就这样一个“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一个“没事啊”反复毫无营养说着，走到了队伍最前头。
油条店是夫妻档。
店主两人动作那叫一个麻利，许斯年刚报上要的豆浆、油条、豆腐脑的数量，女店主已经报出总价钱，男店主的双手在三样东西间快得都舞出了残影。
总之，支付宝到账的声音一响，装得满满当当的托盘已经被递到了许斯年的手上。
你看得叹为观止。
你跟上端着托盘张望着找座位的许斯年说：“他们真的好厉害。”
许斯年转头冲你“嘿嘿”一笑：“等你一会儿尝了味道，肯定还要夸我。”
你什么时候……夸他了？？？
许斯年端着装得满当当的绿色塑料托盘，身姿灵活躲避着迎面走过来、吃完饭站起来的客人们，一路带你走到了最里面，把托盘在一张小矮桌上放下。
你低头打量了下桌子周围几个艳粉色、荧光绿、暗蓝色的塑料小凳，默默朝暗蓝色的小凳走去。
刚准备坐下，许斯年伸手喊住了你：
“等下——”
你停下动作，朝他看去。
许斯年不知从哪里变出包湿巾，抽出一张，走过来蹲在你身前，用湿巾把塑料小凳的椅面、边边角角都仔细擦了一遍。
一张擦完又抽出一张。
两张湿巾硬是把乌突突的蓝色塑料小凳擦得溜光水滑，在棚顶吊着的长灯管下闪闪发亮。
许斯年擦完，又稍直起些腰，从右裤兜里拿出一包纸手帕，抽出一张展开，把椅面上残余的水渍擦干净。
你看得目瞪口呆，最后由衷感叹一句：
“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了，这么会照顾人。”
许斯年仰头朝你看来，蹙眉问你：“什么有女朋友的人？”
你被他问得愣了下：“你啊。”
许斯年看着你没说话。
你小心猜测道：“又分了？”
许斯年嗖一下站起身，他本来就是蹲在你脚前擦凳子，这么直直一站起来，你俩近到几乎鞋尖对鞋尖。
你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被许斯年一把抓住了手臂制止，一本正经愤怒：
“你和我说清楚，什么叫又分了？”
“是谁和你污蔑我的贞|操？！”
话音落地，周围吃早餐的大爷大妈们左手握着啃了一半的油条、右手拿着舀起豆腐脑的勺子，纷纷从宽口大碗里抬起脸，眼神炯炯朝许斯年望来。
你轻咳一声，眼神示意还一心要和你讨公道的许斯年朝旁边看。
许斯年后知后觉看了眼周围，立马尴尬放开了你的胳膊。
用手挡着周围热辣的视线，另一只手随便在地上摸了个塑料凳，塞到身下，坐下。
你也学着许斯年，单手挡着脸，还好你们刚才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右面是充当墙壁的白色隔板。
要是右面再有人看，你今天都要没手吃东西了。
你们俩在简易搭成的早餐棚角落里，一手挡脸，一手吃东西，偶尔地下接头般低声说上几句东西味道如何。
匆匆吃完，你们匆匆走出早餐棚。
都走出早市百米远，许斯年还一个劲儿闷头往前走，你实在没忍住，拽了下许斯年都快飞起的后衣摆：
“行了，别跑了。他们就是拿着个望远镜也望不到你了。”
许斯年转过身，一脸没事人狡辩：“谁跑了？”
“我这是吃多了，快步走走消消食。”
你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他。
许斯年绷起脸：“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是谁和你污蔑我的贞|操？”
你硬生生憋住听到许斯年说起那两个字就想笑的冲动，好声安慰他：
“就是传你换了几个女朋友的事。没有别的，应该影响不到你的……贞|操。”
“我一个都没有，还传我好几个？”许斯年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听大家传得有名字、有院系、有模样的，竟然是假的？
你将信将疑：“真没有？”
许斯年见你不信，愤而掏出手机，解锁完，塞进你手里：
“你今天在我手机里翻到一个，我就跟你姓。”
不用玩儿这么大吧……你赶紧把手机递回去，许斯年却不接。
你也学他，打算直接把手机往他手里塞。
许斯年却双手紧握成拳，拒绝接受手机。
一副今天一定要让你拿着他的手机找出证据的架势。
找不出来的话，你怎么感觉自己下场不妙……
两相对峙间，你的手机响了。
你如闻天籁，立马接起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你整个人肉眼渐渐蔫答下来。
最后，你生无可恋说了声“好”，放下了手机。
许斯年语气小心问你：“怎么了？”
“我妈——”你长长叹口气，“说我大表姐今天有事儿，让我下午去帮我外甥开期末家长会……顺道带他回我家，晚上我大表姐再来我家接走他。”
“就这事儿啊？”许斯年松下口气，“你不想，就不去呗。”
你又叹了口气：“我妈已经替我答应下来了。”
许斯年：“叹什么气，不就开家长会吗？你不想去，我替你去。”
你一脸惊喜看向许斯年：“真的可以吗？”
许斯年被你眼睛亮亮看得晕晕乎乎，大包大揽下来：
“当然可以，开一百个都行！”
*****
许斯年今天这身白T、浅色牛仔裤，再加上他皮肤白得透亮，别说是男大了，背上书包直接进高中校园都毫不违和。
你和许斯年商量了，去给你外甥开家长会不能穿得太年轻，于是，你们决定一起回他家，他去换套成熟点儿的衣服。
许斯年打开家门，你跟着进去。
许斯年的妈妈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
你没想到许斯年的妈妈工作日竟然在家，心里不由忐忑你让许斯年替你去开家长会，他妈妈知道了，会不会不同意……
许斯年的妈妈一脸惊喜看向你：“佑佑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你心下松了口气，和他妈妈热情打了招呼。
“年年，”许斯年的妈妈拍拍正弯腰帮你找合适拖鞋的许斯年，“你招呼着佑佑进来，妈妈先去给佑佑准备点儿好吃的。”
你坐下没十分钟，许斯年的妈妈便端着色彩缤纷的三层下午茶点心盘走出来，顺口吩咐：
“年年，进去把我泡好的茶端出来给佑佑尝尝。”
许斯年的妈妈把点心盘摆在你面前，让你捡喜欢的吃。
许斯年端着成套的紫鸢尾浮雕茶壶、茶杯和茶碟出来，顺口和他妈说了他今天要替你去给小外甥开家长会，是特意回来换套衣服的。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许斯年的妈妈站起身，看向你，“佑佑你坐在这儿随意吃，我赶紧带着年年进去装扮一下。”
说着，放下茶壶杯碟的许斯年就被他妈妈推着后背推进了里面的衣帽间……
客厅里，你又拿起一块烤得外酥里软，切开中间抹着一层草莓果酱、一层奶油奶酪的司康。
草莓果酱估计是许斯年的妈妈亲手熬的，里面还有大颗的草莓果肉，和质地厚润顺滑的奶油奶酪搭配，再加上司康烘烤后散发的浓郁黄油香，你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一口咬下去得是什么神仙美味啊……
“佑佑，你看！”
你听到许斯年妈妈的声音，抬头一看。
三七分的利落背头，额前垂着一缕刘海，白皙立体没有表情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五扣的黑西装没有内搭，朝你走来间宽肩窄腰款摆……
一眼看下去除了腿还是腿，你从上看下去，嘴里那块司康愣是半天没咬下去……
许斯年这哪是要去给小学生开家长会，分明是下一秒就要上T台！
第66章 现实4.3 果然，还是男人适合带孩子……
你认识许斯年这么久, 听过他无数次自夸，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而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帅气。
要不是你嘴前还有块三角司康挡着，许斯年这身, 帅得你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佑佑, 怎么样？”许斯年的妈妈期待问你。
你从许斯年身上拔下黏着的视线, 看向他妈妈，由衷感叹：“阿姨, 你把他打扮得也太帅了！”
许斯年立马笑得牙不见眼，一旁的许妈妈二话不说拍上他咧开的嘴：
“说了几遍，不许笑。”
“忘了忘了。”许斯年敛起笑脸, 在他妈的掌心里闷闷解释。
许斯年的妈妈站在又恢复成帅气扑克脸的许斯年身旁，问你：“佑佑, 这套行吗？”
你有些担心许斯年穿这身去参加家长会太过扎眼，惹到老师和别的家长的注目：“阿姨, 参加家长会的话，有点儿过于帅了吧……”
许斯年的妈妈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她的“作品”，点点头：“是，缺了点儿正经上班的模样。”
“那我再进去给年年添点社畜气质。”
许斯年再出来, 五扣的黑西装已经换成了板正的白衬衫, 金丝边眼镜也换成了更低调的银边方框眼镜, 手上多了个公文包。
明明也没改动很多，一下就从男模变成了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还能看出要靠色相推销保险的潜质……
你们临走前, 许斯年的妈妈把她的车钥匙给了他，说你们开车去学校方便。还交待他开完家长会，再开车送你和小外甥回家。
你和许斯年乘坐电梯，去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里，你仰头好奇打量着许斯年脸上架着的银边眼镜。
早上你追着他出早市时, 还觉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像个小屁孩；
就一副眼镜，外加他闭上了嘴，整个人的气质都斯文起来。
真的好神奇啊……
许斯年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别看了，我爸的平光镜，没度数的。”
“哦。”你也不解释，收回了视线。
你又看向许斯年手里的车钥匙：“你真的会开车吗？”
许斯年：“放心吧，我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就学会了。”
许斯年转头问你：“你学开车了吗？”
你摇摇头：“没，我听说驾校的教练特别凶，喜欢骂人。”
许斯年：“那你想学吗？”
电梯抵达地下负一层，银色的电梯厢门缓缓敞开。
“没有想学，”你抬步朝外面走，犹豫着措辞，“但别人都说这是项有用的技能，就总觉得应该学。”
你们走进地下车库，光线瞬间暗下来。
“我学的时候倒没想过应不应该学，就是纯想开车……可以开去任何想开去的地方。”行走间，许斯年微仰的侧脸半明半暗，仿佛一个忧郁的诗人，“心情不好时降下车窗，找一个陌生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一直开一直开，从天黑又开到天亮……”
“从天黑又开到天亮，车不会没油吗？”你十分认真地问。
许斯年被你问得脚步一滞，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朝右前方按下了车钥匙。
对面一排车中，一辆黑色的奔驰闪着前后灯响起。
你的注意力被即将乘坐的那辆车吸走，你越走近，越觉得这辆车看着很好看。
黑得闪闪发亮，有点儿帅。
你趁许斯年开门上车时，特意跑去车后看了眼。
银色的车型号标，S500。
你默默记下，打算你家下次换车，你就建议爸爸买这款。
你打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就更喜欢这辆车了，内部空间比你家的车宽敞不少。
许斯年解开白衬衫的袖扣，把衬衫一叠叠挽到小臂中段，你这才注意到他还戴着块手表。
你定睛一看，忍不住“哇塞”了下：“阿姨还给你配了块劳力士。”
许斯年朝手表看了眼：“我平时不习惯戴表，但我妈让我带去给小外甥撑撑场子。”
你盯着他腕上的劳力士不错眼感叹：
“搞得我都想给你当小外甥，哦，不，是小外甥女。”
许斯年闻言正色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看向你，压低嗓音：
“那先叫声舅舅听听？”
*****
你外甥的家长会下午两点钟开始，许斯年开车到了小学附近，打着方向盘转圈找个可供你们暂时歇脚的地方。
你也望出窗外，帮他一起找。
你们寻找的范围越扩越大。
你突然惊喜指向前挡风玻璃外：“这家！”
许斯年降下车速，弯腰冲你指的方向看出前挡风玻璃——
一家两层的咖啡店，外部装修看上去像一个抹了超多奶油的双层蛋糕，外墙闪烁的彩灯仿佛蛋糕上的装饰糖珠。
如果奶油色的外墙上没有花体的coffee，路过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家蛋糕店。
许斯年和你确定后，单手打着方向盘转弯，把车停上了咖啡店门前的停车位。
咖啡店的内部装修也很明亮，放着轻快跳跃的音乐，因为是工作日，客人并不多。
你们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点了杯开心果dirty，许斯年点了杯平平无奇的拿铁。
没想到，这咖啡，你最后还真喝上了。
你们望着窗外悠闲走过的路人，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许斯年：“你要是想学开车，我这个假期有空可以教你。”
你：“我爸你见过，脾气挺好的吧。我大伯拜托他教我堂哥开车，我爸教了不过一上午，二话不说把车开去了驾校，自费替我堂哥交了学车的钱。我爸回家和我妈说，再教下去，亲戚都要做不成了……”
许斯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骂你。”
你笑了下。
见你不信，许斯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竖起三根手指，笃定道：
“真的，我要是骂你，我就是狗。”
你的目光顺着他竖起的三根手指缓缓下移，落在他腕上价值不菲的劳力士上……
哎，许斯年在你面前树起的稳重形象，还不到两小时，就又塌了……
*****
下午一点多点儿，你们离开了咖啡店，朝小学开去。
停下车，许斯年要你在车里等一下。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你就见他拎着一大包零食和两杯喜茶打开了后车门。
他一边放东西一边和你说：
“一会儿你和小外甥在车里等我，无聊了就喝点儿奶茶、吃点儿零食。不用担心弄脏车，我妈这车，本来明天就要送去洗。”
你在副驾上转过身，在车内四周望望：“里外都还这么干净，明天就要送去洗？”
“我妈的爱好就是洗车，隔一天一洗，”许斯年放完东西，抬头冲你一笑，“你要真弄脏点儿，她这车也算终于洗值了一把。”
你：“你妈听到这话……真的不会想打你吗？”
许斯年：“我这么帅气的儿子，她打坏了，上哪再生一个去？”
你：“……”
许斯年见你不说话，关上了后车门，又坐回了主驾。
一会儿你要和外甥在车里等他开完家长会，许斯年提出简单教下你怎么操控这辆车。
“这个键是启动车的，启动车后才能开空调。你要是想下车去干点什么，”他举起手中的车钥匙，“按这里锁车。”
“这儿是控制空调的按键，热了就打开。”
“这几个是空调的出风口，拨一下就可以控制风向。”
“还有什么……对了，想听音乐就调这儿。”
“用这个切歌，这里可以调节音量。”
“还有什么……”
你见许斯年坐在那儿搓着眉毛苦思，打断道：
“够了够了，我就在车里待个家长会的时间，能吃能喝能喘气能听音乐，还要什么。”
“能喘气儿？”许斯年仿佛被提醒了般，眼睛一亮，然后上半身朝你坐着的副驾方向扑来。
“差点儿忘了，降下车窗通风的话，要按这里。”说完，许斯年的手指在你肘旁的车门上按了下。
你听着车窗缓缓下降的声音，望着你身前一脸认真盯着车窗降下来、又教你升上去的许斯年……
他这是把你当成智障了吗？
*****
终于，你们走进了小学校园，你去接外甥，许斯年去开家长会。
你们一路打听，上到了三楼。
还没看清四年三班的班牌，你就见你那体重十分扎实的小外甥小炮|弹似的朝你扑过过来——
你见他那冲势，默默向左让开一步，生怕被他给冲撞了。
字面意思那个冲撞。
许斯年却上前一步，蹲下张开双臂拦住了“小炮|弹”的冲势，下一秒，单臂轻松托起了他。
你的小外甥非常开心被人抱起，在许斯年耳边一个劲儿拍手。
你在一旁默默拍手附和。
果然，还是男人适合带孩子……
“小姨好——”你的小外甥元天昊坐在许斯年的小臂上，扭身和你挥着手，又转身看着许斯年问你，“小姨，这是谁？”
你：“这是今天来帮你开家长会的哥哥，他叫许斯年。”
许斯年：“他叫我哥哥，那不叫差辈了吗？”
你本来觉得许斯年这个年纪，应该不喜欢被人叫叔叔，才提议叫哥哥，你试探问：“那叫叔叔？”
许斯年又不赞同了：“家长会家长会，得算家长才能来开家长会。一会儿他老师要是问起我是谁，我说是叔叔，老师要是问具体是什么叔叔，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让我怎么解释？”
元天昊的脑袋一会看看你，一会看看许斯年，忙得很认真。
你：“那叫什么？”
许斯年：“既然我是帮你，关系就从你这里算好了。”
“就让他叫我小姨夫吧。”
元天昊：“小姨夫？”
你比你外甥更震惊：“小姨夫！”
许斯年扭头冲你啧一声：“不是让你叫。”
你想到某人今早心心念念、誓死捍卫的贞|操，忍不住提醒：“你让他叫你小姨夫，就不担心被人误会你的贞……操？”
元天昊：“小姨，什么是贞|操？”
许斯年嗔你一眼：“别在小孩子面前乱用词。”
不是……是谁一大早声如洪钟喊得满早餐棚的人都听到了？？？
许斯年：“你不说，我不说，那不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嘛。有什么关系？”
元天昊举起小手：“我也知道了。”
许斯年把他的小手按下去：“你还太小，不算数。”
你：“……好吧。”
他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
“昊昊，你领着……”反正你看着许斯年的脸叫不出小姨父，“他去你们班级你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背着书包出来找小姨。”
元天昊答应下来，然后坐在许斯年的小臂上朝前方一指，吹响出征的号角般发号施令：
“出发——”
*****
许斯年特意把车停在了树荫下，车内并不热，你也没开空调。
毕竟这不是你家的车，你也知道开空调是要烧油的。
你和小外甥一起坐在车后座，把后面两扇车窗开到最大，吹着自然的小夏风，一人捧着杯冰凉的奶茶，惬意地一起吸溜吸溜。
甜的喝够了，你又想吃点儿咸的。
你拿起许斯年买的那一大包零食，埋头在里面扒拉着挑选，却意外发现几乎都是你喜欢吃的。
看来，你们这一年的高三同桌真是没白做啊……
吃饱喝足，血糖升上来，被树隙筛落的日光惬意照着，你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元天昊见你要睡觉，伸手来管你要手机，说要玩儿会游戏。
你解锁了手机，把「燃烧吧，小I人」的游戏app拉进了需要密码解锁的文件夹，便把手机递给了他。
你歪着头，靠着车后背，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当你迷迷糊糊再睁开眼——
就见许斯年弯着腰，手臂撑在你这侧的车窗框，朝你挥挥手里卷成筒的试卷，鲜眉亮眼笑着问你：
“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我小外甥玩得还算开心吗？”
第67章 现实4.4 保守秘密
“怎么样,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我小外甥玩得还算开心吗？”
你愣愣盯着许斯年，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 他是什么时候趴在你窗边盯着你睡觉的？
你、你不会流口水了吧？
你赶紧用手臂蹭了蹭两边嘴角, 干干的, 很安心。
你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许斯年说：“不用确定了, 你流口水了。我实在看不过眼，伸手帮你擦掉了。”
你惊恐瞪大眼：“我不信！”
许斯年挑眉直起身：“信不信随你咯。”
说完，离开朝主驾驶走去。
你不信！你一点儿都不信！
你打开后车门, 坐回了副驾，抱着手臂满脸都写着“我很理直气壮！”
许斯年用卷成筒的试卷捅捅你。
你瞪他一眼：“我不信！”
许斯年轻叹口气：“我是让你看看你外甥的期末卷子。”
“哦。”你放下手臂, 接过试卷。
元天昊听到动静，扒着你们两个座位的头枕探过身来：
“小姨夫, 老师家长会上提到我了吗？”
许斯年转过头，对着他装模做样回忆了番，最后说：“提到了。”
“还不止一次。”
元天昊的小眼睛当即瞪起来，满腔惊喜：“真的吗？！”
许斯年却只是看着他, 并不应声。
“小姨夫、小姨夫, ”元天昊拽上许斯年的衬衫袖口, “你快说，你快说嘛……”
然后, 你就听许斯年绘声绘色讲起老师是如何在家长会上提到了你的小外甥，具体又是如何夸奖他的。
一旁的你兀自晃晃头，怎么可能……
你小时候因为学习好，开家长会时总被老师留下来，当家长接引员, 或做学习经验分享，旁听过不少次家长会。
家长会上，除非是学习特别好或者特别调皮的学生，老师是不会特意提及普通学生的名字，就算真提了，也是只言片语带过。
但许斯年口中的老师已经把你的小外甥从上课认真听讲，夸到在各项班级活动中起带头作用，夸到个人座位地面整洁、书桌内部摆放有序，现在又夸起了他头脑灵活、思维敏捷……
以前你大表姐老说昊昊怎么怎么聪明，你一直以为是家长滤镜，难道你的小外甥学习真这么好？
你低下头，缓缓展开手中的试卷。
第一张是语文，88分。
你：“？”
你还是抱着点儿期待展开了第二张，数学82分。
你：“……”
第三张是英语，79分。
你：“…………”
合着许斯年已经把成绩最好的放在了最上面……
你懂了，那个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的其实是许斯年。
你左望望一个听得手舞足蹈的，右望望一个有鼻子有眼儿讲着的，再次确定了：
许斯年这种心态的男人真的超适合带孩子！
现在，你都不用特意去问许斯年老师在家长会上都说了什么，从他刚才说的一箩筐好话中，你随便捡几条说给你大表姐听，一准儿把你大表姐也说得心花怒放。
啊，好想让许斯年替你去说啊——
他真的夸到你差点儿都信了你有一个“四美五好”的小外甥。
*****
许斯年把你和小外甥送到你家小区门口。
你下了车，拉着小外甥的手绕走到汽车主驾门前。
许斯年降下车窗，看出来。
你冲许斯年摆摆手，说了番感谢，然后示意小外甥和许斯年说拜拜。
元天昊两手合十，放在他鼓溜溜的小肚子上，弯腰鞠了个躬：
“谢谢小姨夫，小姨夫拜拜。”
许斯年看乐了，从车窗里伸出手臂，大掌揉了揉元天昊的头顶：“拜拜喽，我的小外甥。”
“想吃好吃的了，就叫你小姨给我打电话，小姨夫请你吃。”
元天昊听完，笑眯眯用右手从胸口假装掏出颗爱心，放到嘴边噗一下朝许斯年吹过去。
许斯年立马配合双手接住，口中发出“咔哒”一声，把爱心别在了头顶。
两人一番谜之小学生操作后，默契齐齐看向你，期待你的回应。
你被他们两双眼睛盯得只能扯出一抹微笑，冲他们一人竖起一根大拇指。
话，你真是一句也说不出。
然后，车内车外的一大一小，一齐在午后的阳光里捧腹笑起来……
*****
电梯里，你仰头望着上方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左手突然被拽了下。
你低头去看。
元天昊仰着头：“小姨，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去找小姨夫玩儿？”
你没想到，不过两小时，许斯年就收获了你小外甥的芳心。
你弯下腰，和他平视：
“昊昊，小姨今天是偷偷请他来帮你开家长会的。除了你、我，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哦。所以，等会儿回到家，你见到别人，千万不要和他们提起‘小姨夫’这三个字哦。”
元天昊点点头，又问你：“小姨，你是让我帮你撒谎吗？”
你语重心长摇摇头：“不是撒谎，是保守秘密。”
“作为回报，我也会和大表姐保守你下午喝了一杯奶茶，吃了一条脆香米，一包……”
元天昊立马大声保证：“小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能从我口中知道你的秘密。”
说完，小手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再说话了。
你憋着笑拍拍他：“组织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元天昊立马一副被委以重任的表情，闭着嘴用力点头。
出了电梯，你用钥匙打开家门，看了圈，家里并没有人。
你拿出手机，让元天昊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帮他拍了张照片，发到妈妈一家的家族群里。
你：「开完家长会，已经安全把昊昊接回了家。」
你刚发出去，就有了回复。
大表姐：「鲜花jpg.」
大表姐：「昊昊吃饭了吗？」
大表姐：「没吃饭，给他找点东西吃。」
大表姐：「别给他吃垃圾食品。」
大表姐：「吃完，再看他写会儿作业。」
大表姐：「别让他看电视。」
……
手中的手机一直嗡嗡振个不停，快到你甚至来不及回复，消息就刷了过去。
大表姐：「等我忙完就去接他。」
大表姐：「麻烦佑佑了。」
妈妈：「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反正她放假在家也没事做。」
妈妈：「昊昊过两天不也放假吗，有学习上的问题，尽管让他来找佑佑问。」
你看到这里，@大表姐，回了个「好」，然后默默开了群消息免打扰。
你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抬头望向沙发上坐着的小外甥，问他：“你妈让我给你做点儿东西吃。你想吃什么？”
元天昊闻言立马笑嘻嘻凑到你腿边，抓着你的袖子，声音都奶了起来：
“小姨，可以给我做炸鸡腿和薯条吗？我最爱吃你做的炸鸡腿、炸薯条了。”
见你不回答，他继续吹彩虹屁：“小姨，你做的炸鸡腿配酸奶酱简直是天下第一好吃！”
你垂着头，表情复杂看着他，没有直接说出拒绝：“你妈不让我给你吃垃圾食品。”
元天昊摇着你的袖子：“小姨，吃嘛吃嘛~你偷偷做给我吃，我再帮你保密一下！”
你突然笑了：“好，小姨给你炸鸡腿和薯条，炸好多好多！”
你想，这一刻，是你和小外甥、你和曾经的你一起隐秘的叛逆。
*****
客厅里，沙发上，元天昊拿着你的手机在玩游戏。
厨房里，正在加热的油锅前，你将手中的长木筷子放入油锅中轻轻从左向右拉动。
原本澄明的油锅底随着筷子头的划过，冒出两串拖着长尾巴的密集泡泡。
你得以确定，炸鸡需要的油温够了。
你用筷子夹着腌制入味、裹好鱼鳞炸粉的鸡腿一个一个滑入锅中。
听着热油发着“滋啦滋啦”的声响，望着鸡腿在滚油中一点点上色，你空白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家庭群里的微信对话……
妈妈好像总是这样，问也没问你就替你接下一些“任务”，在对方表达感谢时，又第一个站出来替你表示“不客气”……
你想，为了不让妈妈假期再给你安排一些莫名其妙帮亲戚看孩子、辅导孩子的任务，你得自己把自己的假期安排起来。
你要学法语，立刻马上学法语，还可以学习你一直想尝试、觉得很酷的打台球，还有……
眼下的油锅里突然爆起个油花，把你惊醒。
你定睛一看，锅里的鸡腿们都变成了金黄色。
你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大漏勺，将它们一网打尽，倒到大平盘上。
等炸鸡冷一下，再复炸一遍，脆皮的口感会更酥脆，且不容易变软。
趁着这个空档，你准备先调制酸奶酱。
你从冰箱里拿出无糖酸奶和原味的沙拉酱。
你撕开酸奶盖，用小勺子刮下覆在盖上那层厚厚的浓稠酸奶放入酱料碟，挤入酸奶一半量的沙拉酱，用勺子搅匀，再加入少量的生抽酱油，磨两三圈黑胡椒碎进去，最后洒上点儿百里香碎搅匀。
酸奶酱做完，你复炸了鸡腿，又炸了薯条，关上厨房里一直轰轰响个不停的抽油烟机，你瞬间感觉世界安静了下来。
你端着满满一大盘的快乐炸物、两罐冰凉的可乐，拉开厨房的玻璃门。
就听客厅里传来一声：
“爸爸，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我被蹲了！”
你脚步顿住了。
你低头看了眼手里满当当的金黄脆皮炸鸡，你给小外甥吃炸鸡的事情让表姐夫知道了就等于让大表姐知道了……
你默默收回脚，准备等他们打完这一局再出去。
不过，你倒是没想到，表姐夫还会玩王者呢。
你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听着你的小外甥一会儿喊爸爸来这里救他，一会儿喊爸爸把这个蓝让给他吧……
没想到，你表姐夫不仅会玩，水平听着还挺不错。
没一会儿，你的小外甥就被成功带飞。
你听他们胜利结束了这局游戏，他也不再对着耳机说话了，才端着东西慢慢走出去。
元天昊见你端着东西，立马开心大喊：“小姨，炸——”
你赶紧抬手，在嘴前比了个“嘘——”的动作。
元天昊立马会意噤声。
你用气音和他说：“和表姐夫玩游戏呢？”
元天昊闭着嘴，晃晃头。
你奇怪：“那你刚才是在喊谁爸爸？”
元天昊还是没说话，但摘下耳朵上的耳机朝你递过来。
你把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不明所以接过小外甥递来的耳机，塞到耳朵上。
你试探性“喂”了声。
耳机里立马传来一道十分年轻有质感的男声：
“是柚子吗？”
这人喊的是……你的游戏名？
你用手指点了下已经拿起鸡腿啃起来的小外甥，用气音问他：“你拿我的游戏账号玩的？”
元天昊叼着鸡腿，小嘴油亮亮冲你点点头。
看来那头的是游戏网友，你礼貌回了声：“是的。”
“但刚才和你打游戏的不是我，是我的小外甥。”
“我知道，”耳机里传来男人一声温柔的轻笑，上扬的尾音仿佛轻呵在你的耳畔。
“柚子，我是村支书。”
第68章 现实4.5 望着窗外盛夏的浓荫，已经……
村支书？
对面那人就是你上大学后, 每个假期都和你一起玩游戏那个村支书？
你一直以为能起“村支书”这种有乡土气息、有梦想的名字的人肯定年纪不小。
而且你们一起玩游戏一年多，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游戏输赢闹过不愉快。
你们没有语音连线过，打游戏也一直是文字交流。
游戏期间, 你从没见他在游戏中因为任何人的骚|操作骂过人, 你因此更加确定他是个每日喝喝茶、写写毛笔字的中年大叔。
虽然你们后来加了微信, 但你只开了聊天权限，也没想过去翻他的朋友圈。
微信聊天每次都是无比简单的：
「来不来？」
「马上到。」
他还会时不时让你蓝, 会在蓝就剩最后一丝血喊你过来，补最后一击，让你拿蓝。
你实在难以想象, 哪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愿意给一个普通的游戏搭子让蓝。
送你游戏皮肤的时候也很大气……
他倒是提过一次要不要连麦，你拒绝后, 他也没再提过。
会让蓝、送皮肤、会给你打辅助、还不聊|骚，桩桩件件加起来, 你实在难以想象他是个年轻人！
还是声音非常好听的年轻人！
好听到不是声控的你，听到他开口的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听到好听的声音就对声音的主人生出各种美好的幻想。
他说：“柚子，我是村支书。”
你“嗯”了声，就在这头沉默。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觉得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挂断不太礼貌。
那边没有催, 也没有挂断, 你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或许是你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他率先开了口：“你放假了？”
你：“嗯。”
你回完又觉得有些敷衍, 补了句：“昨天才回到家。”
耳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你：“怎么了？”
他：“我只是想到我们假期又可以一起玩游戏了。”
你：“哦。”
“你之前拒绝连麦，我还以为你是怕自己的声音不好听，吓跑了我。”他的声音带上些许揶揄。
你：“啊？”
“没想到，”他顿了下，“你的声音很好听。”
你连忙否定“没有没有。”
你又解释：“我只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聊天。”
“陌生人？原来, 我们一起玩了那么久的游戏还算陌生人……”耳机里渐弱的尾音仿佛在昭示主人有些受伤。
你一连串“没有”的否定后，也没听到对方的回复，赶紧补上句：“我把你当朋友的。”
“我知道啊。”他温柔的尾音略微上扬，“我只是在尝试缓解你似乎有些紧张的情绪。可怎么办，我好像也不太擅长这……”
他的话被他那头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你刚要挂断，就听他说了声：
“麻烦等我一下。”
你只好继续戴着耳机。
你听到他那头响起了脚步声，你垂眼看了下一手炸鸡腿、一手炸薯条忙得不亦乐乎的小外甥，拿走他早就弃在桌上的手机，朝卧室走去。
你刚反手带上房门，耳机那头传来了开门声。
紧接着，响起一道欢快的女声：“哥！”
他问对方：“干什么？”
“哥，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花得稍微有点儿快，一会儿我要和朋友出去逛街，你介不介意赞助你最美丽、可爱、善良的妹妹一点点购物金？”
耳机里传来的欢快语调让你觉得有些耳熟。
他直白问：“要多少？”
你没有听到具体的数字，你猜对方是用手指比划的数目。
耳机里再次响起脚步声，你猜他是走去拿钱或者卡之类的东西。
果然，你很快又听到了他的声音：“拿去刷吧。”
是银行卡，你想。
你的大脑自动脑补起西装革履的霸总们递出银行卡，说出那句“拿去吧，随便刷——”的帅气画面。
每月生活费有限的你不得不承认，言情小说的情节千千万，这个情节必须排你会为之心动的情节的前三名。
村支书在你脑海中的形象瞬间伟岸起来。
“谢谢我这世界上最高大帅气、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聪明无敌的亲哥哥，mua~”
你的大脑随着那一个个形容词自动脑补起来——
哇塞，看来村支书还是个帅哥。
他：“谢谢。还有别的事情吗？”
“哥，你别着急嘛。我高中同学，孟蔓漫，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
“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她还来咱们家玩过好几次呢。”
“说正事。”
“好，说正事，她不是上了北外嘛。哥，你和孟蔓漫的大学就隔了四站地铁。你说你们要是认识了，平时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多方便啊……”
你听出来了，他妹妹是来拉郎配的，你点点头，四站地铁确实不远。
从北外出发，你的脑中自动浮现出地铁小地图来。
魏公村、国家图书馆、西直门、新街口，你摇摇头，不是这个方向。
你又换了个方向，掰着手指头一站一站数起来……
数完，你忍不住捂住嘴，你都不用特意去想哪个大学在这个地铁站附近，因为这个站点就叫：
北京大学东门站。
我的天呢，这个村支书的形象瞬间在你脑海里一米八了！！！
“哥，你说你和孟蔓漫要是在一起，约起会来多方便啊……”
“顾达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叫他妹什么？顾达理！
顾达理这个名字实在太特别，绝不可能是重名。
村支书竟然就是顾达理在个游戏里时常挂在嘴边的哥哥顾知书。
顾知书、村支书……
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等等！
如过你没记错，游戏里，你和顾达理见面的第一天，晚自习前你去找秦今阳出师不利、半路落跑，顾达理追出来就和你说起了她哥顾知书。
说她哥是一高的，学习特别好，长得也嘎嘎帅，重点是还单身，说秦今阳那里实在不成，等之后周末，她把她哥叫出来给你看看……
还有，秦今阳生日那天下午，你约秦今阳周末去学习，秦今阳说他没时间。顾达理立马说他没时间，那叫上她哥吧，她哥学习也不比秦今阳差。
后来，秦今阳和顾达理两人斗起嘴来，顾达理还说她不仅要这周让她哥来，下周、下下周、下下下周、下下下下周，都让她哥来教你学习……
游戏里许斯年的心愿是上北大，顾知书是最后真上了北大，顾达理这个助攻三番两次给你安利她哥，你竟然一点儿没察觉出不对。
天哪，你自以为上一关游戏玩得超努力，虽然出了个认错攻略目标的bug，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你……你不会不仅没认出谁是正牌的攻略目标，连游戏给你投放的真正能帮许斯年考上北大的人都搞错了吧？
你就说许斯年怎么一见秦今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两人后来的见面也次次火药味十足，你最后好不容易帮许斯年约了秦今阳出来学习，许斯年却死活不同意去，逼的你去他家逮他……
你不禁想到食堂那天你按下许斯年指着秦今阳的手，在心里暗骂许斯年这个傻逼根本不知道秦今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傻逼不会……其实是你吧？
啊啊啊啊，你还和系统吐槽“你不觉得你们这个游戏设定有很大的问题吗？”
那个有很大的问题不会……也是你本人吧……
你刚才还在想顾知书情绪稳定、会给你让蓝、送你皮肤、会给你打辅助，脾气好的不像个年轻人；
现在一想，这种情绪超稳的付出型人格难道不正是最适合帮助许斯年提高学习、考上北大的人！！！
你猛拍了下脑袋，天哪，这么重要的npc，你压根没给人家出场的机会！！！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没和你说话。”
“这里就咱俩，你不是和我……哥，你在打电话！谁啊谁啊？”
一声关门声后，你再听不到顾达理的声音。
“柚子，你还在吗？”你听到村支书、哦不，现在应该叫顾知书叫你的名字。
你简单整理了下被强烈冲击的大脑，回他：“我还在。”
顾知书：“刚才我好像听到你那边传来一声响……”
原来他那句“怎么了”是在问你。
但你又不能和他说，你是突然想明白了太多事，震惊到无以复加之下，拍了下脑袋……
你只好吭吭哧哧表示你突然想明白离北外四站地的是哪所大学，一激动，拍了下脑袋。
顾知书：“所以你确定的是哪所大学？”
你：“北大。”
顾知书：“只凭想想，就能得出答案，我猜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上学。”
你“嗯”了声。
顾知书：“那方便告诉我你在哪所大学吗？”
你知道了他在哪里上学，觉得你在哪里上学也不算什么秘密，便报出了你上的大学名字。
顾知书：“看来我们要是在现实里认识了，平时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更方便。”
你怎么觉得这个台词有点儿耳熟。
顾知书：“柚子，那等开学，我们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你的脑子本来还乱着，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要见面，你下意识：“啊？！”
顾知书：“如果你觉得太仓促的话，那我们就等香山公园的枫叶红了，再见面怎么样？”
“又或者等到北京今年冬天下第一场雪？”
“还是等到明年初春……”
听着顾知书从夏末的开学说到晚秋的枫叶，再到更遥远的第一场雪，他口中那些季节限定的风景和游戏中你一次次错过的顾达理对你发出“邀请”的场景在脑中叠合，让你莫名生出种要捉住某些稍纵即逝的机会的冲动……
于是，你在自己也没料到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好。那就约在今年的第一场雪那天。”
对面是一片呼吸不可闻的寂静。
你犹豫着补充了句：“如果那天你还是想见我的话。”
“柚子，怎么办？”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
“我望着窗外盛夏的浓荫，已经开始期待起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第69章 现实4.6 你会和你喜欢的人永远在一……
挂了电话, 你的脑袋还是懵懵的。
还好，外面还有好吃的炸鸡在等你。
你推开卧房的门。
小外甥看到你的身影，油光锃亮的小手朝你招招：
“小姨, 你终于打完电话了。再不来吃, 炸鸡都要凉了。”
“快来快来, ”元天昊说着挪了下屁|股，把正对着炸鸡的好位置让给你, “小姨，你今天做的炸鸡简直绝了。”
你坐下后，元天昊在盘子里选了个最大的炸鸡腿递过来：“快吃, 这么好吃的鸡，你不吃, 它们会很伤心的。”
你笑着接过鸡腿，放入口中。
牙齿咬进咔哧酥脆的外壳, 咸香的汁水瞬间爆出，内里的油亮的鸡肉软嫩滑|舌。
啊啊啊啊啊，太好吃了，这么好吃的炸鸡竟然是你做的！！！
好吃到你的脑袋都要飞起来了~~~
你和一旁啃鸡腿的小外甥开心碰了个冰可乐：“干！”
说完, 你们一人咕咚了一大口可乐, “斯哈”一声, 相视一笑，又让手中的鸡腿碰了个杯。
你们一起啃着鸡腿, 吃美食时有同好相伴，简直是快乐翻倍。
你开心啃着鸡腿，突然想起刚才小外甥喊顾知书爸爸的事情，随口问了句：“你刚才怎么喊人家爸爸？”
元天昊：“我和他约的父子局，谁输了就叫对方爸爸。”
父子局？
你：“……好好的, 你们为什么要约父子局？”
元天昊：“他微信上喊你上游戏，我想着帮小姨你测测他的水平，太菜了就不让他和你玩了。”
你听得一言难尽：“你不会用我的微信约的……父子局吧？”
元天昊咬着鸡腿点点头。
你：“……”
你暂时不准备打开和顾知书的微信对话框了，你无法接受你的头像、名字和人中二地约父子局。
你：“你输了？”
“对啊，他可厉害了，”元天昊说着咧嘴笑起来，“所以我就认他当爸爸了。”
你望着一手鸡腿、一手薯条、满嘴油光的小外甥，暗自腹诽：
看来男性想要当爸爸，真是不论年龄，但能这么毫无负担叫人“爸爸”的，也就只有他这么大了吧……
你晃晃头，拿起一个新鸡腿，大大咬上一口，感叹年轻真好啊！
*****
晚上终于送走了小外甥，你闲下来，靠在床头看起了手机。
你今天都没什么时间看微信，先点开置顶的寝室群。
室友们有的今天刚回家，有的第一天到家，所以里面很热闹。
你翻上去看了看，没什么正事，都是闲聊，在路上的分享高铁餐，回家的秀一秀家里迎接她们的大餐。
哦，还有抱怨她妈今早刚六点就冲进房间拉窗帘，问她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
其他几个室友纷纷回应，她们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享受”上这种待遇。
你看到这里，也默默点头。
翻完寝室群，你又往下滑了滑，看到秦今阳的头像上有小红点，你点开一看。
秦今阳：「看来是我许愿比较灵。」
秦今阳：「那过两个月生日，我再帮你许一次。」
你把这两行字又看过一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你想只以字面的意思去理解这两句话，可眨着眼睛看着看着，总觉得文字间流露着有些温暖的东西……
这些年的生日，你每年都会许满三个愿望：
你许愿过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爸爸不要老喝酒；
家里突然中五百万；
明年大家不会又忘记你生日；
考试考得好；
和A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B去日本读高中的前男友某一天早上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我们不应该因为异国这样荒唐的理由如此草率分开，我们重新开始吧。”
虽然它们几乎都没能实现，但你还是相信生日愿望有独特的魔法，每年都会提前想好三个生日愿望，并虔诚许下。
你每年都会把你非常珍惜的生日愿望分一两个给你真心喜欢的人，但好像从没有人告诉过你，他们也许了一个关于你的生日愿望。
你不想就这样为两句或许只是随口说说的文字触动，但你和秦今阳接触的那些记忆又清晰告诉你，如果他不是真的想，他不会为了任何面子上的理由说出这种本没必要的许诺……
你的双手在键盘上删删改改许久，最后发了句很轻松的：「那就提前谢谢你啦。」
又配上个Hellokitty乖巧坐等的表情。
你在手机屏幕上留了一分钟，没等到回复，就决定下床干点儿正事。
你找出电脑，搜索起法语学习的相关信息。
你发现不止法国，比利时、瑞士的一部分地方和加拿大的魁北克的官方语言都是法语。
乍看魁北克这个地名，你莫名有些熟悉。
你复制了一搜索，原来正是有一段时间你追得十分上头的韩剧《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的国外取景地。
你看了会儿《鬼怪》的高光剪辑视频，发现你曾经疯狂为之心动的名场面不少是取景于这里。
这一刻，你越发觉得你要学习法语是命中注定。
你短暂开了下小差，又迅速投入到法语学习信息的检索中。
对比了几个知名机构的法语课程，你最后看好了一家最具性价比的零基础直达B2水平的课程。
为什么你打算学到B2，因为你发现大部分法国大学申请都需要B2及以上的语言成绩。
从前，因为家庭经济条件一般，你从没考虑过一年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英美留学。可你又何尝不向往去国外看看呢？
经过刚才的搜索，你发现法语国家的留学费用要便宜许多。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出国留学的计划，但你打算先学到B2的水平，如果家里以后有了更好的经济条件，能允许你去这些稍便宜的国家读研，语言也不会再是你选择的拦路虎。
网课的价格是12888元。
实在有些超出你原本的预算。
妈妈虽然一向非常支持你学习，但学习法语又有些不同，现在它只是兴趣，而且一万多对你们家来说也不算一笔小钱。
你思忖片刻，打算找个也想学法语的人一起拼课。两个人一人一半，一人只要6444元。
到时候，就算妈妈不完全同意，只给你出一半的学费，剩下的部分，你也可以用自己平时攒下的零花钱补上。
你准备先找到有意向学习的人，再去和妈妈谈判。你担心上来就说12888的价格吓到她，直接就给你否了。
你说干就干，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询问有没有想在这个假期学习法语，愿意和你一起拼网课的小伙伴。
发完过了会儿，你才想起你忘了分组。这个学习网站的视频课程有防录屏功能，要一起上网课的话，需要和你在一个城市才行。
异地的话，你是没办法和对方分享视频的。
你本想删了再发，又怕有人正好看到你连发两条找学习搭子的朋友圈，以为根本没人来找你……
算了，等有人来找你再说吧。
你又在电脑上继续搜索起法语学习的信息。
一边看，一边忧心起不会真没一个人来找你吧，12888你怎么和妈妈谈啊……
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
你惊喜低头一看。
是秦今阳……
他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回你的微信……害你白高兴一场。
你叹气点开对话框。
看清上面内容的瞬间，立马眼前一亮。
秦今阳：「找到人一起拼课了吗？」
啊啊啊啊，你怎么就没想到秦今阳呢？
游戏里他和你一个高中，他在法餐厅点餐时也看不懂法语菜单……
你回了「没有」，然后问他假期在哪个城市度过。
一问之下，他果然和你在同一个城市。
你立马问他：「那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拼法语课吗？」
秦今阳：「有这个想法。」
你看秦今阳游戏里的做派不像是差钱的，为个兴趣班花6444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这么一想，他简直是你的天选法语学习搭子，你可千万不能放跑了他。
你手指如飞敲下：「我能给你打个语音吗？我想和你具体说说这个课程的相关信息，以便你进一步做出决定。」
秦今阳：「现在？」
你：「现在方便吗？」
你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秦今阳的语音通话请求。
你秒接，却还是压抑住心中的迫切，礼貌问候了句：“晚上好，秦今阳。”
啊，你的尾音好像还是喜悦地上扬了。
电话那头的秦今阳不咸不淡回了句：“晚上好，夏佑。”
你：“你现在有时间听我说说那个法语课吗？”
秦今阳：“有。”
“你之前有了解过法语学习的相关信息吗？”
“没有。”
“那我就把我查到的信息都和你分享一下，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上这个法语课。”
“好。”
你：“国内市面上的法语网课大都是根据学习者想要达到的法语水平划分的。法语水平共分六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A1、A2、B1、B2、C1、C2。我想报的这个网课就是零基础直达B2的课程。”
紧接着，你又详细介绍了番你在网上查到的这家语言学习机构的师资、网评之类的相关信息。
你：“除了法国，比利时、瑞士的部分地区、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的官方语言也是法语。如果你研究生阶段有留学计划，也可以考虑申请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研究生，语言成绩一般需要B2及以上。”
电话那头的秦今阳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向你提问。
看来，他对去这些地方留学也没什么兴趣。
也是，都上清华了，经济条件又不错，就算要出国读研，首选也该是英美吧……
那你还能说点儿什么，诱惑他一下呢？
你想起刚才你对着《鬼怪》的高光剪辑视频，越看越觉得你要学法语简直是天意……
于是，你灵光一闪，问秦今阳：“你看过前几年很火的那部韩剧《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吗？”
秦今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你就知道他没有。
你和他说起这部韩剧来。
你讲了几句，停了下，发现他没有打断的意思，就放心继续讲下去。
聊别的，你或许不行，但给别人安利起自己真心喜欢的电视剧和小说来，尤其还是这种非面对面的安利方式，你讲起来简直是口若悬河。
简述完这部剧的主要剧情，你着重给秦今阳讲起孔刘饰演的鬼怪推开一扇红漆木门，瞬间把鬼怪新娘从韩国带到了加拿大魁北克的街头。
你：“你想想哈，你将来有了喜欢的人，就可以在初秋的时候带着她去魁北克旅游，一起去打卡鬼怪和鬼怪新娘一起去过的那些取景地。”
“你们可以一起去他们拍照的圣诞商店买几张当地特色的明信片，再回费尔蒙芳缇娜城堡酒店，把你们写好的明信片投进鬼怪新娘亲手推开的那个酒店的金色信箱里，寄回给国内的亲朋好友。”
“你们可以踩着飘落一地的清脆枫叶在Gouverneurs公园里漫步，你提前给她买一个看起来毛绒绒、暖洋洋的红色围巾，就在这里亲手给她围上，复刻出鬼怪新娘最经典的装扮。”
“你可以在公园的长椅上用手机给她回放这段剧情，这样你们浪漫地在公园里漫步，她说不定也会望着飘落一地的红色枫叶像鬼怪新娘一样问你：‘是这里吗，你为我准备的红毯？’”
“更绝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秦今阳意外地配合出声：“什么？”
你：“这一段，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因为原剧里鬼怪双手插着西服裤兜，压根没搭理鬼怪新娘的这句台词，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秦今阳突然开口打断：“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完了……聊剧聊high，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你其实很想告诉他，那个场景真的像极了游戏里，他生日结束后你们一起回学校，你们并排走在暗红的塑胶跑道上，你一直努力和他搭话想要还手链，他却爱答不理的模样……
但你肯定是不能说。
于是，你假装没听到，赶紧转回正题：“你喜欢的人要是也像鬼怪新娘一样在这里问你‘这个地方叫什么？’”
“你要是不会法语，是不是只能回魁北克？这时候，你要是会法语，是不是就可以像鬼怪一样，不经意又帅气地用法语回答她‘Quebec’，然后得到你喜欢的人像鬼怪新娘一样‘地名也那么帅气的’感叹。”
“那是地名帅气吗？”
“那是你念得帅气啊！”
你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你在电话这头暗暗为自己握拳，然后再接再厉：“这时候，你再举起手臂，抓住一片从空中飘下的枫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今阳又配合问：“意味着什么？”
“鬼怪新娘说：‘如果能抓住坠落的枫叶，便会和当时一起走的人实现爱情。’意味着……”你特意顿了下，“你会和你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怎么样？今天下定决心学习法语，未来你就是学业和爱情双丰收，不要一万两千八百八十八，和我拼课，只要六千四百四十四！很划算吧？”
说完，你屏息等待他的答案。
沉默在你数秒的等待中持续了很久。
紧贴在耳朵上的手机里，你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他的……
寂静到你怀疑秦今阳是不是不耐烦偷偷挂了你的电话，你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一看，就听还亮着的手机屏幕里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
“好。”
“好什么？”你瞬间又把手机贴回耳边确定。
秦今阳：“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件事。”
（作话有个特别“剧场”~）
第70章 现实4.7 一步之遥
“好什么？”你瞬间又把手机贴回耳边确定。
秦今阳：“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件事。”
秦今阳答应和你一起拼法语网课了！
哈哈哈哈哈, 你嘴角都快飞到了耳朵上，却还是故作淡定问了句：“那就这么定了？”
听到电话那头“嗯”了声，你穿着拖鞋开心地在地上转了两圈。
想到耽误秦今阳这么长时间了, 你又赶紧停下脚步, 准备先挂断电话：“那我没事了。”
秦今阳：“看一眼手机。”
你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缩小语音对话框，回到了和秦今阳的微信对话框。
没有新消息啊。
他让你看什么？
正疑惑, 就见对话框里弹出橘色的转账消息。
「￥6444.00 请收款」
你顿时双眼冒光，飞快点了收款。
点完收款，刚想说“拜拜”, 突然感觉刚收到钱就挂电话是不是显得太翻脸无情？
不不不，是目的性太强。
那你再和秦今阳聊点儿什么呢？
脑中一闪而过你刚才靠在床头刷过的寝室聊天群。
室友们今天的聊天内容非常适合所有放假了的大学生。
你快速回忆了下, 捡了些你觉得不会让秦今阳感觉被冒犯的话题和他聊了聊。
你问他放假回家了吗，坐的什么交通工具, 路上吃了什么，回家后有没有大餐在迎接他，回家这两天打算做点儿什么……
顺利又聊了十多分钟，才不那么心虚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 你并没有立马退出和秦今阳的微信对话框。
你望着那6444元的橘色转账通知, 情不自禁地在地上转起了圈圈。
学法语, 不要12888，只要6444, 你越转圈圈，越快乐。
后来，你干脆踢掉了拖鞋，哼着西班牙语探戈曲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把手机的转账页面举到眼前, 和它跳起探戈。【1】
你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像火烈鸟一样灵活地旋转、跳跃……
蓦地，手中一振，手机屏幕上方晃过个对话框。
旋转间，你看不清是谁发来了什么，只好停下脚步，边平复酣畅的呼吸，边点开微信。
你有些意外，是简骁泽。
「你朋友圈里提到的那个法语网课，我想和你一起拼课。」
可你已经答应了秦今阳，钱都收了……
你不好直接拒绝，想了想，问简骁泽假期在哪个城市。
一问之下，他果然和你不在一个城市。
你正好有了婉拒的借口：「那个法语培训机构的网课有防录屏功能，直播课没法录屏分享，所以我只能找个本地的同学约出来一起上课。」
你：「抱歉啊，我发朋友圈的时候忘记了说这件事。」
简骁泽：「你看好了哪个机构的法语课？」
你把那家机构的名字发了过去。
简骁泽：「等我一下。」
你：「好。」
你拿着手机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他回来。
你索性打开台灯，坐回书桌前，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把韩剧《鬼怪》翻出来，从第一集 开始重温。
看着看着，你整个人就看了进去。
把简骁泽让你等一下的事儿完全抛之脑后。
还是横屏的手机上方弹出微信消息提示，你才又想起这码事。
你点开一看。
简骁泽问你的邮箱地址。
你虽然感觉莫名其妙，还是敲了邮箱地址，发给了他。
等了不到一分钟，简骁泽又发了条微信过来：
「发过去了，查收一下邮件。」
你又一头雾水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邮箱。
收件箱里果然有一封新邮件。
你点开一看，正文内容是空的，向下看附件里有个压缩包。
一封内容空白的邮件，加奇怪的压缩包，路上、小区里拉的鲜红横幅，网上时不时刷到被骗的悲惨经历帖，你很难不生出奇怪的联想和警惕。
你拿起手机，对着邮件拍了下，给简骁泽发过去：「这个是你发来的吗？」
简骁泽：「是。」
你：「这是什么？」
简骁泽：「软件安装包。」？？？
为什么要给你发软件安装包？
看完，你更想让他给你发条语音进一步核实他是否是本人了，但又怕听完真是本人，人家又没向你借钱，怪尴尬的……
你只好进一步刨根问底：「是干什么用的软件？」
简骁泽：「下载在电脑上，可以用来录制你刚才说的那个网站的视频课。」
你拍拍胸脯，还好你没让他发语音……
但应用商店里还有这种软件呢？
你之前查法语网课的相关信息，不少人都说这几家机构的网课录不了屏，当然专业盗录和倒卖的除外。网友们没人提过还有这种软件……
你：「你在哪儿找到的，靠谱吗？」
简骁泽：「刚才写的。」
刚、才、写、的？？？
你愣是把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刚才写的。
你惊讶又佩服地捂住了嘴，万万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请原谅你的见识浅薄……
简骁泽：「我试录了一下，没有问题。」
简骁泽：「你可以自己下载试一下。」
你下载了软件安装包，在电脑上成功解压。
安装包里还贴心配了份图文并茂的安装和操作教程，你照着上面的步骤成功在电脑上安装了软件。
你又点开教育机构的官网，随便找了段试听课程，用简骁泽发给你的软件尝试录制了下。
竟然真的可以录制！！！
你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觉得计算机专业是个非常实用的专业。
上一次，是你看简骁泽帮你修理进水的电脑。
啊——你当初怎么就没选一个如此有用的专业？
你想想又觉得算了，你要是真学了计算机，又这么厉害，容易想黑进人家网站，“免费”获取课程资源……
你拿起手机，回复简骁泽：「真的可以！」
简骁泽：「那可以一起拼课了吗？」
如果网课可以录屏，你只需要每天听课的时候打开软件录屏，然后把群里发的学习资料和视频打包发给对方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上直播课，你学习的时间将不再受限制，也不用考虑秦今阳的时间安排，甚至不需要特意出门。
更重要的是，三个人一起拼课，你连6444元都不用了。
你感觉天上下红雨了，简骁泽简直是你的贵人！
你：「你不需要具体了解一下课程信息吗？」
简骁泽：「已经了解过了。」
了解过了？
你连学费的事儿都还没和他提呢。
你不解：「怎么了解的？」
简骁泽：「你朋友圈发了，你想报零基础直达B2的法语网课。刚才你又告诉我想报的那家机构的名字，我刚才上它的官网搜过了。」
你还以为他管你要机构的名字只是要破解人家的防录屏机制，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不仅软件写好了，连课程的相关信息都自行了解完了。
你：「我刚刚已经找到一个一起拼课的朋友了。你要是不介意，咱们三个一起？」
简骁泽：「不介意。」
你这边正扒拉着手指头算12888除以3等于42xx时，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微信的转账通知。
「￥4296 请收款」
你默默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算完，果然是4296……
看来是真的了解过了，不仅知道学费是12888，这么快连12888除以3等于多少都算出来了……
简骁泽和你拼课的事儿就这样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迅速敲定下来。
全程你唯一动脑的地方大概就是算12888除以3等于几，还只算到了一半。
算完另一半，也只是你没用的倔强。
哦，还有更没用的反诈意识……
简骁泽就这样来如一阵风，去如一阵风地走了，留你一个人在原地惊喜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要12888，不要6444，只要4296了！
你好像今天晚上就可以去和妈妈说，也不用再准备铺垫什么了。
妈妈实在不同意，你干脆预支了这笔钱，等下学期开学后上一学年的奖学金下来了，再还给妈妈。
虽然现在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但你对上学期期末几门考试的成绩感觉十分不错。
是成绩一下来，你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设，立马能登上校园网，输入账号查成绩和排名的那种不错。
照你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程度，至少也能拿个二等奖学金。
你从原野身边路过的那些天，图书馆里的习，你是一点儿没白学……
你觉得今天你可能真是鸿运当头，老天开了眼，从早到晚简直是事事顺利。
你想，你得趁着今天还没结束，带着这身惊天的鸿运去找妈妈谈判。
你说干就干，放下手机，敲开了爸爸妈妈的房门。
只有妈妈在屋里。
妈妈听你说要利用假期学习法语，很是赞同。
但一听说，上个网课还需要12888，又明显犹豫起来，问你能不能找个便宜的，或者多买几本书回家自己来学。
你和妈妈说，你找了两个同学一起拼课，一人只要4296，另外两人的家长都非常支持，就在刚才已经把钱都转给你了。
妈妈一听，立马表示不能落后，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转了4300给你。
你从妈妈的房间出来，有种双脚在地上飘的不真实感。
学法语这件事，从你昨晚打游戏里出来下定决心，到今晚切实落实，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有轻微拖延症和凡事喜欢思来想去的你办事从来没有如此迅速过！！！
你好开心啊~~~
难道秦今阳的生日愿望真这么灵？
他还没正式许呢，你就成了如此快乐的人？
你脚步轻盈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你准备和秦今阳说一下不需要见面就可以上课的好消息，再把多收他的2000多退给他，就见许斯年给你发了微信。
你点开一看，愣住了。
怎么又是一个来找你拼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