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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正文完【最优解】 我永远是……

    岑稚许提职为COO(首席运营官)的消息很快传遍集团。任命公告盖章发布, 八卦如同深水炸弹般迅速蔓延,岑琼兰带她出席各个场合时,明显有意放权, 发言的机会几乎都交给了岑稚许。

    接二连三的恭喜和拜访络绎不绝,岑稚许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一天掰成十天用。

    明睿科技新品发布会, 由岑稚许亲自操刀, 这是是她上任后的第一个大动作,现场记者、供应商以及银行投资者众多, 线上直播同步进行, 都格外关心未来她意欲将重心往哪方面倾斜。

    舒卷和产品经理是这场发布会的主讲人, 岑稚许则坐在观众席, 同岑琼兰以及来自瑞士的一家金融投资机构负责人耳语。

    台上按部就班地过完产品创新和技术要点, 股市刚开盘不久,明睿科技一路飘红涨停, 网上早已炸开锅。

    #明睿这次的产品似将打破SED在全球低压电器的绝对垄断地位#

    #内需循环利好!明睿科技新动向速览#

    #是突破技术壁垒还是营销噱头?大V提醒股民警惕大资本做空#

    发布会结束后还有一场答谢晚宴要出席, 岑稚许的行程安排非常紧密,越过重重围堵的媒体, 在庄晗景的接应下,回到酒店更换晚礼服。

    庄晗景刚才等她的间隙, 一直在认真刷博主们的在线解读,大家动不动就甩一堆专业术语, 抽象名词听得她云里雾里,完全没明白什么意思。

    岑稚许默了几秒,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她解释:“简单来说,现在国内制造业不论处在供应链的哪个位置,利润空间都很低。举个例子, 甲方为了产品最终的装配质量,会在标书里要求零部件采用进口品牌,而乙方为了拿下单子,不断压缩成本、甚至可能亏本。双方都认为已经逼近极限,实际上,进口部件的利润依旧丰厚,因为它们在亚洲乃至不同地区,划分有锁定区域价,不会为此让利半步。”

    “国内制造商每年的财报营业额看似都是正增长,实际收入反倒一年不如一年,长此以往就造成了恶性循环。钱涌向了哪?外部。明睿所在的行业就是典型的例子,有法国SED、德国MZ两大巨头在前,几乎包揽了全球86%的市场。”

    庄晗景在这方面一直很佩服岑稚许,她是敢于破局的个性,怪不得一场普通的发布会都能引爆讨论热点。

    “妈呀,你该不会是想拿明睿跟电气巨头宣战吧?我哥说现在外贸可难做了。”

    闻言,岑稚许眼瞳闪烁着明锐的光,“难做,也要先杀出一条血路来。这种情况普遍存在,国内的技术并不比国外差,只是大家缺少对自己的信心。”

    明睿科技只是用来突破这条口子的开端,这是她一手铺垫的路,将来整个岑氏,乃至更多企业,都可以参考最后的结果。

    “不管怎样,我支持你。”毕竟时间有限,庄晗景很快越过这个话题,担忧道:“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垫一下?我刚听岑姨说,晚宴要到十点才结束。”

    父母为之计深远,岑琼兰和谈衍这些年所立的人脉,基本都是这样一点点引为岑稚许所用的。久经商场的人都是人精,像岑琼兰这种雷厉风行的人还在位的时候,自然愿意高看她唯一的继承人,真等她们逐渐退居幕后时,未必会卖面子。

    人脉关系网是否稳固可靠,归根究底,看的还是能力。

    因此,每下放一点权利前,岑琼兰都会给岑稚许设置挑战,待她赢得漂亮的翻身仗,被重要的人看见后,再表明态度。

    作为晚辈,也是这场晚宴的中心人物,岑稚许不允许自己迟到,“没事,晚点我让舒卷给我送到休息间。”

    晚礼服款式简约,香槟金长裙,腰线恰到好处地掐紧,裙摆及至小腿腹。高跟鞋的珍珠链条扣是唯一点缀,整体搭配思路甚至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柔和。

    侧面的拉链她够不着,配合着庄晗景整理好妆发,脖颈间的蓝宝石项链格外闪亮。

    庄晗景仔细琢磨了半晌,“这条有点像‘人鱼之心’哎,原石在苏比富拍卖会上炒出了三个亿的天价。我跟我爸说我想拍,他说看我像块石头。”

    岑稚许目光凝向镜中人,饶是知道谢辞序出手大方,得知实际价格,还是不免惊讶。

    能让Luna送过来的东西,她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礼物。

    “蓝宝石都长得大差不差,说不定不是那一块呢。”

    “拜托!蓝宝石不是烂白菜,上哪找这么大颗的顶级珍品。”隔行如隔山,庄晗景巴不得把岑稚许脑袋撬开,在岑稚许略微出神的状态中,很快嗅到了苗头,神秘兮兮道:“不会是辞哥送的吧?想不到他看着不解风情,还挺懂浪漫。”

    “……”

    岑稚许也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

    或许在浪漫的定义上,谢辞序算不上有天赋,他只是会记住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好,然后习惯倾尽全部,偏爱和喜欢都掺杂着明目张胆的热烈。

    耀眼到难以忽视。

    泊车员引导着司机将保姆车停在叠墅型酒店楼下,自动车门缓缓拉开,一双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伸出来,拇指上的那枚宽戒,瞬间暴露来人的身份。

    车内光线比室外暗几度,岑稚许目光稍定,谢辞序那张锋利的轮廓逐渐清晰。

    无论穿什么都分外扎眼的衣架子身材,几乎没有不适合他的风格,连普通的一件衬衫,都能穿出清致雅贵的味道。

    不过出席重要场合,他还是更偏向于沉敛低调的纯黑色,用以压一压骨相和脾性上的凌厉感。

    “岑小姐。”

    男人的声线温磁性感,听得岑稚许耳廓微微酥麻。

    “站在那发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似笑非笑,“是不是还要我亲自来请?”

    不等她回答,他已然下了车,在暮色夕阳中,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

    保姆车空间宽敞,后面三排作为拆成一排,中央甚至容纳了一台小圆桌,摆着束曼塔玫瑰。

    得亏这辆车净空高,抱她上车并不算为难。

    他的绅士礼节非常到位,扶她坐稳后,还特意将披肩为她盖住小腿腹。路程有将近二十分钟,谢辞序怕她踩着高跟鞋不舒服,俯身握住她脚踝,帮她取下高跟鞋,再用柔软的长绒地毯垫在底下。

    为她操碎了心。

    岑稚许作乱的手正在拨弄他的领带,将尾部从西服襟扣中拽出来,仔细对比着两种香槟金的颜色。

    竟然分毫不差。

    她了然地哼笑一声,正对上一双暗含深意的视线,“待会还要作为你的男伴出席,把我整理好的着装弄乱,丢的是你的脸。”

    今晚出席的那些人,哪个没听过谢辞序的鼎鼎大名。即便他今晚的身份只是她的难办,也不会有人忽视他世曜创始人的身份。领带歪了而已,没人会在意,也没人敢指责什么。

    “怕什么,我又不介意。”岑稚许故作轻松,不怎么客气地将脚踝枕在他的大腿上,“你送我礼服,是不是蓄谋已久?”

    裙子款式保守,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都没露。

    岑稚许对礼服一向没什么要求,重要的场合中,端庄才是第一要素,因此谢辞序提出由他来挑选的时候,她乐得省心,连设计图稿都没看。

    结果很明显,私心都快贴脸了。

    谢辞序匀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不喜欢?”

    “还不错。你的审美和我挺相似的,算是和谐统一。”

    岑稚许指了指饱满丰腴的位置,在他的注意下,无比自然地牵引着他环住纤腰,笑吟吟道:“一般来说,如果胸口的布料过高,肯定会在后腰的位置开一条缝;如果是喜好比较大胆的设计师,可能转过身之际,你会惊讶地发现,整片光洁的脊背都暴露在外。”

    她描述得非常形象,辅以晃动的手臂,很容易引人遐想。

    谢辞序眸中暗色渐深,凝着她不语,只是喉结很克制地上下滚动。

    不知他脑补了什么,表情隐约不怎么愉快,“你说过,不希望被凝视。”

    “欣赏和凝视不同,我可以接受带着善意的欣赏。”

    谢辞序在她温和的目光中一败涂地,“我不会限制你的穿衣自由,阿稚。就当这次是意外。”

    “要是以后我穿深V晚礼服呢?”她坏心思地问。事实上,她的主观审美更偏向于具有攻击性的风格,因此,几乎不会选择这类型。

    他揉按着眉心,对于这个问题的难回答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心怀恶意的挑衅。

    遵从内心来讲,具体境况不难想象。他会徘徊隐匿在暗处,记住每一道落向她的视线,自他这里反射过去的光刃,足以将无数双眼睛剁碎千万遍。她问的这个问题本就十分危险。

    谢辞序竭力维持着翩翩风度,诱哄似地询问,“你会带我出席吗?”

    “也许。”岑稚许说,“不一定,要看具体场合。”

    他眯起眼睛,良久,“你想穿什么穿什么。”

    话音未落,狭长的眸蓦然一凛,不显山不露水道:“但是晚上的时间,大概需要交给我。”

    岑稚许明知故问,追问为什么,谢辞序笑声渐冷,“因为,会产生很糟糕的连锁反应。”

    糟糕到一塌糊涂,阈值几乎顶满。

    通宵于他而言是动词。前段时间就已领教过。她至今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腿软。

    弹簧尚且有极限,玩笑开出去还得及时拉回来,岑稚许莞尔道:“刚才都是故意逗你玩的。这套晚礼服还不错,和你的领带正好呼应,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

    她非常大方地在他脸颊边印下一吻。

    口红还没涂,不用担心会留下痕迹,谢辞序淡淡指向另一侧,“不能厚此薄彼。”

    岑稚许掐着笑亲上去,保姆车稳步停靠,身着黑西装白手套的侍应生前来引导,再亲昵,也得保持得体的距离,她从他怀中下来。

    “别动。”谢辞序蓦然启唇,抬着她的下巴,在她系高跟鞋带的那刻,慢条斯理地为她点上鲜艳的灼红。

    呼吸交缠间,岑稚许只能盯着他这张俊冷的脸。这样的距离让她有些意动,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吻下来。偏偏他神色认真,姿态矜然,仿佛并没有因为眼下的情境而心猿意马。

    她往前倾身稍许,谢辞序曲指抵在她额间,“忍住。”

    “忍什么?”岑稚许假意不懂,盯着他挺拔的鼻梁,下颔微抬,险些就要同他相撞。

    “晚宴结束后,随便你亲。”

    她扯唇一笑,“谢辞序,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一言一行全是心计。”

    知道她喜欢他这副皮囊,想方设法也要利用来勾引她。

    谢辞序没承认,也没否认。

    眉梢轻扬,算是对此的解释。

    宴会厅和展厅的动线设计是舒卷操刀的,从满是淡灰色鹅卵石的庭院步入长廊,必须经过3D投影展厅,播放发布会所宣布的新品及生产线。廊道蜿蜒,两侧皆是透明玻璃,恰好阻挡不了视线,哪怕只是本着经营商务关系的前提来参加晚宴,对明睿的产品不感兴趣,在行进途中,也不得不‘被迫’了解相关知识。

    对于投资者来说,知晓这些信息,就已足够。

    谢辞序同她并肩而行,大多数时刻,是充当她挽着手臂的人形架,偶尔淡声同人寒暄,在奉承声中,敛起情绪,“我今晚只是岑小姐的陪衬,项目下次到我的主场再谈?”

    岑稚许莞尔一笑,在对方如梦初醒般的眼神中,同人落落大方的交涉。

    “说实话,实体制造业这块蛋糕大归大,但钱大多落不尽口袋,原本我不怎么看好,刚才一路过来,看到这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前沿技术,忍不住感慨,这人不服老不行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年轻人离不开前辈的指引,明睿有最专业的技术和团队,蛋糕是大家的,怎么能全流进外人口袋?”

    美貌是绝佳利器,但在生意场上,反倒成了累赘。得体而犀利的玩笑,能够极大程度将那份不信任感打破,很快便让她如鱼得水。

    岑稚许在京圈并非无名之辈,只是提起她,话题大多伴随着父母。

    而今天,她才真正成了重心。

    她站在岑琼兰身侧时,笑容温婉,瓷白的脸上涌动着自信、从容。

    京城权贵圈子总共就那么大,什么动态都是一阵风的事。发布会说白了,是整个集团、公司的动向,背后真正的决策者是谁,还不好说。通过这一场晚宴,交谈来往的细节所示,众人自然门清,岑稚许的野心、果断,决定了未来新的构局。

    岑稚许今晚饮的香槟格外多。

    她不需要他的时候,谢辞序垂手插兜,意兴阑珊地听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近几年的国际形势冲击,目光始终以她为唯一落点。

    总共对人笑了三十七次,饮了小半杯。

    这些无关紧要的数据确实没必要在意,偏偏他就是难以压抑胸腔沸腾的妒忌和在意。尽管,不见天日的阴暗心思藏于灵魂深处,至少表面看起来,依旧是情绪难辨、表情冷淡的上位者。

    旁人总算意识到了谢辞序隐秘的、不易被捕捉的不确定。

    “谢先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具有指向性的提醒,大意是指代的世曜拱手相让马来西亚那九位数合作项目的事。明睿倒是借此腾飞了,对竞争对手造成了强有力的打击,导致今年底那家公司产能过剩,财报亏损连连。

    世曜作为明睿的甲方上游,的确受到了一定的波及。负面的,尽管影响并不明显。

    单从整个事件脉络来看,外人都不怎么看好这段感情。大小姐的主观性太强,每一步棋都是兵行险招,颇有当年岑琼兰年轻时的风范。岑琼兰如今和谈衍的状态,是最佳对照组,谈衍甘愿削弱周身的棱角,秉承怀柔手段,为岑琼兰所用。

    但谢辞序和岑稚许,却全然不同。

    至少从目前来看,两个人的行事方式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暴力干脆。

    谁会妥协?外界的声音普遍认为,谢辞序是受爱情蒙蔽,被岑稚许玩得团团转——她的确有此嫌疑。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企业家面露尴尬。强强联手的阵营,分与合,都将牵扯带动权贵圈子动荡,即便说话的人有意拉拢,在没能揣测出两位心思的前提下,仅凭尚未爆发的冲突点就这样暗加揣测,实属不明智之举。

    但他们的确很需要这样一个不过脑子的草包,来揭开隐藏在他们感情,又或许是未来婚姻关系的隐患。

    提前预测风向,免得殃及池鱼。

    谢辞序微侧过身,漫不经心地将作为摆盘装饰的蔷薇花瓣碾碎,周身溢出温和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阵阵戾气,如同看不见的雾缠绕。侧颜在冷光下,折射出冰冷的色泽,像一把随时能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两虎相争,必然是落在对立关系的前提下。”

    他遥望正在垂眸同舒卷说话的岑稚许,声色平静,“而我,本就是她的一把武器。”

    这句话无异于往沸水中投射一颗炸弹,在场都是老狐狸,想过很多种回复,每一样都与爱有关,却没有人能够精准预判实际的地位映射。

    于谢辞序而言,他甘愿为她所用,成为她兵不血刃的锋利武器。

    完全不对等的、扭曲的关系。

    谢辞序并不打算解释,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惊诧之余,不免面面相觑,久久没能消化他所说的话。

    晚宴后半程,岑稚许才察觉有些饿了,交代好舒卷,便和谢辞序一前一后来到休息间。映着厚重繁复花纹的铁门甫一合上,铺天盖地的吻遍落了下来,顾及到她待会还要出去见人,他的唇只落在她颈侧。

    很轻,柔和到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直到同她深吻,舌尖卷杂着香槟和龙舌兰的香气,对撞混合,陷入绵延不绝的暧昧喘息声中。

    声音听起来缠绵又情涩,彼此的手倒是分外安分,尽量避开欲燃的危险部位。

    谢辞序流连地同她分开,唇瓣退离,岑稚许鼻尖凑近,从深吻的余韵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龙舌兰为什么会有淡淡的花香?”

    被质疑的人但笑不语,眼底缱绻深浓。

    这是要她自己猜的意思。

    他要吊她胃口,岑稚许自然不甘示弱。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胸膛,自下而上的角度,更方便她欣赏自宴会上就令她心痒的人。还没观察够,他已低颔吻上来,昏柔的落地灯衬得五官轮廓浓淡相宜。

    她一点点品鉴,慢而缓地辗转,谢辞序眼睫低垂,声线喑哑,“猜到了吗?”

    “是蔷薇。”岑稚许说。

    晚宴所供的酒水都是由承办酒店挑选的,由她过目,从品牌、年份到酒厂,都相当苛刻。她之前也不是没喝过这一款,印象里,Anejo口感醇和,没有丝毫蔷薇花香的尾调。

    见她百思不得其解,谢辞序总算坦白,“临时创新,加了点蔷薇花瓣。”

    谢辞序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胸腔里沸腾的迫切更甚,但他此刻还想再讨点甜头,“要不要再尝尝?”

    餐点装饰的蔷薇都是可食用花瓣,从园区现摘的,经他这么弄,倒是没什么问题。

    岑稚许欣然应允,“我在这等你,你快点。”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要为她现调一杯,哪知谢辞序所说的尝,并非她理解的字面意思。他轻抚着她腰窝最柔软的地方,轻碾着她的唇瓣压上来,勾着她的舌尖纠缠,吸吮的力道如同掠夺,岑稚许招架不住他如此凶狠的吻法,腿根一软,正巧被他寻到破绽,拽着她顺势纳入怀中。

    香槟色的裙摆同男人泛冷的西裤摩擦,暧昧的折痕轻拢,旖旎升温之际。

    他半蹲下身,替她整理着装。

    没人知道,他的西服口袋里,那枚细长的圆棱形凸起,不是什么用来签字的钢笔,而是为她补妆的口红。

    “味道怎么样?”谢辞序问。

    “还不错。”岑稚许不吝评价,“就是尾调太短了一点,还没尝够就没了。”

    再怎么样,也达不到他先前承诺随便亲的标准。

    被她这么揶揄,谢辞序警告的视线睨过来,指腹并拢,耐着性子替她擦去越出唇线边缘的艳色,再摩挲着晕染开,修长偏白的指腹中央一点绛色格外冷欲,像是被她标记。

    他没跟她计较她恶意嘲他‘尾调太短、吻得不够’的事,跟她讨论正事,“刚才听了一点不怎么友善的提醒。正巧想到了你之前说过的话,我和你,需要找到类似于你父母的平衡点。”

    磨合这么久,即便没有摆在明面上,心平气和的讨论,彼此仍旧记挂在心上。

    思考和实践并行,答案早已跃然纸上。

    岑稚许蓄意勾着尾音故作苦恼,“可是我们不能复制他们的相处方式,至少我爸不会在岑女士应酬的时候,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扫视她身边的人。他为人很温和的,还会帮她收拾烂摊子。”

    谢辞序听出指桑骂槐的味道,“我有那么凶?”

    “凶死了。”岑稚许说,“感觉你下一秒就能掏出枪,把人给崩了。”

    “我有影响到你谈项目的预期结果?”

    “那倒是没有。”

    单从生意场上来讲,谢辞序是非常有原则的合作伙伴,只要不触碰他的逆鳞,双方都能相安无事地共赢。

    退一万步讲,就算心怀不轨,也被他疯犬一样的眼神吓得溃散。

    谢辞序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显然没什么诚意,“我以后尽量收敛。”

    “尽量。”

    用词斟酌,还不忘强调重点。

    醋味显而易见,并且不会改。

    “现在这样就好。”岑稚许知道他想说什么,率先给出了回应,“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各自做自己。”

    “这就是我们的平衡点。”

    听到她的话,谢辞序神情隐有颤动,喉咙一点点发紧,倏尔,在她笑意盎然的注视下,也跟着发笑。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默契猝不及防地击中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谢辞序将她的手掌一点点摊平,掌背同她掌心相贴,修长劲瘦的指骨屈起。

    她的骨架比他小一圈,大部分情况下,谢辞序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她包裹。而他只需稍做退让,指骨轻蜷,这样一来,视觉效果明显,即便是看上去比他柔弱太多的她,也能完全掌控他。

    “我永远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见血封喉。”

    非常形象又直观的表述。

    足以用来形容她们当下的状态——那个微妙,仅适用于彼此的平衡点。

    岑稚许喜欢他身上的一切,连带着把玩指骨也觉得有趣,“这么说,上次就开刃了?”

    “不,那是我自愿,所以不算。”

    温和的视线将她罩住,谢辞序气息深浓,“等你需要的时候。”

    既然都选择了掌权,未来大概还有无数未知的挑战,昼夜更迭,潮汐交替,只要找到属于他们的平衡点,都不再是困难。

    解决的方式,被她紧握在手中。

    岑稚许会意,目光沉入他眼底,“有期限限制吗?”

    “没有限制。”谢辞序给出的每一句承诺,都是他所交的答卷,“期限是永远。”

    ——我永远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

    ——这是我和你的最优解。